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们把罗才人给忘了。”未寻抽着嘴角轻喃。
    “无关紧要的人,记来作甚。”司北玄答的凉薄,语气中暗藏了不易察觉的阴冷。
    苗敬默默,皇上好不容易才盼到点好气氛,几息之间就被这么个人破坏了,不生气才怪,才人……好自为之吧。
    湖畔,红衣女子已经在随行侍婢的扶持下,踉跄的爬上岸边,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首。
    未寻正正对上那两人投过来的视线,心神一紧,哪怕隔了朦胧雨幕,她都能感受到那两道穿透而来的视线,充满了阴狠怨毒。
    未寻三人行船,正好赶上了她们的脚步。
    船上有皇上,即便冒着雨势,一身狼狈,岸上的女子仍然需要跪下来行礼。
    未寻撑着伞,挡在皇上头顶,让他先行踏上岸边。
    看着雨点一下子就打湿了女子的发丝,衣裙,司北玄唇线抿得笔直,终究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只快速下了船,回头朝女子伸手,引了她下来,在行走间,用身子为她挡去些风雨。
    若他做更多,她说不定,又会缩回去了。
    撑着伞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身后,因为男子过高,未寻需要举高了双手,显得有些吃力,视线也时而被手臂遮挡,在越过罗羽莹主仆的时候,差点踩到人。
    头上的伞歪歪斜斜,后面的脚步跌跌撞撞,司北玄手指紧了又紧,终是叹了口气,抬手接过女子手中的伞,将她往里拉了下,“你是想磕破朕的脑袋吗?”
    “……”未寻囧了,刚才掌伞,伞柄时不时磕上皇上的后脑勺,她都不敢看,“皇上息怒,都怪奴婢长得矮了点。”
    “不是朕长得太高了?”
    “是,皇上自然是长的英明神武,高大威猛的。”暗暗翻了个白眼,未寻献媚。
    要不是手臂挡了视线,走路跌跌撞撞,她根本不会磕到他。就她那身高,在女子之中也可以算得上是傲视群芳了。
    没忽略她的小白眼,司北玄轻轻勾了唇角,这是她无意中展露的小性子。
    她只对极熟悉的人,才会这么做。
    被抛在两人身后的罗羽莹,抬了头,雨水沿着额际顺流而下。
    透过雨帘瞧着前方,宫装女子被男子不着痕迹的护在伞下,两人之间传出的喁喁私语隐约可闻,显得和谐而温馨。
    慢慢眯起了眼睛,眼睫下,盈满阴沉。
    而她身旁的木棉,一直没有抬头,低垂着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变化。
    苗敬抱着满怀的莲蓬从她们面前走过,轻飘飘的侧扫上一眼,扬长而去。皇上视而不见,他也没必要多嘴提醒,他们后面还跪了俩人。
    亭子里,中间的石桌石凳已经空置了出来,周围跪了一地的才人,对于皇上的到来显得紧张兴奋。
    年少,所以尚未学会完全的不形于色,未寻叹,看别人如此,她自己不也一样。
    收了伞,拉着未寻在石凳坐下,司北玄才说了句平身。
    这些人站起身,亭里立马就堵塞起来,人多,空气也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