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燕珊站在人群里。
目光忍不住地追随着洪果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洪果儿的面貌酷似妹妹？
反正，黎燕珊越看她，越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似曾相识……
那种感觉一点点在心底漫开。
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境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心境使然，手脚都有些发凉。
只见洪果儿缓步走到柜台里。
一弯腰。
在柜台后面的一个暗格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直接摆到了众人的面前。
别人也都罢了。
黎燕珊见多识广，掂着脚尖往里一看……里面是一个时下最先进的微型录音机。
李三儿的裤带没了。
只能边一手提着裤子，边站在人群里往里看……一看到录音机，他当时还有点懵，没明白这是什么。
毕竟这年月录音机属于奢侈品，一般都凭票购买，在商店里买卖的，都是那种大型的录音机，号称：四喇叭，8喇叭。
像这种小型的录音机，一般人没见过，多数都是从香港那边私运过来的……得是有些“门路”的人才能买得到。
洪果儿不屑的望着他一挑眉，“李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说是30斤蛋糕！我说是三斤，咱俩也没个证人，空口无凭，这官司好像永远也打不清！”
确实是这样！
洪果儿淡淡一笑，“可你没想到吧，我早就在店里备好了录音机，就是防着你这种无赖的！每个客人来的时候，只要是带料加工，倩倩除了做笔录记账之外，还要做个录音……到底是三斤？还是30斤？是我讹你？还是你讹我？咱们马上就可以当着全街坊和吴所长，立见分晓！”
话一说完。
就要去播放录音机。
原来人家早有防备？
李三的脸，都变成调色板了，一会白，一会红，一会绿。
他懊恼的和媳妇儿对望了一眼……知道“大势已去”，就别再找二皮脸了。
立刻上前了一步。
两只手捂住了录音机。
舔着脸的向着洪果儿笑，“算了！算了！别放了！那什么……是我记错了！我是拿了一斤面，一斤糖，还有一斤鸡蛋！你们那个小服务员没搞错！”
吴所长在旁边听到了，气的抬腿踹了他一脚，“李三，你能不能长点儿出息？几斤蛋糕你也要讹？你还有不占便宜的事儿吗？我要是你，我吃不起就别吃！”
这下正好踹到了李三的伤口上。
李三疼的一呲牙……可他也不敢说什么，反而低声下气地向吴所长赔不是，“吴所长，我是贪小便宜，我又给政府添麻烦了，我……”
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有罪！我下回不敢了，我知错就改，你就原谅我吧！”
吴所长就想治治他。
干脆威严的一瞪眼睛，“你少跟我来这套！我原不原谅你有什么用？你刚才没听到洪老板说吗？人家要告你讹诈，诬陷并且入店抢劫，地上那个大袋子是咋回事儿？是不是你拿来的？要抢人家的蛋糕啊？拿了蛋糕回家便宜卖？这就涉及到抢劫财产了！这事情可大可小！”
这话一说出口……
李三儿吓得腿都软了。
扶着柜台，干脆就给洪果儿跪下了，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洪老大，我鬼迷心窍！使坏心眼使到你们店里来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你看，你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咱们就算扯平了，行不行？”
“不行！”洪果儿坚决不惯他的包，一口就回绝了，“我动手打你？那是属于自卫！因为是你到我们店里敲诈勒索，并且动手先打我们的员工，抢店里的财产，我出于防卫才还击，你不服可以去法庭告我，我等着你的传票！”
这话说的霸气！
李三儿哪有胆子上法庭啊？
法院的门从哪边开，他都不知道，再说了，洪果儿的指控句句属实，上了法院，他能有什么好果子？
李三儿就是个无赖，能为了几斤蛋糕出来骗的人，也不要什么脸了，干脆磕头像捣蒜，“我我的小姑奶奶呀，求你原谅我吧，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那几斤蛋糕我不要了，我再给你们补点儿钱？这样总行了吧？”
看热闹的人不怕事儿大：
“对！让他掏点儿钱，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是！以牙还牙！他刚才不是说：还要休养费吗？洪老板，你也别跟他客气，让他也出点血。”
“没错！他平时在我们街面上各种横行霸道，也没少骗别人的钱！这次可算被你抓住了，好好治治他。”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李三的老婆见洪果儿没有松口的意思~暗自在心里骂自己瞎了眼：这可真是小鬼碰到阎王爷了，没事撩人家干嘛呀。
别看洪果儿年纪轻，可人家不但说话头头是道，出手绝不容情，就连目光和眼神里也透着一种“纲”，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子。
李三媳妇没办法了。
只能也跪下了，“洪老板，你就原谅我们吧！我们一时贪心，做错了事儿！原本是十恶不赦！可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你要把我们俩弄进去了~呜呜呜！”
假装捂着脸开始嚎上了。
洪果儿看了一眼吴所长。
吴所长立刻心领神会了。
