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直接把凤青打蒙了,耳光声久久在凤青的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凤倾晚从未打过他,这是第一次。
    而且她气势汹汹,双目含着怒火,像是凤青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我凤家人都是顶天立地的,你何时学会了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儿?!”凤倾晚责骂道。
    凤青一愣一愣的,他侧头呆呆的看着凤倾晚,一时间还不能确定凤倾晚指的是什么,他心存庆幸,道:“姐姐,我做了什么事儿?竟惹得你这样生气?”
    凤倾晚见他还嘴硬,不肯道出真相,心中更是气恼。
    “芦姬和古蜜在哪儿?”她直接问出口,不拐弯抹角了。
    凤青心里头一凉,又是震惊又是惧怕,就算他现在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心中依旧敬重自家姐姐。他自以为是天衣无缝,旁人都没觉察出什么来,为何凤倾晚一直待在帐篷里,就知道了是他所为?
    “在哪儿?!有没有事儿?!”凤倾晚又是厉声问
    道。
    凤青见她态度如此,也知道自己瞒不过了,只能说道:“没事儿,我只是让人暂时将她们扣押起来,等过几日再送回西北去。”
    凤倾晚缓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总算能放松了。
    她看见凤青脸上的红印,没有半点怜惜心疼,道:“你今日之举,真是丢光了凤家的脸面!”
    凤青回过神来,直接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姐姐,你不知道…那是因为…”
    “是因为古蜜身上有蛊王?”凤倾晚接口说,眼神冷冷的,“所以你是想要从古蜜身上拿取蛊王, 好让我能够救阿煜?”
    凤青又是吃惊,猛地抬头:“姐姐,你怎的知道?!”
    “我如何不能知道?古蜜嘴唇有些发紫,小脸苍白,若跑的急了还会喘不上气来,她这是患有心疾的缘故。再加上古长老本是客客气气的,听见我要寻蛊王便态度大变,还有意无意不让我接近古蜜,我才能猜测出几分。”凤倾晚沉声说,“蛊王是毒也是药,能医治心疾也是不为过的,我是曾苦恼过几日,但要我拿无辜人来换阿煜的性命,我是绝对不会的!但我没
    想到你,你竟然如此糊涂!”
    凤青抿了抿嘴唇,心中难过至极,道:“那可是姐姐的孩子啊!我不愿看见姐姐伤心难过又有什么错?好歹我们也是救了这二十多个疆族人,他们拿一人来报恩很过分吗?更别说古安一开始就有意隐瞒,没想过要帮我们!姐姐,我们待人家好,可人家也不见得会报恩,那我们为何还要如此善心?难道姐姐就可以眼睁睁看着阿煜死去吗?!难道你不疼爱他吗?!”
    凤倾晚手指慢慢合拢,道:“人家愿不愿意报恩是一回事,我们算计取一个无辜孩子的性命又是另一回事,你怎能混为一谈?”
    凤青僵着身子,道:“是,古蜜是无辜孩子,但我已然把人抓了,蛊王就在眼前,阿煜的双生蛊也定能治好,姐姐何时变得这般犹豫不决了?姐姐以前不是杀伐果决之人吗?”
    有舍才有得,要得天下贤名是何其艰难的事儿,凤倾晚也不是在意名声的人,更何况他这事儿做得隐秘,疆族人和耶律韩都不会知晓的,那对于凤倾晚来说又有什么损伤?
    若是要背负上人命,那就让他凤青来背负好了!
    他不怕!反正他在战场上也杀了不少人,他不介意双手再染上血腥。
    凤倾晚本是消了一些的怒气又重新聚拢:“你可见过我杀过无辜之人吗?再说了,阿煜和古蜜感情颇好,若是日后阿煜知道自己的命是这样捡回来的,他定会怨恨我和你!”
    凤青身子晃了晃,心更是狠狠揪紧。
    他慢慢的低下头,道:“是弟弟鲁莽了。”
    “人在哪儿?”凤倾晚说道,“你得把人接回来,这样耽误了一下,我们还得在这儿多留一天。”
    凤青说道:“我还是有几分熟悉附近的地形,所以我让暗卫把她们两人抓到不远处的山丘胡林里藏着,我现在就立即出发,把人接回来。”
    既然凤倾晚不选择这法子了,凤青自然不会忤逆姐姐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可惜罢了,毕竟阿煜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
    他站起身,因为跪得救了,膝盖都有些发软,凤倾晚急忙伸手扶着。
    一阵心酸在凤青的心头上荡漾开,他鼻子更酸,像是被什么堵住,缓声道:“姐姐,这还是你第一次打我脸。”
    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险些哭出声来,真是丢尽了脸面。
    凤倾晚瞪了他一眼,道:“幸好我阻拦你铸成大错,若是让父亲知道你做了这等事儿,怕是要打断你的双腿。”
    凤青心有疑惑:“旁人都不知道,怎么姐姐一下子就猜测出来了?”
    “你是聪明,明明是想拿古蜜,却还拿了芦姬来掩人耳目,转移视线。但古长老说你推辞不大愿意帮忙追敌,这哪里像是你的性子?昨夜有人袭击,但我也没听到有多少伤亡,这就是你最大的破绽。”凤倾晚解释道,“更何况我一早猜测古蜜身子有异样,如此联合来一想,我便猜到了。”
    凤青听罢,是自愧不如了。
    “不过――”凤倾晚声音略微一沉,“我能推测到的,古长老冷静过后,也会推测出来。看来我还得帮你送礼赔罪呢,也是好大一个麻烦。”
    凤青抿抿嘴唇,心里愧疚着,他是太过心急,所以才破绽百出,不过他最不舒心的是,竟然要凤倾晚替他赔罪,自己是一阵不痛快。
    “姐姐,其实这事儿是姜世丞醉了酒,说与我听的
    。”凤倾晚说道。
    “是他?”凤倾晚有点惊诧。
    凤青点点头:“他对姐姐也不见得是忠心耿耿,他始终是向着自己的族人,所以我才气不过,觉得疆族人的都是生性凉薄的。”
    最后,凤青又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所以疆族被灭,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