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已经站满了人。
    当先一人同样一身瑞紫便服,双手负背,面相威严,浑身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的身后,站着随行的内侍,元吉元倩,以及朝中多位重臣。
    木槿虽笨了些,却不傻,只看元吉都在这个人身后恭恭谨谨,再结合此人年纪岁数,便知其身份了,所以放了行。
    等待的时间不长,檐廊上一间厢房的门咿呀打开,未见其人,迫人的气息便逼人而来,院内嘈杂即刻静默。
    瑞紫服男子面色一敛,与元吉相若的虎目微凝。
    银发玄袍的男子,就在众人的视线中,不疾不徐的行了出来,步履从容矫健,贵气尽显。
    这座寻常的别院,只因了他,便成了一幅色彩淡雅的水墨画。
    那张冠绝天下的完美容颜几乎让所有院中人产生了一瞬间的目眩,而比之他的容貌,更让众人心颤的是男子的气势,睥睨天下,仿似万物皆掌控在掌间。
    让人不自觉的臣服,不可抗拒。
    北仓王用了北仓贵族最郑重的礼仪,朗声,“北仓王元毅携众臣子拜见皇上,皇上万福。”
    “免礼。”淡淡的声线,带着清冷的华丽,低沉悦耳,带着能撩动人心的磁性。
    元倩站在北仓王身后,忘了躬身低头,一双眼睛直直钉在玄袍男子脸上,失了神魂。
    这就是西玄文景帝,那个她几乎每天都听人提起的男子。
    头发是高贵炫目的银色,那一身炫黑着在他身上,又如夜色般深沉神秘,轻易的迷醉人。
    原来听到的那些,比之亲眼看到的这个人,不及万分之一。
    她的身侧,元吉低垂的虎目暗光轻掠,用手不着痕迹的撞了下元倩,重复几次,才拉回她的神智,匆忙的低下了头。
    悸动的同时,遗憾不甘,那个高贵的王者,被她那样露骨的盯着,却始终没回给她半分眼神。
    若是他看她,她定会如喝了最烈的酒一般心醉。
    “皇上莅临北仓,元毅未能及时获得消息,以致让皇上屈居这等僻静小院,怠慢了皇上尊贵之躯,还请皇上恕罪。”元毅面带愧色,言辞间恭谨有加,放低了自己的身份。
    他虽亦为王,然北仓只是西玄的属国,西玄天子亲临,在这个人面前,王者亦为臣。
    “北仓王言重了,朕此次前来北仓,除了出访属国,也另有要事待办,所以提前了几日出行,未通知任何人。”司北玄摆摆手,淡淡解释。
    说是解释,不过是推说之辞,两人间面上的客套。
    他到达北仓,再是秘密,身为北仓之主,元毅又怎么可能现在才得到消息。昨夜太子府阁楼,太子元吉都知他已经到达了这座别院,难道堂堂一国之君,消息倒是比自己的太子儿子还要闭塞了?
    不过这个时间赶来,北仓王也算是个通透的人了,早朝时间携众臣而来,彰显了他的郑重和诚意。
    若是收到消息便过来,反会让司北玄不悦,任谁都不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他人掌握之中,哪怕事实如此,也需个伪装来粉饰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