向着围观的人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大家都心里有个数啊，李三儿夫妻俩就是个例子，恶有恶报，谁也别做违法犯罪的事儿！好了！散了吧，散了吧！”
顺势拽起了李三儿夫妇俩，“别在这闹了，该怎么解决，先上派出所录个口供，以后再说！”
直接把他们拉走了。
洪果儿嘱咐了唐倩倩几句，随后也跟着去了派出所。
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看主角都撤了，自然也就慢慢散了。
唐倩倩在店里收拾后续。
抬眼一瞧。
见黎燕珊依旧还站在门边。
唐倩倩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抹布，快步走过去道谢，“这位同志，你还在呀？正好，我还得向你说一声谢谢呢，刚才你出手帮忙我都瞧见了。”
“别客气了！”黎燕珊还有点担心，“你们老板……你不跟去派出所瞧瞧？”
“不用了！”唐倩倩眯着眼睛笑，“我们老板做事不会吃亏的！再说了，如果连她逗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去了也没用！”
她也很会办事儿，“哦！对了！你刚才要打包的蛋挞还没给你包好呢？”
转身到店里取出了8个。
认认真真的用油纸包上了。
客气而周到的一笑，“我给你多包了两个，希望下回你还来呀！”
黎燕珊接过了油纸包。
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就这样离开，还是追到公安局，或者是留在此地等洪果儿……
唐倩倩看出了她的迟疑，有些纳闷的眨着眼睛，“你还有事吗？”
“哦！”黎燕珊赶忙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这才转身缓步出了店。
上了车，坐在方向盘之后，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洪果儿的一颦一笑……怎么挥也挥不去。
黎燕珊深吸了一口气。
勉强自己集中了精神。
这才发动马达，一踩油门，离开了洪果儿的面包房。
她并没有直接回旅店。
而是开车到了妹妹的办公室。
正好迎面碰见了钱助理。
钱维康客气的望着她，“你是来找黎总？”
“嗯！我妹妹在吗？”
“在！”钱维康把她引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t黎总，你姐姐来了！”
黎燕妮正在看服装设计图呢。
一听到响动，连忙放下图纸站起了身，亲自赶过去开门，见到了姐姐，还有点惊讶，“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有急事？”
黎燕珊实话实说，“是有点件事儿！我现在想找个人说说话！如果不说？我心里憋的难受！”
黎燕妮很少看到姐姐这样六神无主，在她的印象里……姐姐一向沉稳内敛，很少把情绪表露在外。
黎燕妮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赶忙拉着姐姐的胳膊，把她摁坐在沙发里，“怎么了？我看你的脸色不好，慢慢说！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黎燕珊默默的摇了摇头。
坐在沙发上了。
他反倒没有刚进门时那样急迫了。
视线低垂的望着地面，仿佛是在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开头或者是如何措辞。
黎燕妮也是个有深沉的人，并没有催她，而是静静的等在一边。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黎燕珊才深吸了一口气。
抬眼望向了妹妹。
她好像是在自己给自己打气，两只手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说话的语速也加快了，竟然有些：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不一定能说出来的感觉，“燕妮，我今天去见了洪果儿！”
“你见她干嘛啊？”黎燕妮被姐姐这个开头弄懵了，“你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还用特意去见她，回来又巴巴的赶来给我讲？”
“你先听我说完！”黎燕珊执着的打断了妹妹，“我问你，在你的印象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孩子？
黎燕妮敏感的察觉到这个词，用的有点儿过于亲昵。
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问，“姐，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儿反常！”
“你先别问为什么，就回答我的问题！”
“嗯~”黎燕妮了解姐姐的性格，既然对方开口问了，就必须要得到答案，否则的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黎燕妮只能如实答了，“我个人挺喜欢她的！一半是因为她长得跟我挺像！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我觉得这是老天的缘分，让我们遇见了！另外呢，我也挺喜欢她的性格，她做事干脆，不拖泥带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一点和我也挺投脾气的。”
“你没觉得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黎燕珊仔细的瞧着妹妹的脸，心急的仿佛没等对方开口，就想从她的眼里读出答案。
