“秦弦,你闭嘴。”
    故施打断秦弦的话,清冷的眸子微微泛红,“你给我上来,不要胡说八道。”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猜到要抵达巨型石块拿到她们要的东西,需要献祭鲜活的生命。
    所以才会在最后一刻,突然停了下来,停下来休息,停下来调整状态。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找出更好,不牺牲生命的方法。
    只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以为可以避免或是阻止这一幕的发生,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秦弦看着故施,笑得温柔,一如往昔。
    越过故施,秦弦朝上方正与巨蟒战斗的禾臾看去,那眼神十分复杂,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似有所察,禾臾朝秦弦这边看了过来,他能看到的,也不过是趴在悬崖边上的故施。
    以及,秦弦的头顶。
    别的,禾臾再也看不到了。
    知道禾臾看不到自己,秦弦自己开口,用尽浑身的力气,秦弦嘶吼出声。
    “禾臾,我希望你做到答应我的。不然我死了,我都不会放过你。”
    “你别说话了。”打断秦弦的话,故施美如烈酒的脸上划过痛苦,“秦弦,我原谅你了,我说我原谅你了,你给我爬上来,你给我爬上来。”
    她的手快要撑不住了,她能感觉得到骨头正发出的强烈抗议。
    听了故施的话,秦弦眼里慢慢笑意,绽放了一个最灿烂的笑容给故施。
    “师妹,对不起,好好活着。”
    在离开前,他真的很想在听她叫自己一声师兄,可他知道,不在可能。
    “秦弦……”
    在故施的声音下,秦弦伸出另一只手,将故施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
    “不要……”
    没人来救援,光靠故施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将秦弦拉上来。
    不仅不可能,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体能的消耗,故施会因为体力不支,和秦弦一起坠入万丈深渊。
    故施好好活着,是秦弦一直希望的。
    掰开了故施另一只手,秦弦开口:“师妹,无论最后你知不知道真相,我都希望,你可以原谅他。虽然这样说很自私,但深情的人都值得尊重。”
    “你别说话了。”故施已经很无力了,她紧紧抓着秦弦的手不愿松开。
    可秦弦的手,正将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掰开,绝望而又惨烈。
    “你上来,我就答应你,我原谅禾臾,我原谅他做过的一切,我原谅……啊……”
    故施手一松,瞳孔猛地一缩,她眼睁睁看着秦弦坠落深渊,却无能为力。
    眼泪夺眶而出,向下滴落,落进坠落的秦弦眼里,他笑了。
    “师兄……”
    这一声嘶吼,叫得九舆等人心头一颤,不约而同的朝故施的方向看过来。
    尤其是禾臾,真正到了这一刻,他突然于心不忍了。
    九舆突然慌了,看着眼前的巨蟒,回头看了知瑾,“协助我。”
    知瑾听了,点点头,“好。”
    故施趴在万丈深渊旁边,双手无力的垂落,视野之内早已不见秦弦。
    她不知道秦弦落地没有,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只是知道,飓风停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也被化解了。
    剩下的八条石路,其中七条正土崩瓦解,碎石块坠落深渊。
    只有其中一条石路安全无恙的屹立着,这就是唯一通往巨型石块的路了。
    果然是要有一条生命心甘情愿的献祭,才能化解眼前的难题,可这代价太过沉重。
    身下地面剧烈晃动,故施身体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闻着熟悉的气息,故施抱紧九舆脖子,依偎在他怀里,“九舆……”
    “我在。”紧紧抱着故施,九舆朝禾臾看去,眼眸深邃冰冷,寒凉略冷。
    巨蟒已经被制服,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禾臾拿起手里的刀对准巨蟒的头猛砍下去,巨蟒一命呜呼。
    手里拿着带血的刀,禾臾朝角落里的倒霉幸运儿走去。
    手抓起倒霉幸运儿的衣领,拖着他来到了深渊旁,“为什么还要回来?”
    刀架在脖子上,倒霉幸运儿吓得一哆嗦,不等他说话,禾臾拿起手里的刀直接刺进他心脏里。
    连痛都没感受到,就被禾臾一脚踢下深渊。
    站在深渊旁,禾臾低头看着不见底的下面,神色莫名。
    转身,禾臾朝故施看去,迈脚朝她走去,停在她面前,“抱歉。”
    故施让九舆放下自己,站在禾臾面前,看着他这副温润而泽的样子,故施很想抬手给他一巴掌。
    可身份辈分,都不允许她这么早,这让她非常的窝火。
    平稳情绪后,故施冷声质问他:“禾臾,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你考虑,都希望我原谅你……”
    话到深处,故施声音微微哽咽,她凝视着禾臾,目光直直看着他。
    终于,她叫出了她最不愿意叫的那个称呼:“师父,你处心积虑布局了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故清乐,值得吗,满意了吗?”
    一声师父,听得禾臾身形一晃。
    九舆拉着故施的手,紧紧握着。
    他以为,那晚的他骗过了施施,可却忘了,她那么聪明,肯定早就有所察觉。
    知瑾和陆始深听了故施对禾臾的称呼,两人皆是愣了。
    是他们听错了吗,故施居然叫禾臾师父,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禾臾看向故施,嘴唇颤抖,好久好久才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亲口听到禾臾这么问,故施只觉得讽刺万分,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划过脸庞。
    九舆心疼坏了,拿着手帕擦拭她脸上的眼泪,“施施,别哭。”
    “在嵩山别苑,你替我把脉的时候,就已经把你自己出卖了。”一语落,故施又道:“我是催眠师,想要发现一些真相并不难,难就难在,所求即真相!”
    “禾臾啊禾臾,为了一个故清乐……”故施握住九舆的手,朝他摇头,随后继续看向禾臾,“你毁了我一颗心脏,让我的家庭四分五裂,让我和九舆分开七年,让你的儿子秦弦为了你的计划,心甘情愿献祭生命……”
    故施想,禾臾做过的那些事,又何止她说的这些。
    看着通往巨型石块的石路,故施拉着九舆的手迈脚踏上石路。
    回头看了禾臾,故施声音冷漠:“师兄让我原谅你,可我怎么做得到原谅你呢。”
    所以,为了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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