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点20分,正三村村长家的大门被砸的砰砰直响,把院子里的狗气的汪汪大叫,村长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心情非常不好。!
    欺负人啊,这是哪个王八蛋?半夜砸门不说,而且听起来根本不是拳头砸的,敲击的声音太过清脆,应该是石头砖头一类的东西。
    村长悻悻起身,穿着大裤衩出了门,到了院子里大喊一声:“哪个王八蛋,找死啊?”
    话音刚活,敲门声消失,紧接着只见一道火光划着弧线在天空飞过,然后一下子掉在院子里的水泥地,发出啪的一声,院子里立刻腾地升起一团火光,接着火光看去,地是一个破碎的玻璃瓶,紧接着一股汽油味道直扑鼻尖。
    村长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身体稍微往走廊里退了退,大声骂道:“哪个苟日的,找死吗!有本事……”
    还没骂完,又是一个燃烧瓶扔进来,碎裂一地,火光升腾。紧接着是几道细小的火线划过天际,还没落地爆炸开了,发出巨大的爆裂声,——这是几个爆竹。
    村长愣住了,又往走廊里缩了缩,神情有些犹豫起来。
    最近得罪人了吗?好像没印象啊。难道是年初的时候那片承包地的事?又或者村里的二流子对低保问题不满意?
    又是一串火光闪过,一串大地红整个被扔了进来,发出连续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这种鞭炮声音小,但是响声密集,倒也很有气势。
    很快,大地红响完了,那两簇火光也渐渐熄灭,可见里面的汽油很少。
    院子里安静下来。
    村长等了一两分钟,犹豫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翻滚着裹挟着风声掠过,扑通一声掉在地,个头好像很大。
    紧接着,又是一股风声,又是扑通一声。
    借着屋子里的灯光,院子里的东西隐约看见,好像是方方正正的两个东西,黑乎乎的。村长又退后一步,打开了墙的一个开关,走廊里的灯亮了,院子里的东西也清晰了很多。
    确实是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缠了一层黑色塑料布,看起来建房用的小块红砖稍微大一些。
    然后,村长的目光看到了其一个物体间有红灯闪烁,还有类似时间显示的那种电子屏,面有红色的数字一跳一跳的,仔细听一下,隔几秒钟还有发出“滴”的一声。
    村长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两个无法想象的字眼轰然在脑海里闪现——炸弹!
    我滴个亲娘啊!什么仇什么恨啊!我从来没作下什么大恶啊,值得用炸弹来对付吗?
    身体一下子软了,人立刻瘫了下去,眼神仿佛被炸弹钩住了,怎么都挪不开。倒是看清楚了,那个电子屏幕的红字不是倒计时的那种,只是闪,无规则的乱闪。
    最后,人几乎是爬着进了屋,浑身战栗着摸出手机,打算报警,可是,这该死的手机,怎么没信号啊!
    老婆还在呼呼的谁,好歹把她的手机拿过来,还是没信号!
    这特娘的是打算困死我吗?
    终于想起来,家里还有固定电话,连滚带爬的过去,终于把救命的号码打了出去,哆嗦着发出了怪的干涩的声音。
    “喂……幺幺零吗……我要报警……我这里有炸弹……两个炸弹……有人扔到院子里……地址?正三村……”
    只说到这里,电话嘟嘟嘟的断掉了,村长根本没有觉察,还在哆哆嗦嗦的说着什么,好一阵子才觉得不对劲。扣听筒再拿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村长家后墙,安保队一个队员悄悄的从梯子下来,收起了一个小巧的电话机。他对通话效果非常满意,这个时候掐断电话线,刚刚好。
    至于手机打不出去,那是因为开启了一台小小的信号干扰器。
    本来的计划是警察先到村长家,然后被吸引到仓库那边,现在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警察会直接去仓库。
    屋子里的村长傻了眼,他好歹弄醒了老婆,语无伦次的说了院里的情况,然后俩人一起浑身哆嗦着发傻。
    只有一条值得庆幸,放了暑假的儿子去市里玩了,不在家。
    现在怎么办?是留在屋里等死?还是冲出院子。
    冲出去的话,万一当场炸了,好像还不如待在屋里。
    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屋子里一下子黑了下来,停电了!
    完了!
    这下两人更不敢出去了!
