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回过神,转眼看向他,许久之后,慢慢的点了点头,同时开口:“给我一点时间。”
    莫白透过后视镜看她,见她的脸色是平静的,并不似d之前说过的她在纽约时几乎快要疯了似的那种情绪。
    看来她在准备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更因为肚子里这突出其来的孩子而更是不得不理智平静。
    这种压抑的成长是最痛苦的,莫白不能感同身受,但却也一样的难受。
    “要多久?”
    “……不知道。”安好这样的回答并不是在放任情绪,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她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重新站起来。
    她知道她必须站起来,可是究竟要多久,她不知道……
    莫白也知道她并不是在刻意敷衍,便笑了笑:“没关系,公司那边还有一系列相关的事情都有我和林清坐去压着,副总也是公司里的老人了,但是安好,不要太久,不然早晚都压不住。”
    安好没再说话,只是看见已经逐渐进入她眼帘的鎏景园的方向,脑子里似有一根弦在吊着,最后她轻声细语的说:“你说,左寒城会不会早就已经回来了……比我先回国……他就在家里等着我……”
    莫白猛地一个刹车,却正好将车停在了鎏景园外的一处停车位上,他透过后视镜看着安好,无比的确定她的确还需要时间去整理心情。
    “你自己进去?”
    “嗯,我自己就可以。”安好拉开车门下了车。
    莫白犹豫了一下还是也跟下车,去后备箱拿出她的行李:“我帮你把行李拿进去,我不进门。”
    他知道鎏景园里是安好和左总的地方,现在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允许外人碰触的回忆,在她还没有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她的一切敏感都要避开,并且要小心翼翼。
    安好没拒绝,莫白送她回到鎏景园时,鎏景园门前的保安注意到安好,当即探出脑袋来热情的打着招呼:“左太太,你回来了啊?左先生没一起回来吗?”
    安好的脚步只停顿了一顿,没吭声,直接走了进去,莫白却是转头对保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别多嘴,保安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鼻子。
    他们都认识这位莫助理,以前左先生住在这里的时候,莫助理也经常会拿一些公司里的文件过来,可怎么今天左总没一起回来?
    到了家门前,莫白将行李箱放在她腿边:“进去吧,这两个月鎏景园里仍然有固定的人定期来打扫,没有落下一点灰尘,很干净。”
    安好回头正要道谢,莫白却是忽然又说:“我让林清过来照顾吧。”
    “不用,我身上的伤早就没事了,也没什么需要照顾的,自己一个人都可以。”
    “可是你怀孕了……”
    “怀孕又不是生病,总是听别人说,怀孕的时候如果有孕吐的情况,都是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我慢慢的总会习惯,而且这种小事也没必要让人来照顾我。林清和你还要去忙公司的事情,就别让她大材小用了。”
    安好的声音一直都很淡很淡,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掀起她的一丝波澜,这样的安好虽然已经算是平静,可却还是让莫白心疼。
    “那我回头找个24小时保姆过来吧。”
    “真的不用了,莫白,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想一个人在我和左寒城的家里好好的静一静。”安好边说,边用着几乎有些乞求的目光看向他:“行吗?”
    莫白不再多说一句话,只站在门外看着她,直到安好打开门走了进去,直到她和行李箱的影子都一并进了门里,他才上前帮她将门关上,隔绝了目光后,莫白叹了口气。
    关上门的瞬间,安好抬起眼,看向空荡荡的屋子。
    家里的一切都没有变,除了缺少了一个左寒城之外,并不算得上是空荡荡,分明哪个一个角落里都有她和左寒城走过的身影,沙发上的左寒城,墙边的左寒城,厨房里的左寒城,洗浴间的左寒城,落地窗前的左寒城,餐桌边的左寒城,床上的左寒城……
    安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提着行李箱走到沙发边,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居摆设,脑子里却是在轰轰的响着。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他的怀里撒娇着说想要回a市,想要回鎏景园。
    现在终于回来了啊……
    ……
    天色渐黑,安好早已经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更又将左寒城的电脑和衣物都平平整整的放好,最后才发觉自己饿了。
    最近都没有怎么好好吃东西,也就上飞机的前一天为了保存体力才吃了不少,结果在飞机上也不记得是吐过多少次,直到现在,她才像是浑身虚脱了一般的坐倒在沙发上,举着手机不停的翻着的那些外卖软件,可是什么都不想吃。
    “什么时候把我们的金刚葫芦娃还给我?”
    安好几乎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耳边陡然响起左寒城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再又下意识的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平时饿上一两顿没关系,可是她要为了宝宝也要吃饭,并且要少吃外卖,一定要饮食健康才行。
    因为肚子里的那个突然而来的存在,安好逐渐打起了精神,起身换了套舒服的衣服,连满头的长发斜斜的拢在颈侧,用一根弹力发绳系好,换上家里舒适的运动鞋后就直接出了门。
    小区对面的那家大型商超她和左寒城不知道一起去过多少次,自己也去过很多次,可现在再一个人走进去,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超市里毫无头绪的推着购物车四处走,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就算之前三年她在美国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照顾自己,可现在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吃些什么,看什么都没胃口。
    最后停在面食区买了些面条和鸡蛋,再又买了些蔬菜,最后走到那些买肉类和海鲜的地方,闻见那些血腥昧儿的瞬间胃里就又开始翻搅着泛起了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