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如何不知,不然红药也不会服用养颜丹,终身不嫁了。
    可这与他有何关系。
    他留着红药的命,已经算是对她的恩赐了。
    夏奕不做声,拿了数颗养颜丹出来,道:“师父死后,便是我来制作这丹药了,还改良了不少,你依旧是豆蔻年华的模样,这些丹药够你以后用的了,你是要还是不要?”
    红药目光一凝,盯着那些丹药,呼吸都屏住了。
    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这的确是红药的一个死穴。
    倘若她现在不要,夏奕估计会杀了她。
    她眼底闪过了一抹精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便沉声说:“多谢主子赏赐了。”
    夏奕面色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替我料理了后事,这些丹药你便拿去吧。”
    红药只能再应一声。
    京城的事儿其实不多,等南轩冶的病一好起来,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红药出了沈家医馆,回头再是看了一眼,目光凶狠,夏奕得了便宜,想要抽身而出还没那么容易。
    不日之后,凤青奉上了一颗灵丹妙药,说是凤倾晚所炼制的,应该能救南轩冶的性命。
    刘太后没有主意,而且她向来就甚为信任凤倾晚,故而急忙命人给皇帝服下。此时5就算怀疑南轩宸也没法阻止,南轩冶已然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若是再不试一下,怕是要准备后事了。
    众人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谁料南轩冶服下了丹药,当晚就有了好转,众人大喜,直言凤倾晚的确是活神仙!
    听凤青的意思,南轩冶病了许久,还得等几天才能醒过来。
    当然这也是夏奕的主意,毕竟他要点时间好全身而退。
    凤青瞧着罗统领夫妇都平安无事了,便提笔写信,给凤倾晚说明了夏奕的确遵守诺言,只是他提笔之时,觉得笔头有千斤重。
    这可都是她姐姐用自己换来的…
    他咬咬牙,虽是挣扎,还是将信写了个完整。
    这辗转过了十日,都快到除夕了,夏奕念着凤倾晚,也想要与她一道守岁,便打算去京郊宅子寻她。
    他骑马出城,却见流萃穿着厚实的棉衣在风雪中等着。
    他停了下来,蹙眉问道:“流萃,你怎么在这儿?”
    夏奕将流萃许配给司马磊的儿子,流萃就一直待在司马府,他们便一直没见过面了。
    也不知道流萃在司马府受了什么苦,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还像是惊弓之鸟,听到了夏奕的话有点颤抖。
    流萃急忙跑到了夏奕跟前,说道:“少爷,是红药姑姑说了,奴婢一直伺候少爷,也让奴婢跟随着。”
    夏奕有点感概,流萃跟随了他多年,的确是有些感
    情的。毕竟他现在也不念着复国权势了,自然没必要再用流萃做人质,红药这个安排倒是不错。
    流萃还不足十四岁,这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夏奕心疼着,便没有拒绝:“好,往后你还是跟着我吧。”
    流萃闻言,高兴的笑着,像个刚得糖葫芦的孩子。
    她忙的点点头:“是,少爷去哪,奴婢就跟着你去哪!”
    夏奕瞧着她那张纯真的脸蛋儿,伸出手,“先前委屈你了,来,上马吧。”
    流萃看着夏奕那只宽大的手,有一丝的晃神,而后才慢慢的伸出手。
    她抱着夏奕的腰部,既是胆怯又是欣喜。
    就算再大的风雪,她也都不怕了。
    宅子里头,凤倾晚早就收到了凤青的信件,而且那上头还有凤家印章,不是轻易就能造假的。
    听闻夏奕已然将京城的事儿处理得七七八八,今日也要将凤侯爷送回京城 ,算是遵循对凤倾晚的最后
    一项承诺。
    因为怕凤侯爷认出地儿,所以他的眼睛是用黑布蒙着,他看不到凤倾晚,只能抓住凤倾晚的手,哽咽道:“倾晚…”
    他不想离开,不想就此丢下自己的女儿。
    “父亲,快回去吧。”凤倾晚扬了扬嘴角,安慰道,“女儿是不会有事儿的。”
    凤侯爷如何舍得,他驰骋沙场多年,如今栽在一个小滑头手里,还赔上了自己的女儿!
    侍卫拉扯着凤侯爷离开。
    可凤侯爷挣扎着,还想要将黑布扯下。
    凤倾晚知道,一旦凤侯爷看了不该看的,怕是没法平安回到京城了。
    她只好吩咐道:“快把人打晕。”
    凤倾晚都发话了,侍卫怎会不从,当即就将凤侯爷打晕了,把人抬上马车。
    凤倾晚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远走,仍是舍不得回去宅子内。
    侍女劝着:“姑娘,你身子还受不得风寒,不能在这儿站久了。”
    虽然这附近都没有人烟,但还是要小心为上,不可让凤倾晚 暴露了行藏。
    凤倾晚嗯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进去。
    过了这十来天,她自己也能诊断出喜脉了,夏奕还是没有骗她的。
    屋子里点燃着炭盆,但还是敞开了点窗户,免得太闷了。
    凤倾晚已然习惯了午睡,可今日睡得极为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发现有人在整理她的碎发和掖被子,她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她喘了口气,对上夏奕那双温和的眸子。
    夏奕嘴角勾起,道:“做噩梦了?”
    凤倾晚恢复了正常神色,挪了挪身子,不想与夏奕太过靠近。
    夏奕见状,便慢慢的说道:“我已然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你也不该对我如此抗拒。凤姑娘,过桥抽板这
    把戏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我若 还想要卷起风浪,有的是手腕。”
    这等于是在威胁凤倾晚。
    凤倾晚忍不住笑了笑,侧眸盯着夏奕:“我自然知道,夏氏苦心经营那么多年,怎么也有点底子,都怪我和王爷当初没想到那么多,以为夏氏就一个夏宫罢了。不过我夫君尸骨未寒,我又怀着他的孩子,你让我对你笑脸相迎未免太过分。”
    怎么说,夏奕还是她的杀夫仇人呢。
    夏奕沉吟一想,也觉得凤倾晚说的有道理,便不好勉强了她。
    他看了看窗外的风雪,说道:“快过年了,你想去哪儿养胎呢?往南边一点,气候会暖和一些,你就不会受什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