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安的管教不好他的女儿,凭什么连累我们左家!你父母纠缠了二十几年的孽缘凭什么以我孙子的死来为他们的爱情添上浓重的一笔!我的孙子!我的寒城!被你们安家害死了!”
    左老爷子抓起轮椅边的拐杖试图站起来,却没能起身,气的坐在轮椅上抓着拐杖朝着地面用力的狠戳,更甚至恨不得举起拐杖朝着安好的身上砸过去。
    “爸,安好自小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她被弃在中国被硬塞到别人家里什么都不知道,她才是最无辜的一个,现在寒城出了事她的难受不比我们少,您别再说她了!”
    “不想让我说她就让她滚!滚!所有姓安的人都从我面前滚!”
    “爷爷,我不姓安,我姓左……”安好忽然开了口,刚刚有些红的双眼这会儿镇定的看向正在愤怒之中的老爷子:“我是左寒城的妻子,他说过,无论我姓什么,在我的名字面前都还有一个左字,无论我有没有家,左家都永远是我的家,爷爷,我是左家的人。”
    “你!”左老爷子骤然瞪向她。
    左母许媛忙将安好拉到自己身旁,以着保护的姿态抱住她,红着眼睛说:“爸,安好是寒城的妻子,是您的孙媳妇,左月都已经要跟您断绝关系了,您是想连家中这最后一个孩子也推开吗?寒城现在没办法再在安好的身边维护她,您就一定要这样去伤害寒城心尖儿上的人吗?如果寒城知道了您在这种时候还这样对安好,他该有多心痛……”
    许媛边说边哭了出来:“安好是寒城的妻子,是我儿子爱的人,我现在找不到我的儿子,只能帮他顾好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您别再伤害安好了!”
    安好始终都没有哭,自从醒来之后她就没有,除了刚才在左母面前红过眼眶,可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她只是在左老爷子痛恨又神色复杂的瞪着他时,在左父的叹息声和左母维护自己的哭声中坚持的说:“左寒城不会死,爷爷,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
    左老爷子却是被她这句话气笑了,骤然放开手中的拐杖,任由那拐杖倒在地上摔出声响来,他冷笑着说:“不会死?寒城再怎么厉害他终究也只是个凡人,这么严重的爆炸还是在地下武器上接二连三的爆炸场面,前方这一片焦黑的三百里内已经连一个活物都没有,他怎么就不会死!你想做梦就滚回医院里去做梦!别在我面前碍眼!”
    “他不会死!左寒城还活着!他不会死!”安好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大有要和老爷子呛声的意思,那声音里的坚持和提高的分贝让老爷子顿时皱起了眉。
    老爷子正要说话,许媛忽然开口:“爸,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安好会疯了,这孩子会逼疯的,别再说了……”
    安好顿时用异样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左母。
    是谁疯了?
    她只是一直在强调左寒城没有死而己,为什么他们的眼神忽然间都这么悲悯?
    谁疯了?到底是谁疯了?
    安好一声不吭的推开左母的手,转身忽然拉开前方的警戒线直接向着前方那一片焦黑里快步走了过去。
    “安好!你要干什么!”左母许媛回头看见她这举动,忙伸手要拉住她。
    可安好却已经快步走进去了十几米,许媛忙要跟进去,左父却拉住了她:“别去!”
    “安好!回来,里面很危险!那下面有的地方已经都是凹陷下去的火坑还有随时可能会忽然爆炸的不明武器残渣!你回来!”许媛焦急的哭喊:“孩子,你回来!”
    安好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只一味的向里走,不停的走,仿佛就要这样走到几百里开外的那处农场和那个小屋子的位置,仿佛只要走过去就一定能找得到左寒城。
    他在等她,她的左先生在等她!
    忽然,身后一阵疾风而来,d不知何时冲下了车,三步并做两步的冲进了警戒线里将不要命的一直向里走的安好用力的抓住,同时将她的身体狠狠的转了过去。
    安好几乎快没有焦距的眼神看向眼前满眼焦急的d,声音轻飘飘的在她的嘴边响起:“我只是想进去看看……”
    “左太太,这里很危险,你再多走一步都有可能踩到危险的东西,现在这里就好比是缅边境丛林里那些常年掩埋在地中的地雷,随时都会发生二次爆炸!”d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臂:“跟我出去,别再向里走了!”
    安好却是抬起手用力的要挥开他:“放开我,我要去找左寒城!我要去找他!”
    “左太太!”d的手仍然死死的紧抓着她的手,直接将她用力的从这片焦黑的区域拽了出去,只是几步之遥却仿佛跨过了一条漫长的生命线一般,终于将她安全的拖拽回到警戒线外,安好却是转过身望着忙忙的那一片黑色的空旷,红着眼睛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想要从他的手臂里挣脱出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
    “左寒城在等我!左寒城他在等我去找他!他不会死!d!你放开我!我是左太太!我是左寒城的妻子!我命令你放开我——”
    “左太太你不能进去!如果你再如事的话,那左先生这么多年的基业应该交给谁来打理!你想把一切都弃之不顾了吗?你想去徇情吗?那就像你说的,万一左先生还活在这个世上,你如果进去后遇到了什么危险,你想让他怎么活下去!”
    安好却仿佛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让她瞬间恢复了气力的话一样猛地转眼看向d,抬起手去反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手背上:“所以左寒城根本就没有死对不对?你们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
    d一时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在医院里始终平静,可是到这里后却近乎有些疯了一样的精神状况,反按住她的手,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一字一顿的说:“左先生早在回美国之前,就将他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移到了你的名下,房子,车,流动资金,包括盛凌集团,他都转移到了你的名下,他将他十几年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你,左太太,你不能让他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