“唯利是图？”黎燕妮纳闷的摊了摊手，“这话从何说起呀？姐，你也不认识她，你怎么对她有这样的评价？”
“嗯？你先别管了！”黎燕珊并没有提到安琪儿的挑拨离间……她根深蒂固的还是愿意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我就是听说，嗯，听说啊！你把面包房半买半送给她了，这是因为她利用你的……”
“胡扯！”黎燕妮坚决的否认了，“姐，我卖面包店？是因为我不想干了！没有精力再管了！就想着找个人接手！洪果儿有这个能力，也能拿出现金来，我当然卖给她了！至于价钱吗，是我们两个人面对面谈的，愿买愿卖，银钱两清，谈不上谁利用谁！”
黎燕妮非常有自信，“再说了，我还不至于那么耳朵软，洪果儿说两句好话，我就被她利用了？我在商场上这么多年？我自己连好坏人都分不清？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简直是颠倒黑白，居心叵测！我真弄不明白这些传话的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谁说的？
黎燕珊动了动嘴唇。
还是没把安琪儿三个字说出来。
黎燕妮性子急，说话不喜欢掖着藏着的转圈子，干脆直奔主题了，“姐，你也别绕弯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黎燕珊顿了顿，几乎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妹，我心里有一个疑惑，我都不敢想！你说，洪果儿她……有没有可能，就是我的女儿啊？”
啊？
黎燕妮一下子愣了，“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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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这样！
洪果儿淡淡一笑，“可你没想到吧，我早就在店里备好了录音机，就是防着你这种无赖的！每个客人来的时候，只要是带料加工，倩倩除了做笔录记账之外，还要做个录音……到底是三斤？还是30斤？是我讹你？还是你讹我？咱们马上就可以当着全街坊和吴所长，立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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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去播放录音机。
原来人家早有防备？
李三的脸，都变成调色板了，一会白，一会红，一会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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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着脸的向着洪果儿笑，“算了！算了！别放了！那什么……是我记错了！我是拿了一斤面，一斤糖，还有一斤鸡蛋！你们那个小服务员没搞错！”
吴所长在旁边听到了，气的抬腿踹了他一脚，“李三，你能不能长点儿出息？几斤蛋糕你也要讹？你还有不占便宜的事儿吗？我要是你，我吃不起就别吃！”
这下正好踹到了李三的伤口上。
李三疼的一呲牙……可他也不敢说什么，反而低声下气地向吴所长赔不是，“吴所长，我是贪小便宜，我又给政府添麻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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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儿吓得腿都软了。
扶着柜台，干脆就给洪果儿跪下了，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洪老大，我鬼迷心窍！使坏心眼使到你们店里来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你看，你已经把我打成这样了，咱们就算扯平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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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儿哪有胆子上法庭啊？
法院的门从哪边开，他都不知道，再说了，洪果儿的指控句句属实，上了法院，他能有什么好果子？
李三儿就是个无赖，能为了几斤蛋糕出来骗的人，也不要什么脸了，干脆磕头像捣蒜，“我我的小姑奶奶呀，求你原谅我吧，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那几斤蛋糕我不要了，我再给你们补点儿钱？这样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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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果儿嘱咐了唐倩倩几句，随后也跟着去了派出所。
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看主角都撤了，自然也就慢慢散了。
唐倩倩在店里收拾后续。
