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始深归队后,拿了备用手机给故箐虞打了电话。
    他一个人离开队伍,去了河堤边,避免别人听到他的谈话。
    电话拨通,响了几声,对面的故箐虞就接了,声音略带哭腔:“喂?”
    故箐虞并不知道这个陌生来电,是她心心念念的陆始深打来的。
    抽了纸巾,擦拭了眼泪,故箐虞声音淡淡的,“请问有什么事?”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故箐虞的声音,陆始深喉咙一哽,很是难受,“箐虞,是我。”
    他没想过,给箐虞说了自己的任务,会让她给故施打电话,引发这一系列的事。
    不该的,不该给箐虞发消息的,就该自己保守秘密,他错了。
    一听到陆始深的声音,原本情绪稳定了的故箐虞,瞬间就委屈上了,“陆哥哥……”
    一开口,眼泪再度决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故箐虞也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感觉一点都不像她自己,多愁善感又敏感,太怪了。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时候弄得她莫名其妙的。
    按理来说,她是这样一个人啊……
    “不哭不哭,乖喔。”安抚故箐虞,陆始深出声安慰:“别担心我,我会没事的,为了你和宝宝,我会安全回归的。”
    话落,陆始深又道:“听我的话,不要再打扰姑姑,或是故父了,知道吗?”
    下巴微微颤抖,故箐虞哭得很凶,“对不起陆哥哥,我没有听的话,还是打扰姑姑了。”
    似乎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姑姑,和姑姑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更僵了。
    听故箐虞哭,陆始深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故箐虞现在还怀孕,总是哭对身体和胎儿都不好。
    “没关系的箐虞,姑姑和姑父也不容易,我们要理解他们,不要给他们添加麻烦了。”
    擦了眼泪,故箐虞眼睛红红的,“陆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现在也很后悔打扰了姑姑。”
    “没关系的,已经过去了。”陆始深回头看了身后,视线落在故施九舆身上,随后收回。
    陆始深心里也难受,尤其故箐虞现在的情绪,一定很崩溃。
    如果他在,一定抱着她安慰她,只是不能那么做。
    “你知道了,我这次任务,是为了保护姑姑和姑父。所以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事到如今,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各安天命,互不打扰。
    故箐虞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等你回来的。”
    ……
    禾臾的到来,比事先约定时间晚了半小时。
    故施不喜欢不守时的人,所以禾臾走过来时,她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自知自己迟到的禾臾,自然是要道个歉的,“抱歉,迟到了,路上堵了车。”
    他们出门时,正逢人们开车出外游玩,不堵才怪。
    听了禾臾的话,本就没什么好脾气的故施直接怼他:“老人家嘛,身子骨弱,车子颠簸,车速慢,我和九舆能理解。”
    这话大概说——禾臾人老不行。
    话锋一转,故施又道:“活了那么多久的老怪物,时间观念都没。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初一,是游玩的好日子?不知道提前出门,避免堵车?”
    这话是说——禾臾枉活那么久,失败又糟糕。
    双手抱肘,故施眸子冷冰冰看了禾臾,“算了,跟你计较太多,显得我无理取闹。我想,你老人家也不会计较的。”
    至于这话——禾臾要是计较,显得心胸狭隘,嘴脸丑陋。
    也不是没领教过故施的毒舌腹黑,禾臾听得眼皮突突直跳,觉得故施这小嘴,格外的伶牙俐齿,牙尖嘴利。
    “你这媳妇,嘴毒得很。”禾臾看了九舆,好心提醒:“小心她反咬你一口。”
    九舆睨了眼禾臾,开口说的话,比故施还毒舌:“人老知安分,嘴笨少说话,人丑别说话,添堵又闹心。”
    这是嫌弃禾臾老,嫌弃禾臾笨,嫌弃禾臾丑,嫌弃禾臾添堵闹心。
    二十个字,把禾臾温润而泽,儒雅彬彬的禾臾说得那叫一个一无是处。
    禾臾自闭了,这两口子说话,怎么一个赛一个的毒舌腹黑。
    挽着九舆手臂,故施清冷的眸子扫过禾臾那张脸,“我家九舆,就算我真的咬他,他也会高兴的受着。倒是老东西你,可怜,孤苦伶仃,凄凄惨惨戚戚。”
    禾臾:“……”
    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了,继续下去,他会被气得吐血身亡。
    禾臾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陆始深,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三秒,随后移开。
    看着故施,禾臾问了陆始深,“那个寸头男人,就是你侄女故箐虞的男人?”
    故施看了眼禾臾,吃着草莓友好提示,“想清楚再问,你指的寸头男人,有十三个。”
    算上知瑾,是真的十三个,所以故施不知道禾臾特指谁。
    盯着故施足足看了三秒,禾臾伸手指了从河堤边走回来的陆始深,“我说他。”
    顺着禾臾手指的方向看去,故施率先看到的,是禾臾手里随风而扬的佛珠,再是陆始深。
    收回视线,故施眸色冷淡,“怎么,对他兴趣浓厚?”
    禾臾觉得,故施今天的状态,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尽说一些听了让人头疼的话!
    “我只是觉得,他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不虐虐他,心里不舒服。”清雅的声音落下,禾臾看着陆始深的眸子,像极了野兽看到猎物,眼里蛰伏着危险的气息。
    禾臾口中的虐,可不单单只是个简单的虐。
    缺胳膊断腿,或者没命的虐,才是他喜欢的。
    算计不了故箐虞,那就让故箐虞守活寡好了,这个结果也蛮不错的。
    眉眼轻抬,故施声音颇冷:“你要做就做,说出来算什么,存心膈应我?”
    十分嫌弃的扫过君子端方的禾臾,故施说话半点不给面子:“禾臾,你要做深井冰,我和九舆不拦着你,但请不要蠢哭我和九舆!”
    禾臾:“……”
    他怎么就成深井冰,怎么就蠢哭他二人了?
    见禾臾无话可说,故施吃完最后一个草莓,拍拍手,“走吧,该启程了。”
    九舆打开车门,故施弯腰上车,车门缓缓降下,眼皮轻抬看向窗外。
    “禾臾,你悠着点,我们这趟之行,未知的危险重重,陆始深是个人才。”
    清冷的声音结束,车窗缓缓升起,故施懒得再理会禾臾。
    禾臾看着升上去的车窗,笑得清雅。
    他要是听不出来这是故施在保护陆始深的话,那就真的枉活这么久了。
    不急,目的达成再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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