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坐着喝茶,身边两个丫鬟打扇,镇定自若地看着张嬷嬷闹,闹得厉害了便朝裴五家的使了个眼色。
    那裴五家的上去就是两个耳刮子,沉声斥道:“你仔细,小奶奶是奉太太的命,拿你们问话。人命关天,莫说你是老太太屋里的,就是宫里伺候的也是问得的。”
    裴五家的是裴垣的奶嫂子,拿裴五管着家中几个庄子,又是裴垣的亲信,谁敢得罪?
    张嬷嬷住了口,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忿地道:“即便是问话,我早不当王姨奶奶屋里的差,有话也该问李嬷嬷和那几个丫头。”
    “忙什么?”林盈袖让人将其余的丫鬟婆子带到柴房关押,特别吩咐看仔细了,有逃走自杀的责任在看守的人身上。
    等人押走,先是上上下下打量起张嬷嬷来,这婆子身上穿着往年的旧衣,手上戴了两个素银镯子,双手粗糙,显然即便是退了出去也要为生计忙活。
    “张嬷嬷从前在老太太屋里是做什么的?”
    问起前事,张嬷嬷挺直了腰板,“老婆子我从前是老太太屋里管茶水的,老太太屋里的茶可不是妾室们喝的那些,那可是大有学问的。”
    林盈袖点点头,接着又问道:“王红衣死前说她托你买药害我,药你儿子从外头买回来,你儿媳妇带到内宅里,可有此事?”
    那婆子瞬间焉了下去,吓得连连摆手,“小奶奶可别听信王姨奶奶胡说,我们一家子都是老实人,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
    “那是谁去找唐家的女人,让她家儿子上咱们家闹来着?”林盈袖又补充了一句,“二爷可是拿了那唐家人,在衙门里头问什么答什么,你若瞒着我,不但你,连同你孙子都没好日子过。”
    张婆子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
    林盈袖也不着急,等着张婆子自己交代。
    那张婆子很快就镇定下来,朝林盈袖磕头道:“小奶奶,这是没有的事儿,我们家人口多,平日我在外头接些活计做,宅里的事儿我真是一概不知啊!”
    林盈袖也不再逼问,让人将张婆子带下去单独关押。
    又让人带了李嬷嬷来,这李婆子朝林盈袖福了福身。
    “听说你懂些药理儿?”
    李婆子先答了是,然后又说不是,“只是懂些皮毛而已,姨奶奶保胎有大夫,还有太太派来的医女,轮不到婆子我。”
    林盈袖闻言,心里冷笑一声,再次提醒,“那张婆子可说一切都是你和王红衣指使的,你们姨奶奶是死了的,那便是你的主谋,你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可都会受到牵连。”
    李婆子慌了,跪下举着手掌,“天地良心,小奶奶,我是懂些药理的东西,可我没帮着王姨奶奶害人啊!我是姨奶奶从娘家带来的,可姨奶奶和张婆子走得最近,有什么事儿也只和张婆子说。您别看张婆子如今出去了,每个月王姨奶奶可送了不少银子给她使。”
    这就算拉开一道口子了,林盈袖点点头,让人带李婆子下去细说,叫一个会写字的丫鬟,一笔一笔写下来让李婆子画押。
    搜查李婆子的丫鬟们回来,拿了一包银子,看到包银子的包袱,林盈袖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块绢布是她娘家送她的,样式也是外头的,林盈袖记得这料子还没上身做衣裳,怎么就到了李婆子手上?银子堆在桌子上,林盈袖将绢布递给身边的采苹。
    采苹也是吓了一大跳,林盈袖的嫁妆都是她保管着,锁在阁楼上,钥匙就她一把,林盈袖一把。
    “奶奶,这钥匙一直都在我身上,没人碰过。”
    林盈袖点点头,她记得只给过采苹和红袖两个,赏给她们做衣裳,并没有给过别人。
    这块布大约两块手帕大小,裁剪的整整齐齐,像是专门剪下来似得。
    这一包银子也不少,大约六十多两,若是买丫头,一等的可以买三四个,小丫头可以买七八个了,寻常人家一年二十来两银子就够过一年的。
    李婆子这样的,一年月银也不过四五两银子,得存多少年才有这么些?
    另外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加起来大约也有二三十两银子,只这些东西都没个标志,府里主子们赏的东西都是一样,比如这珠花,几乎是每人一支。
    “这个要查也不难,哪位没有那边是哪位赏的李婆子。”
    林盈袖没答话,这东西又没刻上名字,一句被偷了不就赖过去,还是不打草惊蛇的好。
    然后是王红衣屋里伺候的丫鬟们,问完了话都是单独关着,拿了李婆子的供词给周氏交差。
    李婆子倒是招了些,在裴府里给周氏下药,收买周氏屋里的人换了周氏的药,还有怂恿唐墨行母子在裴家闹等等,唯独少了川乌头的事儿还有这次王红衣被人下药的事儿。
    周氏看着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拿着供词看了又看,脸上也露出了欢喜之色,“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办事儿的,这事儿果然妥当。”
    林盈袖看到周氏这副表情,也不忍心泼她凉水,心里不由得轻叹一声。
    不过也还好,那凶手也并非是完全把自己摘干净。
    王红衣也算是自食其果,她害别人,也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不过到底没说是谁给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需查清楚,我今儿把赵家的给关了起来,她身边的丫鬟都交给上夜的看守。”
    林盈袖眉头微锁,半晌之后,才说道:“太太也不要声张供词的事儿,今儿看管的,还有在跟前听着的都是从二爷庄子上调来的人,我都打过招呼,谁也不会多嘴。”
    周氏也是这个意思,把跟前的丫鬟全部打发出去,“今儿蓉儿出来,如曼姐妹两个勾搭二爷,惹了二爷不快,若别的丫头也就罢了,可这两个是上头打发来的,你可有个主意?”
    这事儿还真不好办,裴垣没有收房的意思,若是别的丫头大不了赏了小厮,可送两个丫鬟来的人说了,这是五老太太娘家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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