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事态的发展超出他的所料,易泽扬迅速开车回了a高,在校园里找了半天也没找见她的身影。
    唇唇和黄阿毛也感觉到了易教授的忧心,匆忙的披上了外套跑出寝室跟着一起找,但是安好的电话刚刚一直都是无法接通,人不见了,手机也联系不上。
    易泽扬将校内外都翻找了个遍,现在已经准备去他们校外的派出所联系警方搜人,正在准备去派出所的路上,安好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电话那边没有回音,易泽扬冷峻的眉宇微拢:“安好,说话!你在什么地方?不是说好了会回寝室,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易泽扬有些火大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
    左寒城回眸瞥了一眼正拿着冰袋贴在额头上的安好,须臾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嗓音轻缓低沉的开了口。
    “听闻易少最近被a高请去做客座教授,倒是没料到这深更半夜的你会这么着急一个女学生的安危。”
    易泽扬正要走向停车场方向的脚步当即顿住。
    这声音……
    左寒城?!
    安好的电话怎么会在左寒城的手里?怎么可能?难道是他听错了?
    然而电话另一端的左寒城适时的印证了他的猜测,清澈幽沉的嗓音自电话里传来:“我是左寒城,她在我这里。”
    左寒城的背后同时传来安好难受的直哼哼的声音。
    易泽扬在电话另一边听见安好的哼声,脸色瞬间如坠入寒渊。
    “左总?”
    他记得安好已经醉的没有什么力气折腾,理智的坚信这种情况不会是他所想像的那么糟糕,开口的声音保持客气:“安好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和她……”
    是什么关系。
    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问出来,只是狠狠皱了皱眉。
    只因为电话那边的安好忽然又难受的哼了一声,更像是一声闷响,接着就是安好的娇.软无助的声音:“左寒城……”
    那一声既无助又软软的,闻者都觉得酥到了骨子里。
    左寒城看了一眼从沙发上滚落了下来的安好,猜到易泽扬忽然沉默的原因。
    不禁又瞥了一眼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俯身将她捞了起来,但是小家伙显然是觉得被摔了一下而不满,抬起手胡乱的在他怀里扑腾着:“我好难受……”
    “想吐?”
    安好闭着眼睛摇头。
    “头疼?”
    安好点了点头,再又摇了摇头,抬起手抚着胃:“这里也疼……”
    从她身上的酒味儿也能闻出来她是喝了高浓度的威士忌,就她这种小身板,不被刺激到胃疼才怪。
    左寒城耐下性子将她按在沙发上,重新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易少是有什么急事找她?如果事情不紧急,等她明天酒醒了再打来可好?”
    “她现在怎么样?”
    易泽扬急于知道安好的状况,毕竟刚才听见她在电话那边说难受,说疼。
    左寒城瞥了一眼靠在她怀里,将头枕在他臂弯里闭着眼睛仍然在小声哼哼着的安好:“喝多了,还能怎么样。”
    “安好还是个学生,年纪小,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冲撞到了左总的地方,还请左总看在易某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
    易泽扬边说边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打开车门的同时对着电话继续道:“麻烦左总说一下你们现在的位置,我现在就去接她。”
    “接她就不必了。”
    左寒城的声音仍旧温温凉凉的,听不出他的情绪,也听不出他和安好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易泽扬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左总还是说一下你的位置吧,安好在你那里会打扰到你,我将她接走你也能得个清静。”
    听出易泽扬话里的坚决,左寒城轻笑,开口的语气轻慢,却是四两拨千金的在易泽扬的世界里炸散了一汪宁静的湖水。
    “自从顾安好成为左太太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暂时还能有什么清静的日子。”
    已经开动了十几米的车子瞬间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左寒城不理会那边易泽扬的反映,也没再等他接下来的话,只说道:“安好是我的妻子,易少在关心女学生的时候也该掌握好分寸。”
    话落,手机便直接被挂断,随手关了机,扔在沙发一角。
    ……
    自从顾安好成为左太太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暂时还能有什么清静的日子。
    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在易泽扬耳边回响。
    太荒谬了,安好才十九岁,离她二十周岁的生日还有三四个月,她连法定的结婚年纪都没到,怎么可能会结婚!
    可这话是出自左寒城之口。
    易泽扬缓缓放下手机,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车停在路边,四周是空旷寂寥的马路,偶有几辆车路过,开着大灯疾驰而去。
    “左寒城……我好难受……”
    以安好现在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对一个与她无关的人说出自己的痛苦,哪怕是酒醉之后的不舒服,她也不会说。
    她甚至在他面前打算又亲又啃又咬的,借着酒劲儿连霸王硬上弓都敢来了,却一句疼一句苦都不在他面前喊,甚至在忍不住掉下眼泪的时候还会躲开他的视线,硬生生的把眼泪收了回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会和左寒城有关系?又是怎么忽然变成了左太太?安好分明还只是一个十九岁的高中生。
    究竟是他喝醉了还是这个世界太荒唐了!
    易泽扬抬起手,揉向眉心,忽然打开车门走下车,从裤袋里拿出烟来点燃,指尖的星火明明灭灭,越想越觉得今天的安好不正常。
    再想到那天两人难得重逢时,她刻意离他像是八百丈远似的距离。
    哪怕他说他回来了,会好好守着她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她却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解释,只是将他越推越远。
    必须让安好亲口说清楚,这他m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将电话打了过去,却是机械的女音在重复着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夹着烟的手指几乎颤抖,最后忽然低咒了一声:“fuck!”
    手机被狠狠砸在马路中.央。
    安好!你这丫头为什么这么没有耐心!我在美国一步一步铺垫经营,好不容易顺利回国。
    只差一步就可以将当年你们母女那件事的真相查清楚,只差一步就可以摆脱束缚和所谓的名义上的未婚妻和你把所有事情说清楚!
    只差这么一步,我就可以把我迟到了五年的答案告诉你!
    为什么就差这么一步!
    忽然间在我面前发泄一样的拼命喝酒,忽然间对我强吻强抱的做势要霸王硬上弓,就是为了让我看清楚你现在和我之间的距离!
    就是为了在我面前做出一个疯子一样的道别仪式吗!
    顾安好,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