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的手在他的心口停留,掌心摊开,就这样按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察觉到她这细微的动作,左寒城本来温柔的吻忽然加深,但却并没有特别凶狠,而是由温暖转为逐渐深入的纠-缠。
    他的掌紧扣在她的后脑上,两人的身上有着不同的药味,一样的苍白,在阳光之下却因为都没有失去对方而温柔的互相亲吻,就如同无声中舔-舐着对方的伤口。
    曾经。
    在左寒城的世界里,他以为他能带给安好的就是平静安康的幸福生活,而不是这种重归于十年前的那些血腥杀戮和颠沛流离。
    而此时此刻,安好带着一身的伤却难得的像只温顺的猫儿一样的贴在他怀里,细细密密缠-绵万分的吻是她的誓死相随和绵绵的情意。
    那个曾经只会在他面前扭头就走的叛逆女孩儿陪他几经生死,甚至在知道了他十年前年少热血时的往事和身份时也毫无退缩的迹象。
    曾经的左寒城以为自己可以给这个属于他的女孩儿爱情和一切她所喜欢的,现在,他想给的,是他的全部。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无论是vllen还是左寒城,他的全部。
    安好的体力根本撑不住,至少左寒城只是外伤,可她的力气早在刚刚和护士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一缠绵的吻结束后,她靠在他怀里却并不是在撒娇,而是真的没力气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甚至就这样靠在他怀里呼吸着他的味道,她都能踏实的马上睡着。
    就在安好闭着眼睛真的像只乖顺的猫儿而许久未动时,左寒城察觉她像是快睡着了,抬起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正要扶着她躺下。
    “砰——”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枪声。
    本来几乎已经就要睡过去的安好瞬间睁开眼睛,左寒城扶着她躺下的动作亦是同时一顿。
    安好本来平静的眼神有一丝惊诧:“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然而外面只响了那么一声后就再无动静,左寒城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她放倒在床上,同时拿过被子帮她盖好。
    安好看见他这系列的动作,想说不用他来照顾她,他身上的伤那么重,她现在可享受不起他这种用几乎用半条命来照顾她的待遇。
    “不必理会。”左寒城话落后,轻慢的起身,因为身上的伤还有精力没有平时那么那么多,只是去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指甲剪的动作都很慢。
    安好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只看见他拿出那个指甲剪,还在想着左寒城的伤是转移到了脑子上了吗,外面的枪声都响了,他竟然还要剪指甲,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注意形象过。
    安好正在心里暗暗嘀咕着,结果左寒城回到她床边坐下,同时拉过她的手开始帮她修剪已经很长了的指甲时,安好眼中那满是怀疑的表情才瞬间变成一然的懵然。
    “外面刚刚有人开枪啊左寒城……”安好怀疑他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反映太迟钝了,怎么还有心情帮她修剪指甲?
    左寒城没回答,沉默又安静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安好看见他这样低头的瞬间,才懂得这世间最美好的是什么。
    这世间最温柔的疼爱,大抵除了左寒城之外,谁也无法给她。
    *****
    别墅的宅院内阳光晴好,左寒城走出来时,d正从外面走进来。
    乍然看见左寒城的瞬间,d的眼神直接在他身上看了几眼,确定他的伤势在这种情况下出来走动究竟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之后问:“刚才的声音有没有惊扰到左太太?”
    “她已经睡了。”左寒城没多说,仅是走了出去。
    阳光照耀在他的黑色上衣上,因为全黑的颜色在远距离几乎看不见那其中所藏的伤痕,但是左寒城的脸色除了苍白之外更多的便是冷峻。
    因为左寒城的忽然出现,本来是守在别墅里的人忙转身恭敬道:“vllen先生。”
    左寒城的目光在同时看向别墅外所停放的那辆加长版黑色房车。
    在他走出来的同时,那辆车的车窗缓缓落下,里面的人神色淡漠的与之对视。
    d走了过来,走到左寒城的身后低声说:“arel先生要求见左太太,被我们拒绝之后,他亲自赶了过来,刚才的枪声是他身旁的保镖因为被我们一再的阻拦而朝天开的一枪,之后arel先生却制止了保镖的行为,就这样将车停放在这里,等您出来。”
    左寒城听罢,脸上的表情仍然沉静淡冷,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黑眸看向那车窗中的人,片刻之后,缓步走了过去。
    直到了别墅的宅院门前,与那辆车之间只剩下几米的距离,只是普通的声调语气就足可以听见互相的声音,左寒城的脚步停住,同时开了口:“那天在庄园里没看见arel先生现身,就知道arel先生是有要事缠身没能赶回来亲自与我相见,没想到今日,竟是贵客亲自造访,我这间小小的别墅,怕是迎不了您这尊大佛。”
    车中内的中年男人没有下车,眸光落在左寒城苍白的脸上,确定他是真的在庄园里死里逃生,眸色虽然复杂了几分,却并没忘记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j之前派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车中的中年男人优雅冷漠的声音响起:“听说照片里的姑娘是vllen你的妻子?”
    左寒城的神色始终平静,甚至在那所谓的美国黑手党的黑-道教父面前,也仍然没有半点客套的打算。
    “j发的照片?”左寒城薄唇微勾,笑意浅淡:“他又从哪里拍来了什么人的照片拿去给你看?这种老把戏arel先生何时竟会当真了?”
    车中的男人有片刻的静默,半晌后道:“vllen,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我在寻找什么人,如果你早已经发现那个人的存在,或者发现其他什么连我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我奉劝你,不要试图和我做对,我的脾气,你很清楚。”
    d站在左寒城的身后听见那车中传来的话,顿时疑惑,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辆车里的人,再转头看向左先生。
    却见左先生的面色平静无波,唇边却是泛着一丝清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