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殿下你的伤……”
    随从的话说了一半,另一人递给他一个眼神,话戛然而止,转而道:“是,太子殿下。”
    将大夫请来给林清浅把过脉,大夫见慕容景神情冰冷,肩头又带着伤,吓得手都禁不住微微发抖。
    “大夫,她病的可严重?”
    大夫磕磕巴巴地道:“无……无事,这位小姐身子弱,本就身子不适,又见了风,这才导致发烧,服了药,明早醒来便无大碍。”
    随从接过大夫给的药方子,给了银子,立马又拿着药方子去药铺抓药,回来煎了药送上来。
    随从将药碗放下,道:“太子殿下,如今三小姐昏迷不醒,这药怕是要喂下去不易,属下找来了客栈的老板娘,让她帮忙给三小姐喂药。”
    慕容景微微颔首,站起身,让开了身子,看着老板娘小心谨慎的将一碗药汁给林清浅喂下去。
    老板娘喂完药,忐忑地道:“公子,这位姑娘发着热,怕是夜里也会发汗,需有人在身旁照顾,可要我帮忙照顾这位小姐?”
    随从正欲说好,慕容景却先道:“不必了,都退下吧。”
    随从欲言又止,最终不敢多言,领着老板娘出了林清浅的厢房。
    厢房的门关上。
    慕容景在床榻前住下,见林清浅脸色苍白,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一下。
    过了半晌,给她掖好被褥,慕容景掀开自己衣裳,露出白皙的肩头,上面一个血淋淋的伤口,他了一眼,笑了笑,低声道:“你这丫头,下手可真狠……”
    慕容景给自己伤口简单上了药,包扎一下,穿戴整齐,发现林清浅额头冒出密集汗珠,他吩咐随从打了热水上来。
    随从见慕容景要亲自拧干毛巾要给林清浅擦汗,随从忙到:“太子殿下,还是属下来吧。”
    “不必。”
    可慕容景显然不懂照顾人,毛巾拧的不够干,给林清浅擦了擦额头,将她额前秀发都打湿了,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让昏迷中的林清浅都不适的哼了一声。
    随从在一旁看着,终于忍不住道:“太子殿下,不如还是属下来吧……”
    慕容景手上动作顿住了,俊美如斯的脸上头一回出现怀疑的表情,他道:“孤做的不对?”
    随从结结巴巴地道:“不是,太子殿下你就是……这等粗活还是让属下来吧。”
    慕容景不动,沉默了片刻,道:“你教孤如何做。”
    随从大吃一惊,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太子殿下,毛巾应当拧干一些,否则会打湿三小姐头发,还有你手上力道得更轻些,三小姐额头都让你擦红了。”
    慕容景闻言,拧干了毛巾,手上力道也放轻了许多,随即问道:“……这样?”
    随从胆战心惊,“是……是的,太子殿下。”
    随从看着神情专注的慕容景,心中暗道:该不会方才剪刀上涂了什么毒吧?不然太子殿下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随从端着木盆出去,慕容景望着林清浅良久,低声说了句,“你这丫头日后乖些,别再自讨苦吃。”
    ……
    翌日一早。
    守了林清浅一整夜的慕容景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幸好已经不再发热。
    手尚未收回来,林清浅眼睫微颤,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微凉的大手,她用力一把拍开,坐起来往床榻里缩了缩身子,睁大眼睛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慕容景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衣襟,微挑眉梢,不怒反笑:“清浅这般畏惧孤作甚?怕孤趁人之需,轻薄于你,还是怕孤嗜血残忍,要将你扒皮抽筋?”
    林清浅肩头颤了颤,眼底难掩惊恐。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慕容景能做得出来的!
    兴许是怕又将人吓病了,慕容景轻叹一声,解释道:“孤昨晚什么都没做,你发烧了,孤照顾了你一宿罢了,既然醒了,起来洗漱将用了早膳,等下继续赶路。”
    顿了顿,慕容景语气冷了些,道:“孤昨晚虽没做什么,不代表以后如此好脾气,孤耐心不好这话是真的,偷孤衣裳,拿剪刀伤了孤的事,日后还是不要再发生的好。”
    林清浅冷笑了一声,不语。
    再有机会,她确实不该只伤了慕容景,就该毫无顾忌冲他要害下手!
    用过早膳后,随从找了新的马车,慕容景带着林清浅上了马车,下令继续赶路。
    时间一转,又过了五日。
    慕容景带着林清浅离开了北冥地界,进了东篱国境内。
    马车上,林清浅绞尽脑汁想法子逃走,可都未曾成功,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眼睛,慕容景知晓她并未睡,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一句:“还有不到三日便能从东篱边境进西楚……”
    林清浅语气嘲讽地道:“那慕容太子可得小心了,我素来听闻西楚和东篱不和,当心我街上大喊一声你是西楚太子,到时慕容太子能不能安然无恙从东篱离开都是一个问题吧。”
    慕容景笑的不以为然,“孤是不怕,但为了清浅好,不得不奉劝一句,若是东篱拿下了孤,你这与孤同行的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吧。”
    林清浅厌恶拧紧眉头,收回目光,别开脸。
    她知晓慕容景不会给她机会喊出口。
    不过慕容景此举确实让她吃惊,为了强带她回西楚,竟敢只带两名随从就大摇大摆进了敌国的地界。
    正因如此,顾长庚才没猜到慕容景留了这一手吧。
    林清浅心想,若被慕容景带入西楚国,她要逃走和顾长庚要救她更是难如登天。
    不行!她得在慕容景进入西楚境地前再想想法子!
    ……
    另一边,三日前。
    顾长庚一路朝边境赶去,追上三辆马车都是假扮成慕容景的人,他索性带着人赶到了驻守边境的军营,亲自带人在进入西楚个个关卡严查。
    寒夜神情担忧地道:“少阁主,都这么多天过去,就算慕容景躲过我们日月阁的拦截,他也该到了边境,可如今半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他没想着回西楚?而是带着三小姐躲在什么地方?”
    顾长庚这阵子几乎没有歇息,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面上难掩憔悴,他道:“不会的,他定会带着清浅回西楚,你将西楚附近所有地图找来,再仔细看看,是否漏掉其他能进入西楚的地方。”
    “是,少阁主。”
    寒夜将地图找来,顾长庚反反复复将边境驻守关卡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并未遗落任何可以进入西楚关卡。
    心中烦躁更甚。
    慕容景到底将林清浅带去了何处?!
    忽地,他余光扫到地图上一个地方,是位于西楚东边的东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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