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是,这人是认出了傅雪这位大歌星,但好奇之余,这人却说不出来。
    毕竟傅雪在中州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根据追星族的爆料,她应该在横店拍戏,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所以这人震惊。
    只是无论铺子里来的是什么人,梁大庆都立刻站了起来,微笑着迎了上去,又很是和蔼的问道:“这位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这男子吞了一口口水,眼睛又斜斜的瞄了一下傅雪的脸蛋而,这才笑眯眯的说道:“老爷子子,哥们而今天心情好,来照顾你们铺子的生意,呵呵……”
    这男子一说话,那股烟味儿立刻熏得梁大庆赶紧微微将头扭开一些,又礼貌的回道:“大哥,要是来出手的话,请到我们这边,如果是看中我们店里的产品,请到那边去看。”
    这男子眼里透着恨不得将傅雪搂在怀里的神色,好不容易咂巴了一嘴巴,这才说道:“老爷子,哥们儿今天来给你们铺子里送件儿古董……家传的,从清朝就传下来的……”
    梁初一看着这男子,过了半晌这才站了起来,说道:“大哥,能拿出来看看么?”
    那男子勉强从高雅身上把目光挪到梁初一身上,瞟了一眼梁初一身上的衣物行头,发现梁初一身上的衣物,比自己身上这套西装要昂贵得多,眼里顿时露出一股酸意:“哟呵,小兄弟,你是来这里泡妹子的吧……”
    话还没说完,背后却传来一个女孩子脆生生的声音:“这家伙要是想泡妹子,还用得着那么麻烦?比如,让这家伙来泡我,我倒是巴不得。”
    傅雪眼睛一亮:“马小姐……”
    梁初一却瞪着眼睛:“你……你怎么……”
    那男子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比鸡蛋都还大,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看着梁初一。
    马玉玲却笑模笑样的从那男子面前经过,一边走还一边说到:“没那么夸张吧,我不过是回美国了几天,然后又赶过来而已嘛……”
    梁初一定了定神:“刚刚才下飞机吧,哪个酒店,待会儿……”
    马玉玲挥了挥手:”是刚才下飞机,还没订酒店,呵呵,你那儿不是还有我一间房间吗……对了,你们在做生意对吧,你们继续……”
    说着,马玉玲也不管其他的人直接搂了傅雪两个人叽叽呱呱的说了起来。
    梁初一定了定神,只得转头跟那人说道:“这位大哥你要卖什么,尽可以跟我说。”
    这男子从一进门,不管是那眼神还是说话态度,铺子里面几乎所有的人对他都并没甚么好感,梁初一这么一说,梁大庆心里自然明白,这桩生意,梁初一要亲自来做。
    那男子很是不屑的转头对梁大庆说道:“掌柜的,我这件儿古董,可是来历不小,这家伙能看得出来,能做得了主吗?”
    梁大庆淡淡的点了点头:“就算有什么来历,你也得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才晓得有什么来历对吧,如果真的是好东西,我们也在这里,肯定会给你一个很公道的价钱的。”
    那男子从衣袋里,慢慢的掏出来一块怀表,凑到梁大庆面前,很是高傲的说到:“一八四零年产的,瑞士怀表,珐琅彩绘的金壳……”
    梁初一看了看那块怀表,随即淡淡的笑着打断这男子的话头,问道:“你这块表你要多少钱?”
    那男子愣了愣,眼睛却不去看梁初一,只盯着梁大庆:“二十万!二十万,让你们赚五万块利润!”
    梁初一笑了笑,从那男子手里将那块怀表拿了过来,稍微看了一眼,说道:“五百,我拿来放在货架上凑个数儿。”
    “你……”那男子原本就黑的一张脸,更是黑得发亮:“就晓得你不识货,五百,你卖给我,你有多少我都要……哼哼,就你这眼神儿……”
    “呵呵……”梁初一笑了起来,笑毕,又说道:“大哥,你这是金壳珐琅彩不错,首先,你这金壳,是镀金的,你这表也不会动,也就是一块坏表,其次,你这块表嘛,最大的问题不是不会动,而是里面的芯子……”
    那男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怒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将近两百年的老式怀表,还能让它走,你让它走一个我看看……”
    梁初一毫不动气,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说你这怀表里面肯定是塑料芯子,如果是,五百块,我买你了这块表,如果不是,表你收回去,我再输给你二十万,如何?”
    那男子一听梁初一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微微琢磨了一下,自己这块表,也是刚刚才从家里翻出来的,里面到底会不会是塑料芯子,自己也没底儿,不过,万一是塑料芯子,这块表明显就分文不值,一个珐琅彩镀金的空壳子,怎么也不可能值得起五百块。
    话说回来,就算里面真的是塑料的,这老板依旧给五百块买去,怎么说,自己还是赚了,但真正让这男子很是动心的,却是梁初一说的另一个条件,如果不是塑料芯子,就输给自己二十万,二十万啊,如果再加上这块怀表……
    那男子沉吟了片刻,说道:“好,我跟你赌,但有一条,我就赌这块表里面的芯子除了是塑料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金属,如果有那都算是你输!你敢不敢答应?”
