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玄潜在的用意,他并非完全不知,只是,这一次可能要让那个人失望了。
    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切切的看透人心,司北玄,自信跟自负只在一线之间,鹿死谁手,拭目以待。
    盯着桌上飘摇的烛火,元吉勾唇,慢慢的笑了开来,笑得极温柔。
    西玄郡主北仓遇刺,一夕之间传遍整个北仓,引起的汹涌波涛远远盖过之前传出的真假太子案。
    大街小巷,街头街尾,随处可见聚堆的人群,埋头窃窃私语,脸上的表情比唱大戏的还要精彩纷呈。
    安阳双手负背,不爽的撇着嘴角,“六哥,你到底拎我出来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干嘛就不能告诉未寻,就算我们不说,她就会一直不知道?你看看这周围,这些人说的比我说的可离谱多了。”
    “这是便是传进未寻耳里,她未必会信,但若从你口中说出来,未寻则必确信无疑。”司北易与安阳一致的姿态与步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也亏得我及时将你拎了出来,若不然……”
    “若不然怎样?”安阳斜睨,气冲冲的反问。
    “你就一张嘴巴光顾着不吐不快,四哥的脸色你没看见?以往察言观色的本事全都收回肚子里去了?未寻不开心,有你好受的,四哥可不像你六哥这样,时时顾及兄妹之情。”男子仍是那副痞里痞气的调调,说的话不气死人不舒坦。
    真的是不那么好听的话。
    可是能让安阳说不话来。
    她性子野了些,也不爱看他人脸色做事,可是该懂的事情又比谁都还要明白。
    六哥说的没错,若她真继续说下去,一顿责罚肯定是逃不过。四哥宠她,那是看在她曾厚待过紫嫣,仅此而已。
    而若以她跟未寻相较的话,四哥心目中第一位的永远都是未寻,她最近似乎真的有些过于恃宠生娇,有恃无恐了。
    想到这点,安阳心间忽然一动,本僵硬的神情瞬间散去,浮现眼底的是得意的笑意。
    “六哥,你这话也对也不对,我若惹了四哥不高兴,他自然是会罚我,可是你别忘了,咱们还有君未寻在,未寻开口说一,你觉得四哥会反其道说二吗?”
    “……”司北易抽了抽嘴角,就算她说的事实,有未寻在就等于在四哥面前拿了个免死金牌,可是,她至于笑得这么洋洋得意吗?
    将男子也堵了个哑口无言,安阳心情一下高涨,扬了下巴,精神抖擞朝京都最大的酒楼走去。
    本来下午打斗一场,其后又为四哥的伤势忧心,一场忙活下来早已经饥肠辘辘,偏生还被人在用膳时间给拎了出来。
    饿死她了!
    “本公主想吃大酒楼的招牌菜了,乳春鸽,杏酥排骨,五味烤羊腿……六哥,你付银子!”
    司北易额角滑下黑线,安阳这性子也不知道怎么长出来的,惯会棒打落水……不是,惯会连消带打。
    “凭什么你吃东西我付银子?我不比你有钱。”
    “我银子都陪给酒肆里的骚老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