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再次无法继续。
    他的好意,少女根本不领。如同拒绝一个陌生人一样,客气而疏离的对他说谢谢。
    而紫嫣那方,心里的戒备也越来越重。
    她对裴老爷这般已经可说是很无礼貌了,可是那娘仨居然没有一个给出点反应来。
    若是以往,早就指着她的鼻子将她骂得狗血淋头了。
    这太不寻常。
    “嫣儿,”少女的疏离与话中的戒备,都让裴老爷深感无力,“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到底是五条人命,爹担心你有心理负担,今日才走上这一遭。”
    “五条人命?”紫嫣的眉皱得更紧,不明白裴老爷提这个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有心理负担?
    斜倚在门口,无意听两人交谈的司北玄,垂下了漆黑的眸子,眸底波澜不惊。
    “昨晚你不是就在镇西……”以为少女是怕败坏清誉不敢承认,可是少女眼中实实在在的疑惑又绝对不似作伪,在在都显示着她对于那五条人命的事情并不知情。
    裴老爷糊涂了。
    这件事在整个边陲镇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作为当事人,嫣儿不可能不知情,就算当时处于昏迷,那么醒来之后,那个玄衣少年也应该将事情告知与她了吧?
    除非少年没说,而又那么恰巧的,嫣儿也没有听到外头半点风声。
    想到这里,裴老爷不解的朝门口的少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对方似不经意扫过来的目光,视线交汇,他的呼吸为之一窒,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压在胸口,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紫嫣的视线也一直盯在裴老爷身上,为他未完全说出口的话感到狐疑,继而又循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到了玄衣少年。
    难道,事情与阿玄有关?
    五条人命……五条。不对,昨晚在场的除了梁哥,其余共有六人。
    人数不对。
    “啊啊!”尖叫声突兀的在堂屋响起。
    裴老爷身后,原本挨着妇人而坐的裴闵秀,突然放声尖叫,如失去了控制般,整个人拼命的往妇人怀里躲。
    “秀儿,秀儿!这又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妇人忙将女儿揽入怀里,手足无措,眼眶发红的看向裴老爷。
    从家里出来坐在马车上,女儿一直都很安静,刚才进到院子也没事,就是提起巷子里那桩命案,突然又发了狂。
    妇人心里揪疼。
    紫嫣坐在远处,淡淡的看着爹跟二娘齐齐安抚起受了惊的少女,眼底若有所思。
    而司北玄,眼眸微闪之后,撤回了视线,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勾起的唇角有淡淡的讽。
    果真是被吓坏了啊。
    这个教训可够她记上一辈子?
    至于那个叫裴闵庄的少年,从出现在这里开始,都没敢朝他看过一眼,那点子鼠胆,便是他离开了这里,也不会敢再来找紫嫣麻烦了吧。
    儿子女儿的失常,妇人归咎于那宗命案,倒是裴老爷留了个心眼,于安抚期间朝门口的少年看了一眼,恰巧捕捉到少年眼底那抹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