    这男子的脑筋倒也转得快,如果里面真的是塑料的芯子,表壳还能卖五百块,自己可定不吃亏,最关键的是,现在把话在了头里,梁初一要赢,里面就只能是塑料芯子,除此之外,里面的芯子,是其他任何一样金属,那二十万却就到手了。
    说着,那男子又转身向马玉玲和傅雪两人招了招手,说道:“两位妹妹,过来过来,帮哥哥我做个见证,哥哥我赢了,就请你们去吃饭……”
    傅雪一脸不痛快,但却不敢多说什么,可马玉玲就不一样了,满面笑容但却带着一股深深的恶意,说道:“就你那五百块块钱,请我们去吃饭,格格……那我得好好的想想什么地方的饭菜最便宜,要不然,我一顿饭把你以后几个月的生活费都吃掉了……”
    马玉玲这么一说,傅雪等人忍不住莞尔,马玉玲这可是直接在抽这男子的脸。
    是的,傅雪是演艺圈子的人,对付这样耍嘴皮子的人是不好说什么,但是马玉玲就不一样了,她不会有傅雪那样多的顾忌,再说,这家伙看人,那一双眼睛老是不怀好意在自己身上溜来溜去的,嘴巴里面也很不干净,看着就让人很不舒服。
    这要是放到其他什么隐蔽的地方,说不准马玉玲就会用拳头跟他讲道理,只不过这儿是梁初一的老爸的铺子,动动嘴儿给这家伙一些难堪,已经算是对这家伙很客气的了。
    那男子也是脸上一红,过了半晌,这才喏喏的说道:“几万块都请不起你吃一顿,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马玉玲“格格”的笑了一阵,又说道:“要说请我吃饭吧,我也求也不高,不说星级酒店,那些路边大排档小餐馆什么的,你总不好意思吧,要不然就降低了你的身份显不出你的品位对不对?就算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店去吃一顿饭吧,花个千儿八百的也不见得就很稀奇,对吗?”
    这年头,说起来东西并不贵,尤其是餐饮行业这一块,要只是吃饱那倒也便宜,五毛钱一块的包子馒头,撑死人都花不了几个钱,但要说到进酒店去享受,那可还真不好说,简简单单的点个红酒,再来两个海鲜燕窝什么,千儿八百块钱,估计也就剩不下多少了,马玉玲说千儿八百块,那绝对是实话实说。
    谁晓得,马玉玲继续说道:“按照你那意思,吃完饭还得有点儿别的什么节目,比如看看电影、跳跳舞点个歌什么儿调节一下气氛,然后再去开间房,呵呵,你有没有算一下,倒时候你兜里很能余下几个子儿……”
    最后,马玉玲还“好心”的劝道:“大哥,这年头,做什么事都玩儿的是钱,你还是老老实实多挣点儿钱,再出来学别人装比吧,要不然,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你只不过是一孙子……”
    “你……”那男子被马玉玲呛得差点儿晕了过去,实在是没想到,这看起来娇艳无比的马玉玲说话竟然会这么毒辣。
    傅雪跟梁大庆两个,俱都是捂着嘴巴,声子不住的抖动,嘴里不住的发出“唔唔……”的声响。
    那男子一头黑线,转头瞪着梁初一,怒道:“哪里来的这么个女人,真是气死我了……”
    梁初一呵呵的笑了几声,不紧不慢的说道:“她啊,我一朋友,美国华裔,刚到这里来。”
    “美国人……”一听傅雪是美国人,这男子一下子又收起了怒意,勉强挤出一副笑脸,说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么豪放,原来是美国朋友……”
    说着,又转头用带着极为隆重的中州口音用英语对马玉玲说道:“嗨,漂亮的女孩,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我姓吕……”
    这男子原本只是想买弄一下自己懂得英语,实在想不到的是,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梁大庆和梁大祝只能听得懂几句比较平常的英语口语之外,梁初一、傅雪随便挑一个都只比他的水准更高。
    马玉玲就更不用说了,土生土上在美国纽约。
    梁初一笑了笑,用非常纯正的美式英语,笑着说道:“大哥,你忘了吧,人家是美国来的,而且她也能说我们中州话,何必班门弄斧啊!”
    傅雪也用很标准的英语说道:“你们还是先谈生意吧,计较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也没什么用处。”
    马玉玲更是笑着用英语告诉这个名字不晓得是“女孩”还是“吕海”的男子:“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出乖露丑了,明明好好的中州话不说却拿腔拿调说英语,就你这孙子样儿,你觉得你很有学问对吧?”
