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内侍尖细的声音,穿透雨声传入房中。
    君未轻第一个反应,抬手揉眉,又皱起来了。
    如今一听到太后二字,下意识的就觉头疼,皱眉的次数与日俱增。
    他甚至开始怀疑,司北玄只所以要他在宫中坐镇,就是为了让他受此荼毒。
    太后威严,然而磨起人来的时候,同样让人头疼万分。
    门开,太后沉着脸走进来,径自朝椅子上一坐,气势全开。
    锦绣在后,收了伞让内侍放到一旁,进来安静的站在太后身后。
    每天都是这样的阵仗。
    将揉着眉头的手放下,君未轻温润一笑,“太后。”
    人离了窗,走回案台前,将之前批阅好未规置的奏折放到一旁。
    “国师,还是不肯告知哀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君未轻沉得住,太后沉不住。
    见他唤了一声便没了后话,她心里堵了又堵,明知她所为何来,却每次都装傻充愣,将她打发回去!
    “太后,我已经回答过了,只是太后对答案不满意。”君未轻无奈轻叹,“只是闲来无事批了一卦,恰好批语传了开去罢了。”
    “闲来无事?恰好?”太后冷笑,“国师是当哀家无知?就算真是事有凑巧,哀家也不信国师会是行事如此不谨慎之人!若你不开口,那些批语如何能被人听了去,如何能传扬开来!”
    “马有失蹄,我也并非事事皆能算无遗漏。”
    推脱!每次都是如此!太后一拍扶手,豁地站了起来,“国师确定要医治以此为由搪塞哀家?你可知这个批语传出去,玄儿日后将会被置于何地?若是此事是国师一人谋划,那哀家不得不怀疑,国师有心为之,是别有用心!”
    “太后,君某批卦,从未出错,亦从未打出诳语。”依旧的云淡风轻。
    太后口中的所谓境地,后果,在男子眼中兴不起一丝波澜。
    就是这样的平静,让太后胸口怒火更甚。
    只是对上男子的沉静如水,所有的怒气似乎无处发泄,只能窝在胸口里燃烧。
    太后胸腔起伏,死死盯着对面神色始终不变的男子,良久,才将躁怒压抑下来。
    重新坐回椅子,移了视线看向窗外,不言语。
    君未轻笑笑,抽了未批阅的文件,执笔,如同周围无物。
    “君未轻,你就不能告诉哀家,玄儿到底作何打算?”
    悠悠的,望着窗外某处,太后问。
    “太后理应心中有数,又何必执着于从君某这里得到答案。”
    又是良久的沉默。
    自从那句批卦传开之后,对于追问,君未轻就从未给过准话,一直似是而非,太后没想到他会在今日松了口。
    “果然是早就有所计划了,哀家竟然没看出半点端倪来,你们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太后要的,与此并不冲突,相反,还能更占了优势,既是如此,太后何故如此耿耿于怀?”君未轻的语调,同他的人一样,温润如玉,不尖锐,却总能砸出涟漪波纹。
    “哀家亦是玄儿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