    院子里,正在发生小小的变化,两个小小的闪烁着的电子元件被扔了进来,和“炸弹”的电子屏一模一样。然后,地面的那两个“炸弹”竟然自己移动起来,一直移动道院墙边,然后顺着院墙爬了出去。
    好吧,没什么怪的,这两个东西根本是拴在两根透明的细线扔进来的,现在只是被拖出去。
    当然不能留下什么爆炸物,疑似的也不行,这个罪过大了。
    又是砸门又是鞭炮的,周围的住户当然听得见,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不招惹是非较好。也有人悄悄从自家的门缝里墙头向村长家观望,后来发现一切平静,也算了。
    ……
    0点25分,村长家燃放那挂大地红的时候,接送记者的巴车司机“主动”发现了自己走错了路,连声道歉之下,他赶紧掉头,同时声明自己知道另一条路,可以节约时间,乘客们埋怨几声,也算了。
    同一时间,蒋波接到了电话,对方让他保持通话,按照指定的线路行驶。于是,几辆车赶紧路。
    没办法,车里太热了,跑起来还能凉快一点。
    0点28分,仓库的院子里有了动静,院子里亮起了好几盏灯,有人在说话,隐隐的还能听到开关门的生意和轮子滚动的声音。里面的人已经准备好卸货了。
    0点30分,油罐车从公路拐了煤渣路,耀眼的车灯照出很远。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油罐车的司机隐约看到了几十米外有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他心里疑惑了一瞬,转而释然了,离院子这么近,院里的人肯定知道,不会有问题的,估计是农民堆放的杂物。
    油罐车左拐,院子的大门打开,车开了进去,大门又关了,油罐车司机松了口气,运输任务终于顺利结束了。
    院子里的灯光暗了一些,人声也变得稀疏了,大家很克制,只想着尽快卸货。
    窦睿起来了,过来和司乘人员打了招呼,然后退到一边,乐呵呵的看着大家把油罐车后面的那块椭圆钢板拆下来,露出整齐码放的香烟。
    然后工人开始卸货。
    正高兴,院子里的灯突然一下子熄灭了,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
    窦睿一激灵,大声喊道:“怎么回事?快去配电室。”
    有人答应一声,摸索着往配电室方向走去,紧接着,院里几处应急灯亮了起来,暂时提供了一些光线。
    院子东南角的院墙外面,一个安保队员看到了院子再次亮起的灯光,不由咒骂一声:混蛋,竟然有应急光源。
    此刻,他正拿着一个长长的电工杆,杆子的顶端是一个零克——也叫跌落式熔断器,是从变压器方的高压线钩下来的。
    队员并没有离开,还有一个队友站在他不远处,他们在等。
    于此同时,被众人扯掉了伪装的铲车突然发动,轰隆隆的声音传出很远,铲车的车灯打开,司机加足马力,迅速往院子冲去。
    院子里的人吓了一跳,油罐车司机突然想起了那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脑海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大声喊道:“快!快!快把钢板装!”
    院子里的人醒悟过来,慌慌张张的起抬钢板,有人太紧张,手滑了,钢板掉到了地,砸了某个人的脚,传来咣当和哎呦两个声音。
    当然来不及了。几十米的距离,铲车全力以赴,十几秒钟也到了跟前,然后稍稍减速,调整方向,对着封闭的铁门慢慢的顶去。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铁门开始倾斜。
    铲车司机很有经验,实行的是一点点推到的策略,这样铁门后面即使有人,也有时间避开。
    缓缓的,铁门这样被顶开了,即使门的两边还挂在巨大的门柱,间也已经坍塌变形。
    同一时刻,变压器那边,一个队员悄悄打开一把强光手电,照射到变压器方的高压线,另一个队员小心的调整着角度,把零克又推了去。
    院子里瞬间明亮了很多。
    铲车退了出来,堵在了门口,村民兴奋的冲了进去,然后一脸的懵逼。
    污水呢?
    不是说这帮混蛋在院子里打了深水井,把成车的污水排放到百米深的地下吗?这些香烟是什么意思?
    双方大眼瞪小眼对峙着,几辆面包车疾驰而来,车门打开,下饺子一样下来一些跃跃欲试的家伙。
    院子里的人和村民都紧张起来,双方都以为这是地方找来的帮手。
    新来的这帮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他们接到的任务是站场子,同时不让现场有人离开,并不是打架。但是他们也发现了,院子里明显是两帮人,我们要站的是谁的场子?
    蒋波对着手机提出了这个问题,却发现一路都畅通的电话,此刻已经挂断了。
    事实,现在以这个小院为心,理论来说,方圆500米以内,任何人的手机都无法接打了。郭天德已经打开了一台大功率信号干扰器。
    而且,院子和外界连接的电话线、线都已经被破坏掉了。
    三方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升腾起一片火光,这火起的莫名其妙,起得十分迅猛,眼瞅着火头一下子窜起了好几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