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手中的魔剑与空中的庞然大物每碰撞一下,天空便会随之震颤。
    此时此刻,亚特兰蒂斯全体人民都站在王城之内,目睹着在天空肆虐的海神,以及与海神斗得不相上下的黑发少年。
    讽刺的是,在海神之怒降临之时,拯救他们的既不是国王也不是祭司会,而是一位一直被海族所排斥的来自『天空王国』的人。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秋心里明白,如果不是魔剑中那浩瀚无垠的『刻痕力』作为支撑,他恐怕一个照面就被这占据了半边天空的蛇怪摁进地里了。
    但饶是如此,他每一次劈斩都会震得他虎口发麻。
    “由于刚才吸收到了庞大的魔力以及主人的血,所以我的力量也复苏了。”
    魔剑回应他,同时在他的驱动下,再度斩向海怪朝他扑咬而来的利齿。
    “当——”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过之后,林秋被撞的向地面倒飞而去。海怪的唾液溅在了他的胳膊上,便瞬间腐蚀掉了他的表皮,而那些被腐蚀掉的皮肤却又在紫光的缭绕下瞬间愈合。
    这样的场景从战斗开始已经上演了无数次,魔剑带给林秋惊人的愈合能力,才让他能够与这样的怪物激战到现在。
    林秋已经无暇考虑眼前魔物的等级了,它虽然看似笨重,但却有着与体型完全相反的敏捷,被林秋弹开的脑袋在空中晃了一下,又立刻调转回来,朝着林秋撕咬而来。海怪散发着幽绿色微光的唾液落在地上,就会顷刻间烧出一片焦土。
    这玩意浑身是毒!
    不只是唾液,被魔剑劈开而流出的绿色血液也有着极强的腐蚀性。
    “难道它就没有弱点么?”
    林秋光是看着海怪的体型就暗自发憷,和这种怪物打持久战完全是找死——它大半部分身子都浮在海水中,咬向他的脑袋就足足有一座山那么大了。
    “它的魔核在腹部的位置。”
    “魔核?那是啥玩意?”
    爷爷教给他的东西不多,狩猎魔物就更不包括在内了。
    林秋搜索过提尔的记忆,他对于魔物的印象,还停留在后山上那些一炸毛就会咬人的土狼身上。那些小动物被村里人称为e级魔物,小时候的提尔就能一个人撂翻一群那种东西。
    魔剑解释道:“简单地说,就是魔物力量的源泉。”
    “你知道这?请用简单明了的语言说明一下,谢谢!”
    林秋险象环生地躲过海怪的撕咬。
    “这是远古时代就存活下来的怪物,曾经被亚特兰蒂斯人奉为海神,后来亚特兰蒂斯人发明了航海术,那些来来往往的船只吵醒了这只怪物。”
    “我就说嘛,那群海族还以为是你弄醒的呢。”
    “主人,与其说这些没用的,不如想办法如何攻击到它的魔核吧?”
    魔剑不得不提醒林秋,相比于她上一任主人,林秋显得十分不靠谱。
    但这个少年本身的力量,却又要比他上一任的主人强得多。
    说不定……
    他们真的能将这个曾经让整片大陆沉入海底的海怪斩杀于此!
    事实上从魔剑说出海怪弱点时,他就一直在打量海怪的腹部了。这条和蛇长得差不多的海怪将自己的腹部一圈圈地卷在海水里,虽然他依稀能看见其腹部隐隐散发出的橙光,但他的攻击最多只能割开它的表皮。
    就算这只海怪蜷缩着不动,他都未必能捅烂它的腹部,更不用说在那之间,还隔着数十米深的海水了。
    林秋觉得魔剑的建议简直像喝汤一样。
    “主人,请不要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能读到你的想法。”
    “……魔剑,这玩意一生气是不是就开始喷毒了?”
    林秋明显感觉到了海怪攻击的转变,自他第一次割开它的皮肤后,这只海怪的进攻方式居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它如果一击未成,就会立刻向后缩回一段距离,让林秋无法乘势追击。
    更重要的是,在扑食般的动作间隔,这条蛇还会朝他喷出大量的毒液,以至于他脚下的土地早已变得一片焦黑。
    “如果受到伤害的话,它的确会采取远程攻击。”
    果然这玩意具有一定的智慧!
    “计划是这样的,一会我趁它喷毒时,把你朝它的腹部扔出去,能不能捅到它的魔核就看你的造化了。”
    “还请主人打消这个念头,只是将我扔出去的话,是无论如何也捅不穿它表皮的,而且如果没了我提供的魔力,主人您也无法逃过那些毒液。”
    “你可能沉睡了太多年,所以一时间还不清楚我们现在的情况。现在我们这里流行一种叫做『刻印』的东西。”
    魔剑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波折:“『刻印』?”
    “没错,你主人我正巧就是拥有『刻印』的人!我的能力可以让我在一定程度上操纵浮力,一会你就把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到我的身上,那样说不定能捅到这家伙的魔核。”
    “如果主人的攻击未能奏效呢?”
    虽然她不理解浮力是什么意思,但也能大概明白林秋的意思。
    “那就大家一起咖喱给给。”
    林秋脚尖一点,顿时将自己弹向上空。如果再和这玩意缠斗下去,且不说最后能不能将其斩杀,整个亚特兰蒂斯估计早就被它的唾液烧得渣都不剩了。
    魔剑显得十分困惑:“不能理解。咖喱给给是什么意思?”
    “这是锡伯人的俗语,等你把它弄死了,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吧。”
    海怪的血盆大口再次向林秋袭来,浓烈的血腥与腐臭味交织在一起,熏得他喘不过气来。然而这一次,他没有与海怪硬碰硬地撞在一起,他剑尖一触,在海怪扑向他的时候,猛地翻身,错开了它的撕咬。
    下一刻,魔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海怪橙色的瞳孔刺去。
    一时间紫芒大甚,海怪也随之疯狂地摇摆嘶吼起来,它大半边身子都嵌进了隔膜内,仿佛随时可能坠向亚特兰蒂斯。
    所有目睹这场战斗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接下来看你的了。”
    被海怪撞向地面的林秋大声喊道,刚刚那种超负荷的运动一下让他感到浑身脱力。从痛苦中缓过来的海怪恶狠狠地瞪视林秋,紧接着铺天盖地绿色毒液喷涌而下。
    魔剑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部汇聚在了林秋的心脏处,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强大力量。
    漫天的毒液雨几乎在眨眼间,就不可思议地射向海怪,在毒液雨的侵洗之下,海怪再度痛苦地扭动起身子来。
    “主人,为什么毒液返回去了?”
    “你不懂的东西还多呢。”
    半空中的林秋猛地掷出手中的魔剑,体内浩瀚无垠的『刻痕力』也在这一击之下消耗殆尽。
    魔剑穿透隔膜,浸入海水内。
    连大海都被染成了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