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这么护着媳妇儿,左母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吃味儿了,拉过安好的手时,还给左寒城又抛了个酸溜溜的视线,左寒城雅人深致的眉宇一挑,安好忍住笑意,同时被左母给拉走了。
    “寒城这孩子,从小就很少与人亲近,没想到长大了和家人更是疏远,虽然我知道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老爷子。”左母和安好两人走到医院一楼的时候,一边向外走,一边唠叨着:“不过看得出来,寒城并不是天生的冷漠疏离,他对你的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的好。”
    “妈您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您也知道我以前的性格有多难让人难以接受,而且我上学的时候还在学校里劣迹般般的,我纯粹是被他捡回家的。”
    安好跟在左母的身后,脸皮儿难得的薄了一下。
    左母许媛顿时笑着回头看她:“很多事情都不是没有理由,我相信寒城对你的好是因为你值得他对你好,不过那天你会为了救左月而受伤,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这孩子,都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把我儿子和女儿都搞定了,刚才左月故意疏远我们,倒是和你亲近,让我这个做母亲的……”
    许媛微叹了口气:“安好,我知道你想护着左月,可我是她的母亲,我不会害她。”
    “妈,我并没有护着她。”安好说:“我只是看得出来您和爸不希望她留下那个孩子,可左月既然一直维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肯定有她的理由,她毕竟不是小孩子,她不会不懂事的胡闹,她已经二十二岁了……”
    左母却是转眼看向她:“不会不懂事的胡闹?她和自己的小舅舅发生关系不是胡闹?这就是发生在美国,周遭也没有什么亲戚会指指点点,但这种事情在我们眼里也是绝对的不允许,这如果还不算是胡闹,难不成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吗?”
    安好顿了顿,没有抢着说话,仅是任由左母许媛在自己面前难得的发泄这些许压抑多天的火气。
    但许媛也很快的察觉到自己的态度不对,马上收敛了一些:“就算她怀了别的男人的怀里,就算她未婚先孕,以我们左家的能力,还不至于连个孩子都养不起,可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健康,安好,这可不是开玩笑。”
    “发生关系虽然有背人伦,这的确是错了,但既然大错已经铸成也没办法挽回,可孩子的事情我觉得左月或许有她想要守护的理由,任何一个妈妈都不会愿意生下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左月虽然也年轻,但她也不至于任性到这种程度。”
    安好这话说的很委婉,许媛却是顿了顿,忽然转眼看向她。
    “事情的根源是发生在小舅舅和左月之间,您为什么不能在这事情发生的同时联系小舅舅?左月一个人承担这一切,这对她其实并不公平。”安好抬起手放在许媛的手臂间:“妈,她不仅仅是您的女儿,她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她不该被您私自决定命运……”
    许媛在她这话中听出一几分蹊跷,忽然看向安好,却见安好对这件事情竟然似乎有几分固执。
    虽然许媛很喜欢安好,也没有介意过她的身世,不过也不是没有在私下寻问过安好的情况,对于很多不会特别敏感的话题,左寒城并没有隐瞒,所以他们都知道安好十四岁那年被自己的母亲强行送进了顾家。
    就这样被自己的母亲决定未来的命运,这种事情或许安好的确有话语权。
    左母没再说话,仅是缓缓将手握到了安好的手上:“孩子,无论你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人,左家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不仅是你的婆婆,我也可以是你的妈妈。”
    安好其实本来就是因为今天在医院里看见了那个人,所以刚才在说话时才会有些固执的成分,她并没想在许媛面前诉说这些,可许媛话锋一转忽然说到了这句话,顿时使得安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然。
    她抬起眼,却见许媛眼中那温暖的笑意。
    眼前这张脸和今天在医院里看见的另一张脸完全就是天差地别的感觉,那个人眼中的诧异和迅速背过身去的动作,那个站在她身边甜甜叫她妈妈的女孩儿……
    在她十四岁之前,妈妈也曾经在她面前笑的这样温暖过,就像左母许媛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只要有妈妈就什么都不怕。
    “谢谢妈,有些伤口已经结痂了就不会再感觉到疼,虽然偶尔会有一些痒,但并不会影响我现在的生活,我真正姓什么都不重要,反正在最前面都还有一个左字呢。”
    安好笑眯眯的,左母却是看着直心疼。
    她抬起手在安好的头上温柔的抚了抚:“对,前面还有一个左字,单单就是这一个左字,就可以保证你以后的人生从此顺隧,谁都不敢欺负你,就算寒城欺负你,也有爸妈在,再不济,也有老爷子在。”
    安好想起每一次老爷子看见自己时都摆的臭臭的脸,对左母的最后一句话不敢苟同,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左母放下手,忽然转眼看向医院外的方向,左月正坐在医院外的那辆白色的保姆车里,看了一会儿后,轻叹:“你刚才说的话,妈会好好想想,不过想联系承风也没那么简单,据我们所知他前几天就已经离开美国了,到达俄罗斯边境后,想联系他更是难上加难,他和左月本来就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些凶险都不该由我女儿去承担。”
    对于那个小舅舅的事情安好不了解,也算是言尽于此,如果再多说的话恐怕也就是管的闲事太多了,她能做的也仅仅是帮左月说说情。
    左母忽然转身走出去,看样子是要去看看车上的左月。
    安好亦是同时转身,正要去医院一楼里内置的超市买几瓶水给她们送去,结果刚走向超市的方向,便赫然看见那个“死而复生”的女人和那个女孩儿同样正在超市门前自动售水的机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