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死寂的小道,鲜血染红了地面上的积雪,如同开出一丛丛的业火红莲,妖冶、刺目。
    空气中流动着浓浓的血腥味,为这冰冷的空间增添了惨烈。
    君未轻抱着怀里的女子,身形轻动,如一抹白烟划过,转瞬消失在这方空间。
    木棉从荆棘丛后面缓缓站起,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踩着满地血红,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往镇上走去。
    刚才主子临走前,往她的方向扫过一眼,他的眸光,很淡很淡,那种淡,让她周身发凉。
    小镇上突然冒出来的几队人马,在一番折腾过后又迅速的消失,除了在镇口留下一滩滩血迹之外,没有落下任何痕迹,地上连一句尸首一片衣角都找不到。
    只有让人作呕的刺鼻的红腥。
    太子被扔上了货船,还是他来时乘坐的那一艘,而此时,船已经不再是顺流而下前往边境,反开往京城。
    司北玄这是抓住了他,打算拿他回去公审治罪了。
    “这次立了功,那把帝王椅应该非你莫属了,司北玄,没想到站到最后的那个人,会是你。”太子咧嘴笑。
    有过一次狼狈羞耻之后,他似乎也放弃了继续端着温文的假面具,尽整个人瘫在甲板上,再不顾忌形象。
    司北玄背手而立,自上而下淡淡的看着他,那双漆黑的凤眸宛若古井,任凭太子说什么,都不答一句,让人无从揣测他的心思。
    望着头顶无尽苍穹,闻着身边距离极近的血腥味,太子眼神阴鸷发狠,“司北玄,看在人之将死,我有疑问要问你,你便尽数相告,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你问。”司北玄颔首,淡声道。
    依旧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语气,似乎他对太子的疑问并不感兴趣,又或者是早就预料到他想要问什么,胸有成竹。
    于是他不慌不忙,不疾不徐,仅用这种淡然的姿态,便操控了节奏。
    “我与母后一脉本是朝中风头最盛的势力,结果最后落到这般田地,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母后的丑闻,我想知道,这件事情可是跟你有关?”他的母后,前皇后,虽然与父皇之间感情算不上多好,却绝对不至于荒唐到枉顾身份随意行那等丑事的地步,可是事实上她又的确做了。这当中若是没有人在旁推波助澜,母后的下场绝对不会如此。
    所以问完,他就紧紧盯住了司北玄,鹰眸沉鹜狠戾得如同关了一头野兽,只待司北玄一个反应,便要放出野兽将之撕咬!
    司北玄点头,很干脆的承认,“是我。”
    “为何!你我是对立立场,你要对付我母后我无话可说,这是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死后都不得清白!”
    “为了一掌之仇。”司北玄垂眸,声音更淡。
    一掌,那是他打在紫嫣脸上的。彼时皇后借故为难紫嫣,他要是不挥出那一掌,由皇后动手,紫嫣连命都难保。
    要她平安,他打了她。从那时候起,仇,他也寄到了皇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