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个禁锢阵是为了防止混沌教徒的,没想到冲进内城的人,反而是教会的审判军。”神鸟教的主教说道,她双目圆睁,喝住火墙内蠢蠢欲动的审判军:“如果不想被烧成灰的,就离这些墙远一些!”
    “萨尔芬,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萨尔芬,齐格勒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当时亲眼看着身中剧毒的萨尔芬落入湖中,而他的手下们也多次称萨尔芬已经死透了。
    “现在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萨尔芬则轻描淡写地回应他一句,转而向莉雅回报当时的情况:“我们和这些混沌教徒们应该是最后一批进入内城的幸存者,城外应该没有其他生还者了。”
    当然,这属于比较委婉的说法,而现实的情况是,由于混沌教的突袭,塔伦王国的人口损失大半,被破坏的建筑恐怕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恢复。更严重的是由于小型魔潮的降临,港口遭到了不小的破坏,可以预见的是之后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两国间的贸易往来会因此受挫。
    即便他们击退了混沌教,塔伦王国可能也会一蹶不振。
    但比起这些,他们现在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敌人。
    从长远来看,与教会发生冲突并非明智之举,但教会的目的实在令他们无法接受,偏偏这种时候几个说得上话的人都被卷入了空间洪流。
    “原地待命。”安迪切尔大喝一声,制止了火墙内蠢蠢欲动的审判军们。他能觉察到这火焰的不同寻常,如果随意触碰汹涌的力量,倒霉的恐怕会是他们自己。安迪尔切的怒火随之而起:“为什么你们始终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他手中的水晶巨剑在轻轻在城墙上震了震,破损的城墙猛烈地摇晃起来,柯丽雅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莉雅,并将其拉到自己身旁,而无人搀扶的安东尼脚下的石墙陡然塌陷,他随着石流连滚带爬地滚向地面。
    “一个国家即使没了国王,也能迅速推举出新王并维持权力的稳定,国家的韧性远要比你们的想得更强……可若是没了建国的栋梁,便彻底失去了重建的希望。”安迪切尔的手毫无征兆地一掷,众人只隐约看见了一道金色的流光,神鸟教主教的痛呼却随之响起。
    投掷而来的是一个小巧的十字架,只是十字架末端联结着锋利的匕首。匕首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主教的肩膀,强大的冲击力将迫使她向后滑动了好几步,最终抵在了墙上。匕首小半截都没入了墙上,主教尝试了几次都未能将它拔出。
    “神鸟教的问题由来已久,但这次我没有功夫搭理你们这些乌合之众。”
    两支毒箭破空而来,一左一右地封住了安迪切尔的行进路线。安迪切尔的脚步顿了顿,夜莺借此空当将手中圆球状的物体奋力砸向地面,在物体裂开时,浓密的烟幕包围了城墙,并迅速向周围蔓延着。
    刺客的小伎俩。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掷出烟幕弹后,城墙上的众人并未逃走,毒箭穿透烟幕,精准地射向他,而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出对方正在高速移动着。
    “别出心裁,但收效甚微。”安迪切尔冷笑一声,如果被困在烟幕中的是一个普通的皇家骑士,那么他才有可能因为视线受阻而自乱阵脚。然而对于一名成名已久的圣殿骑士,他甚至不需要走进敌人便能对其造成杀伤。
    而教会与元老院的命令是带走女皇,处决柯丽雅,其他的人无足轻重。既然他们选择了阻止教会的决议,就要做出相应的觉悟。
    安迪切尔手中的水晶巨剑金芒骤现,光芒要比他击倒城门的那一击更为刺眼:“如果你们没了落脚点,就没法在城墙上蹦来蹦去了吧?”说着,他高举巨剑:“保护好你们的女皇,我可不想把一个死人带回帝都。”
    “失去落脚点的应该是你吧。”烟幕中传出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在夜莺掷出烟幕弹时尤里乌斯便从城下一跃而起,方才短暂的交手让他明白了想要击败安迪切尔只能智取:“真是的,看来我躺在下面装死的计划又泡汤了……齐格勒先生!”
    另一个奇怪的现象,是他那两把诡异的剑喋喋不休了大半个晚上的阿拉索与阿莫却突然闭嘴了,无论他怎么讥讽两人,这两把剑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虽然那两人嗦无比,但在剑术上却能给予他不小的指导。
    若是有了两人的协助,他刚才也不至于两个回合就被安迪切尔击飞了。
    “知道了!”齐格勒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他的长剑滑翔了一段距离,最终钉在了安迪切尔脚下的城墙边缘,剑柄上连接着一条粗绳,绳子末端系在了城墙的另一端。他一只手拉着摇晃的绳索,另一只手握紧了从理查德那里“借”来的不稳定水晶。
    与此同时,尤里乌斯出现在了墙的另一端。两人的目的均不是安迪切尔本身,而是他脚下摇摇欲坠的城墙。
    剑芒与轰鸣声同时响起,安迪切尔这才觉察到了两人的意图。
    然而他注视着土崩瓦解的墙面,没露丝毫慌张的表情,反而有点想要发笑的感觉烟幕、突袭、破坏落脚点,这些人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级别的对手?
    “喂。”
    破损的城墙化为石流涌向地面,安迪切尔的身影却巍峨不动,他站在虚空之上,用不屑的口吻讥讽几人:“如果你们只有程度的话,还是趁早投降吧,说不定你们最终还能活下来。”
    “少废话!”
    取下长剑的齐格勒踩着不断下落的石流,跃到了安迪切尔右上方,暴喝一声:“尤里乌斯!”
    电光石火,千钧一发指的便是现在这种情况。
    他的身体不断下落,烟幕中安迪切尔的轮廓浮现而出。齐格勒双手持剑,双臂的肌肉紧绷,剑刃上的雾气竟隐隐转化成了微弱的火苗。这并非掌控了刻痕力的表现,而是说明他将自己的全部力量都灌注在了这一击中。
    但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原本按照原计划,他将和尤里乌斯一左一右合力包抄安迪切尔,而左端的尤里乌斯却迟迟没有响应他。
    “尤里乌斯?”
    “齐格勒先生,你先上,我的裤子挂在城墙上了!”
    不一会儿,尤里乌斯的声音从浓雾深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