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州,张灯结彩的王宫大殿。
    大红色描金浮雕龙凤蜡烛,摆立大殿高台。印花红毯从宫门口铺到大殿,红色纱帷垂落,鲜花铺地。
    原本等着观礼的宾客,为了安全起见,都被请了出去。
    只剩下顾宴、叶南归等少数人,零星站在大殿两侧。
    而此时,大殿高堂之上,北寒王独立。在他身边,静静摆放着一台水晶棺。
    王后即便被封,身体也是毒源,亦不能触碰。
    北寒王以红绸牵引,将她轻轻放入棺木之中,同时喂了一颗龟息丹,让她陷入深度昏迷。
    这龟息丹便是俗话说的假死药。
    暂时不用呼吸,即便在密封的环境亦不受影响。但心脏和脉搏依旧会跳动,并非真正的死亡。
    顶级高手才能修炼龟息术。
    普通人只能通过假死药,达到龟息的效果……
    世间罕见。
    但北寒王宫倒收藏了几颗。
    所有的侍卫宫女,都被遣离殿外,整个大殿十分安静,只有悬挂的祈福风铃,随风摇晃。
    叮铃叮铃。
    是唯一的乐章。
    就在这风铃声中,身穿大红色嫁衣的夜染衣,和同样一身喜服的祁北,牵着手走了进来。
    北寒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今日生离,大约就是死别。所以临走之前,他要和王后看着儿子成亲。
    这是王后最大的心愿。
    他们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总算是在还活着的时候,看着儿子成家了。嗯,不论如何,现在,她还活着。
    宋池的父亲宋相,是少数几个还在大殿之中的重臣。
    也是本次婚典的礼官。
    作为北寒王的心腹,也是最清楚君主性格的人,他知道有些事情,阻止不了。
    北寒王刚才已经向他托孤了。
    君臣二十多年,无需多言。
    唯有,送君最后一程,守住北寒州,等他们回来。
    “吉时已到,起乐!”宋相扬声。
    话音刚落,他才想起,奏乐的宫女都被遣走了。
    王上本意是让所有人都出去。
    虽然王后现在被封住了,但不怕万一,就怕万一……
    此时还在大殿之中的,都是自己想留下来观礼的。
    不过下一刻,宋池已经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唢呐,憋红了脸吹了起来。
    顾宴见此,转身敲响了后面摆着的大鼓。
    沈菀也拿起一旁的小木槌,敲响编钟。
    锣鼓喧天,丝竹悠扬。
    一对璧人走了进来。
    这是北寒王夫妇的心愿,两人自然配合,临别之前,完成这场特别的婚典。
    “一拜天地。”
    夜染衣和祁北对着天地,行礼叩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对着北寒王和棺木行礼。
    北寒王含笑点头,转头望着身旁的水晶棺。阿妩,你看到了吗?
    北儿成亲了。
    你可以放心了。
    “夫妻对拜!”
    祁北和夜染衣,相对而跪,最后一拜。
    “礼成。”
    大殿外,众宾客远远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突然传来的噩耗,让众人都十分心惊。
    要不是北寒王已经宣布立即带着王后离开国都……
    北寒州必乱。
    谁也不能放心,这样一个毒源待在王宫。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爆发……
    到时候整个北寒州都会变成一座死城。
    大家都不想死。
    北寒王唯有带王后离开,才能保住她,才能稳住北寒州。
    北寒州的诸臣都是忧心忡忡,不可思议,没想到大喜的日子,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那些外地前来贺喜的宾客,却有不少幸灾乐祸的。还有些胆小的,一听闻灾蛊的名头,已经第一时间跑了。
    一刻也不敢待。
    ……
    鼓乐止。
    北寒王望着祁北和夜染衣,他有很多话想要叮嘱,却不知从何说起。
    心中明白,大概是回不来了。
    寻找解蛊之法,没那么容易。
    该安排的,他这么多年早就安排好了。更何况还有公主坐镇,他更没什么担心的。
    祁北长大了。
    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闯祸的臭小子。
    他会越来越好。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祁北的肩膀,转身扛起水晶棺。
    夜染衣眼眶泪光闪烁,她一定要找到解蛊之法!
    绝对绝对不能让父王母后出事。
    祁北和夜染衣送北寒王夫妇出城,出了国都,又一送再送。
    “就到这吧,回去吧。”北寒王冲着他们摆摆手。
    白印冬上前,安慰道,“世子放心,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给你们传信。”
    白霜儿一直沉默。她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什么。直到此时,祁北和夜染衣准备返回……
    “有一件事关王后的事,想和世子单独谈谈。”白霜儿突然道。
    祁北眸光一凛。她?莫非和蛊毒有关系?
    白印冬一脸莫名其妙,“妹妹你说什么啊?”
    白霜儿说完这句话,就只是看着祁北,等他的回答。
    祁北点点头。
    ……
    “世子想必也明白,北寒王带着王后离开,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们和北寒州。等到北雪禁地,万年玄冰又能关多久?不过是拖延时间,等着同归于尽。”白霜儿望着祁北,一字一句:
    “你们就算找到下蛊之人,又能拿到解药吗?或者说,他们也许能对付瘟疫,但能救王后吗?”
    如沈菀所说,也许有相克之物。
    但是前人依旧只能杀蛊母以绝后患。
    这传下来的的大概是如何杀蛊母的法子……
    解蛊,从未听说。
    即便找到凶手,极有可能还得自己研制……
    沈菀乃是当世少有的主攻瘟疫的医师,却也没有把握,能在一年之内研制出解药。
    王后能活一年吗?
    “你想说什么?”祁北面无表情看着她。
    白霜儿轻声道,“雪原族有一枚世代相传的圣珠,服之,百毒不侵。”
    祁北惊讶,眸光亮了。还有这种东西?
    “在这里。”白霜儿指着自己的心脉,道,“和养蛊相似,这枚圣珠,以宿主气血喂养。人珠同命,就像本命蛊一般,珠在人活,若取出圣珠,不出三个月,便会离世。”
    “历代圣女,在大限将至之时,便会取出圣珠,传给继承人。”
    “我可以传给王后。”
    祁北脸色严肃。这等同于一命换命。那她所图,必定不小。
    “你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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