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轩宸扫了一眼,信中无非就是说请他们夫妇去做客,商议大事。
    随后他又给了凤倾晚过目,凤倾晚倒是直接,问道:“如此说来,你家大王是想要求和?”
    “大王只是想与月轮国主交个朋友, 顺道还送月轮国主一份大礼,想来月轮王后是喜欢得很的。”木尔说道,“毕竟当初月轮王后还在王宫里头做了好些日子的大夫,不也是为了那东西吗?”
    凤倾晚猛然抬眸盯着木尔,她听得出他的讽刺之意,更加清楚木尔嘴里说的是什么东西。
    她的手忍不住微微颤动起来,但面色依旧是镇定自若,道:“霍淳果然拿着蛊王逃到了巴林城去。”
    木尔笑着点点头:“正是呢,霍淳给大王带来了蛊王,不日之后,大王将会赐封他为塔牟部领主,作为赏赐。”
    凤倾晚牵扯了一下嘴角,面色不大好看。
    他们都知道自己在意蛊王,想要拿到手,耶律凯现在就想要用蛊王来牵制她。
    南轩宸则说:“你家大王如此舍得?是有什么所求?”
    “我家大王对待朋友向来大方,若月轮国主也当大王是
    朋友,这蛊王送给月轮国主又有何妨呢?”木尔笑道,“只不过月轮国主似乎只能挑选一个朋友。”
    他岂会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便是让他们舍弃耶律韩了。
    夫妇两人对视了一眼,各有心思,只是碍于木尔在跟前,不好说出口罢了。
    木尔又是笑道:“两位可细细考虑,我明日才会回去复命。”
    他不多留在肃阳部,退了一里远,等明日在来听答案。
    此时南轩宸和凤倾晚皆是面色沉重。
    “你怎么看?”南轩宸先问出口。
    凤倾晚抿一口茶,道:“我是想过霍淳前去投靠耶律凯,但我没想到耶律凯会如此大方拿蛊王来作为条件,这就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
    “这个藩国大王年纪虽小,却是深谋远虑。”南轩宸眸光深沉,“他不像是霍真琰,自以为拿着蛊王就天下无敌,他知道养精蓄锐,知道躲避锋芒,更加知道人心所向。”
    “你是说,他认为我们与耶律韩交情不过如此,会因一条蛊王就会与耶律韩翻脸?”凤倾晚反问。
    南轩宸略微点点头:“那不是吗?我们与耶律韩也算不
    上有多深的交情,先前我们在西北还是宿敌,更别说耶律韩现在手中没有多少兵权,耶律凯觉得我们不是傻子,自会选择更好的盟友。”
    就算他们不与耶律凯结盟了,但他派了木尔大张旗鼓的前来,不就是想要让他们与耶律韩离心,互相猜忌?
    这小崽子的心思既深沉又毒辣,果然是不好对付的。
    凤倾晚想了想,道:“那我们是傻子吗?”
    南轩宸看向门口,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傻子不可定论,倒是屋外的人偷听了许久,木尔都走了,还是不肯现身,倒显得有几分愚蠢。”
    凤倾晚怔了怔,屋外有人?
    那窗户被人推开,耶律韩一脸不悦的翻身进来。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如此大动作不禁牵扯着疼痛,他拧了拧眉头,道:“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或者说说假话,让我听下去?!”
    “你在外边听着,我如何说?”南轩宸白了他一眼,“无论我刚才说什么,你心里都会怀疑真假,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耶律韩一屁股坐下,咬牙切齿:“你越发狡猾了!不过…我到今日才知道我那侄子更加狡猾,他现在是不惜用上蛊王,就是要将我置之死地!”
    “在此之前,你也该想想自己为何这般讨人嫌,让耶律凯起了这样的心思。”南轩宸提醒他。
    耶律韩一副不听劝的模样,紧盯着南轩宸:“那你要如何?男子汉大丈夫,你就不妨说真话!”
    南轩宸摸了摸凤倾晚的手,见她一直不做声,道:“你说吧。”
    凤倾晚回过神来,看了看两人,才说:“我想要蛊王。”
    耶律韩的面色更是难看,眸子如利鹰一般,像是要将凤倾晚给撕碎。
    他只感觉到自己这两条肋骨白断了!
    凤倾晚无畏的对上耶律韩的双眼,又说:“但我又不想交耶律凯这个朋友。”
    “呵呵,你这是什么意思?吃了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是荡富想要立贞节牌坊?”耶律韩气在头上,说话毫不忌讳。
    南轩宸已然是极度不悦,手指骨微微泛白:“你说什么?”
    两人如今实力悬殊,但耶律韩向来不是个怕事的,他冷哼一声:“我说错了?你们夫妇两人既想要蛊王,又不想与耶律凯结盟,天下间没有这样的好事吧!木尔那意思不
    是很明了?就是想要我耶律韩的命!除此之外,你们别想用其他法子得到蛊王!我清楚自己侄儿是什么德性,你们若是要硬来,他只会将蛊王毁掉,他们到时候也是会一场空。”
    此时此刻,耶律韩还觉得他们夫妇两人甚是贪心,什么都想要呢,他看不起这样的人!
    若是他们做了小人,就是要将自己交出去,那倒也痛快些。
    凤倾晚冷了面,道:“听你这意思,是无所谓我们将你交出去换取蛊王了?”
    耶律韩一噎,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心底里明明是不想的,他虽与南轩宸是宿敌,不过那也是曾经的事儿。后来发生了不少事,他们虽是互有利用,可也是互相扶持才走到今日。
    藩国男子大多血性,耶律韩更认为共过患难便是至交好友了。
    就不知道他们夫妇两人是不是也这般想法…
    见他沉默不做声,凤倾晚心中有了计较,又说:“你既然不愿意,那在这里叫嚷什么,不如帮忙想想对策更好。”
    耶律韩失了面子,不服气嘟囔道:“还能有什么法子,
    木尔不都是说明了?还能让南轩宸潜进藩国王宫把蛊王偷回来吗?”
    谁知道凤倾晚一听,脸上扬起一抹笑:“这主意倒是不错。”
    南轩宸嘴角抽了抽,怎么这等苦差都是他来做?他来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