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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妖”在小卓的重击之下,现出了原形,化作了一体型巨硕的秃鹰。
    它羽翼稀疏,大概是因为纵情酒色,累垮了身体,才显出颓败之势。
    “秃鹰!”我失声惊呼,从未想过墨染尘的坐骑会如此这般下作可恨。
    “没错,是我。”秃鹰猛然展翅,将小卓扇倒在地之后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我的心口撞来。
    嘶——
    它尖锐的喙自上而下划开我的衣襟,仍旧意犹未尽地伸出枯瘦的爪子,在我肩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一时间,黑风客栈中的牛鬼蛇神纷纷睁大了眼,灼灼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大敞的衣襟。
    容忌迅疾将我揽入怀中,将我从上至下遮得严严实实。
    然,周遭的牛鬼蛇神依旧好奇地打量着我,他们轻贱的眼神纷纷投注在我身上,使得我如芒在背,大不自在。
    “果真是个娇俏美人儿!”
    “若是我能尝尝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值了!”
    “去啊,你瞅她那轻贱样,定是来者不拒!”
    ……
    周遭的非议声不绝于耳,我将脸埋入容忌怀里,郁闷至极。
    秃鹰突然撕扯我的衣物是我始料未及,一肚子委屈无从发泄,还平白无故遭人非议,真真气人!
    秃鹰戏谑笑着,颇为惋惜地啧啧出声,“可惜我眼瞎了,要不然定能一饱眼福!”
    容忌面色暗沉若黑云压城,他浑身上下如冰块一般散发着阵阵寒气。
    下一瞬,斩天剑闪着金色的灿芒从容忌腰间破鞘而出。
    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数道剑芒将秃鹰重重包围。斩天剑自上而下从秃鹰嘴部刺入,毫不留情地贯穿了秃鹰的身体。
    秃鹰声带被毁,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这仅仅只是个开始!阿墨爱了你一辈子,而你,从未珍惜。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墨兄义薄云天,嫉恶如仇,从未教唆过你轻薄良家女吧?孽畜!今日,就让我代墨兄,清理门户!“我手心凝萃着三成神力,朝着秃鹰天灵盖轰去。
    它坚硬的脑骨被我的神力冲破了一个偌大的圆洞,猩红脑浆流淌了一地。
    随后,我徒手将他双翅揪了下来,命人取来了一大罐特制蜜露。
    秃鹰仅余一口气苟延残喘,他闻至蜜露香气之时,身体为之一震,喉头里发着呜呜的吼声,恐惧至极。
    我将之交至南鸢手中,“知道该怎么做吗?”
    南鸢以水袖拂去了面上的泪痕,眼里现出一丝狠绝。
    她单手托着蜜露罐,朝着蜷缩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的秃鹰顿步走去。
    “我曾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和杀戮沾边。想不到,如今竟会因为即将要开始的虐杀而异常兴奋!”南鸢敛下眼底的悲恸,蹲下身,将蜜饯尽数倒在秃鹰伤口处。
    秃鹰绷直的身体剧烈地颤动着,些微白沫从他尖锐的喙中溢出。
    不多时,数以万计的蝼蚁扎堆而来,奔着秃鹰伤口上的蜜饯,乐此不疲地往秃鹰皮肉下钻。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秃鹰用它破碎的脑袋撞击着地面,嘴里振振有词,血浆喷洒一地,狼藉不堪。
    一刻钟后,蝼蚁遍布秃鹰全身,疯狂啃食着它的肉体,使它彻底崩溃。
    “求你,看在魔王的面上,让我死得痛快些吧!”秃鹰气息奄奄,再不挣扎,仿若死尸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啊!毒妇!你就让它死得痛快些吧!”边上,一牛头马面不认同地指责着我和南鸢。
    容忌扫视着边上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薄唇轻启,“还有闲心担心别人?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下一瞬,容忌再未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数道掌风将黑风客栈完全封死。
    他指着我藏匿在桌下的数人,淡漠说道,“本王的女人,岂容他人置喙?”
    “东临王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的什么也没看到,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里可是北璃境地,东临王若是大开杀戒,不怕招致祸患吗?”
    容忌置若罔闻,他提着斩天剑,不留情面地将周遭所有牛鬼蛇神屠戮殆尽。
    他纤尘不染的衣衫被血迹染红,他琥珀色的眼眸被血色浸染,寒光毕露。
    容忌整个人如同嗜血修罗一般,光是定定地站在原地,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我一手拂去他脸上的涔涔血迹,颇为担忧地问道,“你身上血腥气如此浓重,可还受得住?”
    “受不住。”容忌神色一凝,两眼一闭,一头栽入我怀中,不省人事。
    我将他扛在肩头,匆匆离开黑风客栈,正巧同面露欣喜的二师兄迎头相撞。
    我疏于防备,被他这么一冲撞,双腿一软,连同肩上的容忌一并跌落在地。
    二师兄很快反应过来,一面扶起我,一面瞥了眼容忌的衣物,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每次遇见你们,你们都能将自己搞得一身狼藉?”
    他主动褪下自己的衣物,郑重交由我手上,“放心。你师兄我开了家裁缝店,不缺衣物。”
    我微微颔首,正要接过衣物之时,手腕竟被突袭而来的暗器打伤。
    “住手!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天后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光听其声,便能察觉她隐隐的怒火。
    我悄然收回手,将二师兄的衣物藏至背后,心虚地抬头看着天幕。
    天幕上,四位仙倌抬着一顶软轿从脚踏霓虹而来。
    天后只手撩开由露水凝结而成的晶莹珠帘,蛾眉微蹙,不悦地质问着我,“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我连连解释道,“母后别误会!容忌并未受伤。”
    软轿落地,卷起细碎粉尘。
    天后从轿中伸出葱白的手,我即刻会意,殷勤地走至她身前,小心地搀扶着她,“母后,小心脚下!”
    “歌儿,你未免太任性了些!动辄失踪上百年,忌儿因此意志消沉,双目失明,身上隐疾每月必发。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天后拍着我的手背,徐徐说来。
    她语气柔和,尽管带着些许埋怨,但并不显得尖锐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