抬眼一瞧。
见黎燕珊依旧还站在门边。
唐倩倩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抹布，快步走过去道谢，“这位同志，你还在呀？正好，我还得向你说一声谢谢呢，刚才你出手帮忙我都瞧见了。”
“别客气了！”黎燕珊还有点担心，“你们老板……你不跟去派出所瞧瞧？”
“不用了！”唐倩倩眯着眼睛笑，“我们老板做事不会吃亏的！再说了，如果连她逗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去了也没用！”
她也很会办事儿，“哦！对了！你刚才要打包的蛋挞还没给你包好呢？”
转身到店里取出了8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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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而周到的一笑，“我给你多包了两个，希望下回你还来呀！”
黎燕珊接过了油纸包。
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就这样离开，还是追到公安局，或者是留在此地等洪果儿……
唐倩倩看出了她的迟疑，有些纳闷的眨着眼睛，“你还有事吗？”
“哦！”黎燕珊赶忙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这才转身缓步出了店。
上了车，坐在方向盘之后，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洪果儿的一颦一笑……怎么挥也挥不去。
黎燕珊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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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动马达，一踩油门，离开了洪果儿的面包房。
她并没有直接回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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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迎面碰见了钱助理。
钱维康客气的望着她，“你是来找黎总？”
“嗯！我妹妹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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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黎燕妮了解姐姐的性格，既然对方开口问了，就必须要得到答案，否则的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黎燕妮只能如实答了，“我个人挺喜欢她的！一半是因为她长得跟我挺像！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我觉得这是老天的缘分，让我们遇见了！另外呢，我也挺喜欢她的性格，她做事干脆，不拖泥带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一点和我也挺投脾气的。”
“你没觉得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黎燕珊仔细的瞧着妹妹的脸，心急的仿佛没等对方开口，就想从她的眼里读出答案。
“唯利是图？”黎燕妮纳闷的摊了摊手，“这话从何说起呀？姐，你也不认识她，你怎么对她有这样的评价？”
“嗯？你先别管了！”黎燕珊并没有提到安琪儿的挑拨离间……她根深蒂固的还是愿意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我就是听说，嗯，听说啊！你把面包房半买半送给她了，这是因为她利用你的……”
“胡扯！”黎燕妮坚决的否认了，“姐，我卖面包店？是因为我不想干了！没有精力再管了！就想着找个人接手！洪果儿有这个能力，也能拿出现金来，我当然卖给她了！至于价钱吗，是我们两个人面对面谈的，愿买愿卖，银钱两清，谈不上谁利用谁！”
黎燕妮非常有自信，“再说了，我还不至于那么耳朵软，洪果儿说两句好话，我就被她利用了？我在商场上这么多年？我自己连好坏人都分不清？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简直是颠倒黑白，居心叵测！我真弄不明白这些传话的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谁说的？
黎燕珊动了动嘴唇。
还是没把安琪儿三个字说出来。
黎燕妮性子急，说话不喜欢掖着藏着的转圈子，干脆直奔主题了，“姐，你也别绕弯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黎燕珊顿了顿，几乎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妹，我心里有一个疑惑，我都不敢想！你说，洪果儿她……有没有可能，就是我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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