    这样一来,那不晓得是叫“女孩”还是“吕海”的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又青了起来,梁初一跟傅雪以及高雅他们三个人说的,他可是一句都没听懂,这可是怪不得人家,人家那英语,说得麻溜麻溜儿的,根本就听不过来,哪像自己,带了浓重的中州口音不说,还说得结结巴巴的,
    无奈之下,那男子只得赶紧改用中州话说道:“啊,不说这个了,呃,老板,我们打那个赌,还算数吗?”
    梁初一笑了笑,用英语说了一句:“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你还有什么样的要求,尽管说出来!”
    那男子摸了摸脑袋,翻着两只白眼,愣愣的看着梁初一,不懂啊!这比装得!自己才问一句,人家就口若悬河的,让自己彻底晕菜了。
    见这男子根本就没听懂,梁初一笑了笑,又改用中州本地话说道:“大哥,我是说,我这人说话算数,我们的赌约仍然有效,只要是里面的主要零件不是金属的而是塑料的,就算你输,希望你也不要反悔才好!”
    那男子悻悻的点头:“那当然那当然……”
    自己装逼,在这里算是栽了个大跟斗,要是能赢上一把,也算是挣回一把脸子,最关键的是,有了那二十万,自己就是真正的富翁,到那时候,看这两个臭三八怎么说!
    “既然这样,二叔,你帮忙将开表的工具拿过来,让这位大哥自己来开?”梁初一点了点头,说道。
    一说要开表,傅雪跟梁大庆两个人心里均是一沉,梁初一这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儿大了,二十万啊,万一要输了,这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只是马玉玲却不这么看,看着梁初一,脸上充满了笑意,梁初一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能力,既然梁初一敢跟这个不晓得叫“女孩”还是“吕海”的人打赌,梁初一肯定不会是没有准备的,总的来说,这个不晓得是叫“女孩”还是“吕海”,让人有些讨厌的男子,要想在梁初一手里讨到一点儿便宜,恐怕是在做梦了。
    只是马玉玲也不晓得,梁初一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马玉玲自然要看看接下来的好戏。
    那男子有些阴晴不定的看着梁初一,说道:“这表,我可不会开,还是你们自己来开吧!”
    梁初一见梁大庆递过来的开表的工具接了过来,又放到那男子面前,笑着说道:“你让我来开这不是给我出老千的机会吗,为了公平起见,我让师傅在一边教你,你自己来开,这样的话大家都没作弊的机会,对吗?”
    那男子稍微一沉吟,看在那“二十万块钱”的份上,当即咬着牙拿起开表的工具,问道:“要怎么做?”
    梁大庆虽然是刚刚改行正式做这类生意,但平日里也能遇到一些前来当表的,拆卸表盖什么的,梁大庆自然看得多了,就算是教那男子拆卸表盖,也不过就是三言两语的事情。
    不多时,那男子就将表盖拆开,只是这男子习惯了一般,表盖虽然拆开了,却不立刻就将表盖掀开来看结果,而是放下手里的工具,一手拿了怀表,一手按在表盖上,躲躲闪闪的捧着怀表,一丝儿一丝儿将表盖挪开。
    那样子十足的就是一个在赌桌上开牌的赌鬼。
    过了好久,那男子突然激动得“啊”的叫了起来,被那男子挪开一道细缝儿的表壳里面,那些零件都露出一丝儿金色,黄黄的很是耀眼,不用多,说这里面肯定就是金属的了,而且还极有可能是黄金。
    “呵呵……我赢了……”这男子兴奋不已,嘴里说着,又将那道缝隙挪开得大了一些,很是认真地确认了一下,这才将怀表完全打开,放到柜台上。
    这一刻,梁大庆、梁大祝兄弟两个人看着表盖下面露出黄灿灿的颜色的零件,心里都不由猛地一跳,输了!梁初一输了!
    “二十万万……二十万……”那个男子高兴得发了疯似的跳了起来,在铺子里转了几转,又用了一个很优雅的姿势单膝跪在地上,一双手在自己的嘴上捂了一下,然后双手伸向空中,做飞吻状,高喊道:“感谢上帝……南阿弥陀佛,我有钱了……”
    梁初一看着这近乎疯狂的男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给他泼了一瓢冷水,让他降降温:“你能确定那就是金属?”
    正高兴得发疯,几乎就是在胡言乱语的那个男子,不由得一呆,过了好一片刻,这才转过头来,望着梁初一,愣愣的说道:“那里面……那里面,不单是金属的,还是黄金的,你,你还有什么话说?哼哼,二十万,现在我这块表的价格的三十万……”
    在这家伙看来,梁初一输给自己二十万,这块表再卖三十万,刚刚五十万!
    五十万啊,百万富翁的行列,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是不是金属的,你验都不验一下晓得了?”梁初一抱着一双手,笑意洋洋的说道。
    “这……”那男子一愣:“验,你要怎么验?”
    梁初一微笑着,没答话,但微微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验,但肯定是要验的。
    马玉玲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要怎么验,这还不简单么,锤子砸,用火烧,用酸液滴……你会说英语不会没学过简单的物理常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