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咖啡厅不适合你。”
    易泽扬冷峻的脸上一片肃沉,强制的将她拽起身牵着她向外走。
    “易泽扬!你放开我!”安好有些慌张:“你放开!我不要跟你走!”
    就在两人将要走出咖啡厅时,从身后跑来的服务生匆忙的说:“先生,您要的冰块和毛巾!”
    易泽扬停顿了一下,一手接过东西,便直接强行拽着她走了出去。
    半分钟后,安好步伐踉跄的被他重重甩进车里,身下是柔.软的副驾驶位的皮椅,可还是摔疼了她,她立时有些紧张了起来:“易……”
    然而不等她说话,他已经将车门关上,绕过车子打开另一边的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来,关上车门的瞬间,外面飘泊的大雨砸落在车身上,在车子里发出闷闷的声响。
    安好深呼吸了两口气,忽然坐直了身体就要将车门打开,易泽扬开了口:“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安好的动作僵了僵。
    “前些天你高烧,你室友说是因为淋了雨,我大概能猜到原因,也知道你暂时不想看见我,即使焦心于你的病情也只能忍让,等你的情绪好转一些再说,可是今天这算是什么?安好,我不逼问你其他事情,你只要告诉我,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伸到了车门把手上的手缓缓收了回来,安好觉得自己突然有些脱力。
    只好就这么靠在车里的皮椅上,双眼有些怔然的看着车窗外淹没在雨帘里的车水马龙和幻彩霓虹。
    脸上忽然一阵冰凉刺痛,她下意识的想躲开,肩膀却被按住,侧过眼见是易泽扬用毛巾包裹着冰块来给自己敷脸,脑子里瞬间映过小时候自己每一次在玩耍时摔伤,易泽扬都会帮她处理那些小伤口,如果是太大的伤,基本都是二话不说的将她送去医院。
    有人说过,一个人不管多疼,有些时候都是哭不出来的。可一旦身旁有人来安慰自己,轻抚她的伤口,这疼才会变的百倍千倍的撕扯起来,眼泪也会彻底决堤。
    现在的安好就是这样,她死命的忍着,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大颗大颗的落下。
    她立刻抬起手去推开他:“不用敷,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然而易泽扬却是直接拉下她抗拒的手,再次将裹着冰块的毛巾贴到她红肿起来的脸上。
    她转眼看向他,见他冷峻的眉头深锁,显然是对她很头疼,也很心疼。
    “如果是和同学打架,有人敢这么打你,以你现在的暴脾气,估计你早就已经把对方打残了。”他忽然说:“所以这是顾家人对你下的手?”
    安好没有回答,只抬起手接过他手里裹着冰块的毛巾:“我自己来就好。”
    易泽扬看出她是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也看得出来她这一次一次的见外,故意的疏远。
    但见她现在这种状况,也不忍心去指责她,收回手便发动了车子:“脸肿成这样,也不方便回学校。我先送你去医院,让医生给你涂些药能好的快一些。”
    “不用。”安好自己用冷冰冰的毛巾敷着脸,冰凉刺痛的感觉时刻的提醒她保持理智。
    转眼看向车窗外:“你到了前边的路口让我下车就好。”
    易泽扬看向百米开外的红绿灯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前边的路口?那里是酒吧一条街,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安好的心情已经down到了极点,忽然有些受不了的放下手里的毛巾,转过眼看向他。
    “拽着我进咖啡厅的是你!把我推进车里的也是你!我根本就没有求你开车送我!既然你坚持要好人做到底!就把我送到酒吧门口又能怎么样!我就是想喝酒!你管得着吗!”
    易泽扬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却在触到她眼底硬生生收回去的泪光时,忍住要训斥她的冲动,克制住怒火,忽然发动引擎,车子绝尘而去。
    见他是真的将车开向前边路口的方向,安好没再说话。
    直到银灰色的最新款奔驰就这么停在了夜宴酒吧的门口,安好僵坐在座椅上没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痛快的将她送来了。
    “想喝酒是么?”易泽扬没有看向她脸上僵硬的表情,利落的解开安全带:“我陪你喝!”
    话落,他人已经下了车,甩上车门便向着夜宴酒吧的正门走去。
    安好杵在车里一分钟,深呼吸了一口气,也跟着下了车,一路小跑的跟到了易泽扬的身后,在他身后慢吞吞的一起走了进去。
    酒吧包厢里——
    水晶茶几上摆放着十余个高低不等的酒瓶。
    夜宴酒吧是a市最奢侈的酒吧,满地土豪遍地金,所以这些白兰地、威士忌、百利甜,还有其他几种杂七杂八的酒,价格会高到多离谱她也能想得到。
    易泽扬就这么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不是要喝酒么?”
    以安好对易泽扬的了解,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现在的安好也是个及至的叛逆反骨,越激她她反而越来劲,安好毫不畏惧的拿起桌上的一瓶威士忌,也不用杯子,直接打开瓶盖仰起头就喝。
    看见她这完全在自暴自弃的举动,易泽扬的拳头瞬间就捏的骨骼做响,却是仍坚持不为所动的看着她这种不要命似的喝酒方式。
    锐利的目光牢牢盯着她,仿佛要透过这样的她来看穿一切,想要看见在这五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然而亲眼所见,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完全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连他易泽扬都已经不认识的人。
    一瓶极高浓度的威士忌下肚,安好很是潇洒的将酒瓶往茶几上一放。
    她抬起手擦了一下嘴,抬起眼睛,一双眼晶亮晶亮的放着光:“我该很庆幸还能遇上你这么一个款爷儿,这整整一桌的酒,够在a市边郊的地方买一套房子了吧?哈,真是奢侈!”
    说着,她继续笑着拿起另一瓶,百利甜那种小女生才会喝的酒她才懒得碰,直接拿起白兰地就往嘴里倒。
    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崩裂!
    易泽扬终于忍无可忍的起身走了过去,一脚踹翻安好面前的水晶茶几,一瓶瓶昂贵的酒顷刻摔了一地,安好一愣,手中已经快被喝掉一半的酒瓶亦是同时被他一把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