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侯爷点点头:“这话倒是不错,宫中无非是那么几样手段,可如果真凶做事妥当,就不会落下把柄。”
    “可别指望我这个侄儿能查出什么来。”南轩宸忽的说道,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儿来一样,“阿煜与你共食,你怎会没发现?你的嗅觉味觉最灵敏了,怎会被人钻了空子呢?”
    “我没吃多少。”凤倾晚下意识说道,她回想了一下,亦是觉得南轩宸说得有道理。
    桌上的膳食她多多少少都浅尝过一口,不曾有异样。
    她太阳穴狠狠地跳动了一下,说道:“倒是大皇子给的那块红枣糕,我没尝过,阿煜自个儿全吃了。”
    “大皇子?”凤侯爷愣了愣,“那不可能吧,那可是大皇子自己吃的,是因为皇后开口,所以大皇子才将红枣糕让给了阿煜。”
    南轩宸眯了眯眼睛,道:“大皇子吃过的东西,又有谁会怀疑呢,这招是足够冒险的,能在大皇子的膳食中做手脚,怕是没有几个人了。”
    意有所指,很是明显。
    凤侯爷惊讶无比,压低了声音:“怎么可能呢!大皇子乃是那两位的亲生骨血,若是这中途出了任何问题,那就是大皇子一命呜呼了呀!那两位是不舍得的!”
    “不舍得有什么,最重要的是能成事。”南轩宸说道,“若阿煜死在了齐国皇宫里,齐国和月轮之间定会纷争不休,又或者是,是我与陛下再无情分可言,我定会要陛下给个交代,陛下也不得不对付我。”
    凤侯爷明白过来,原来南轩宸指的不是皇帝,而是后宫那位皇后娘娘。
    凤倾晚沉吟半响,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人所为?”
    可是有不少人想月轮和齐国交恶,硬要说皇后所为,似乎有点勉强。
    她做了娘之后,自然明白做母亲的都是心疼自己孩子,皇后又怎会如此孤掷一注呢。
    南轩宸慢慢悠悠的说道:“我只是推测,并没有什么把握。不过这件案子很快就会有眉目,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是谁在捣鬼。”
    凤倾晚挑眉,有几分不信,“你确定?”
    她怎么觉得这案子麻烦得很,可没那么容易揪出凶手。
    此时有宫女在外说道:“皇后娘娘知晓国主夫人的衣衫弄脏了,故而让奴婢送来了新的衣裳。下毒案已经有了眉目,还请国主夫人更衣之后,一同到殿上听审。”
    南轩宸侧眸看了她一眼,还有些得意。
    凤倾晚处惊不变,让宫女进来,随后在小房间里更换了衣裳。
    月阳煜还未醒过来,得卧床休息,南轩宸不放心阿煜独自留在此,便让余锋进来看护着,他们三人要去看别人唱戏曲。
    大殿中,有个宫女跪在地上,不敢直视皇帝。
    南轩冶传召了大理寺卿进宫,彻查此事,还没有半个时辰,就有了眉目,逮住了这个宫女。
    宫女是在椒房殿里当差的,因为红枣糕做得极好,所以得皇后赏识。今日大皇子所吃食的红枣糕,自然也是她做的。
    宫女名叫夏荷,决口不认自己下了毒。
    “皇后娘娘,奴婢多年来尽心尽力办事,不曾有过谋害之心,皇后娘娘应当是清楚的呀!”夏荷满脸泪痕,嘶声裂肺,想要换取帝后的信任,“说句冒犯的话,奴婢将大皇子视如亲子,又怎会毒害大皇子呢?!还请陛下和娘娘明鉴啊!”
    南轩宸夫妇和凤侯爷皆是不做声,只是看着罪人如何辩解,大理寺卿又是如何查案的。
    上官晴儿似是不忍,转头对南轩冶说道:“陛下,夏荷这么多年的确是没有任何过错,是不是抓错人了?”
    南轩冶眸光一凝,说道:“朕记得,你以前是在朝
    阳宫当差的吧?”
    夏荷身子抖了抖,声音变小了许多:“是,奴婢两年前是在朝阳宫当差的。”
    朝阳宫的主子乃是路贵妃,是大公主的生母,因着她是路丞相的亲妹妹,南轩冶对她很是宽厚,还让她协助管理后宫。
    宫中有谁不知道,皇后和路贵妃是面和心不和,路贵妃还嚣张跋扈,好几次踩在了皇后的头上。
    南轩冶颇有微词,只不过路贵妃到底是有娘家帮衬,再加上他想权衡后宫势力,便没有多理会这些杂事。
    现在宫中出了这等事儿,还险些害了月阳煜,他就不能不管了。
    “当时路贵妃随便一个借口将你赶出了朝阳宫,你转头就到了椒房殿当差,隐忍两年,特意挑了今日下手,因为皇后要张罗宴席,因为信任于你,所以才放心让你做红枣糕,你在一块糕点里下了毒,想要毒杀大皇子,没想到,不是大皇子吃了那块糕点,而是月
    轮的小殿下吃了!”南轩冶怒道,“你为何要谋害大皇子?!”
    夏荷一听,吓得立即俯首在地,“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曾下毒!”
    大理寺卿冷笑:“我在大理寺见多了这样的犯人,看来是要行刑,人才会说真话了。所有膳食都没有问题,我也只在月轮小殿下的呕吐物中找出红枣糕有毒,而红枣糕是出自你的手,你还要抵赖吗?!”
    夏荷慌了神,不住的磕头:“奴婢真的不知道!皇后娘娘,你最明白奴婢的,奴婢真的不曾下毒啊!”
    上官晴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本宫…本宫是想要信你,但大理寺卿找出了红枣糕有毒,你让本宫还如何袒护你? ”
    南轩冶气恼不已:“皇后心善,才会被你有机可乘!来人,先杖打二十大板!看她说不说真话!”
    杖责要见血,太监把人拖了下去,免得污了主子们的眼睛。
    夏荷的惨叫声在外边响起。
    南轩冶又趁机说道:“月轮国主,此次是我儿连累了小殿下,朕心中真是过意不去。”
    南轩宸看向殿外的方向,面无表情,那惨叫声还在持续,也不知道那宫女承受了多少板子。
    这一场戏实在是精彩,但如此看来,南轩冶是并不知情的。
    他轻轻牵扯了一下嘴角,道:“只怪阿煜时运不济,怎么就刚好吃了那块有毒的糕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