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规矩。”凤倾晚忍不住骂了一句,“我瞧着夏铭复有哪点比得上你?只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他死了也好,免得到时候他无用至极,气死了宫主。”
    流萃掩嘴一笑,说道:“二爷的确是好得很。”
    凤倾晚没注意到流萃那小眼神。
    夏二则是心里暖暖的,还朝着凤倾晚笑了笑,温声说道:“多谢。”
    凤倾晚倒是有别的心思,但她现下不好说出来。
    现在是秋后,并没有什么果子,三人是饿着肚子,只能寻机会快些下山。
    虽然有不少护卫搜寻,但落雁山极大,始终是有不能及的地儿。
    夏二还算是熟悉地形,带着他们往隐秘的地儿走。
    期间,夏二看到一些堆积起来的石头,改变了石头的方位,眼前的树木排布竟然也发生了变化,开出了一条路来。
    如此变换了几次,他们已然接近了山脚处。
    凤倾晚暗暗称奇,这五行阵法已然是厉害,但夏二随手就能破解,开出一条生路来,要么夏二早已精心钻研过,要么就是夏二天赋极高。
    她又是问道:“你真没跟宫主学过?”
    夏二还是摇摇头:“真没有。”
    凤倾晚则说:“这落雁山四处都有五行阵法,看来那些护卫也未必能找到我们,他们可能此刻也被困在这五行阵法中出不来呢。”
    夏二才想到这么一回事,点头倒是:“还真是,毕竟只有宫主才知道破解之法, 他们奉命出来找人,但很大机会都会被困在这山里边,兜不出去。”
    说是抓捕人,实则也是自找麻烦。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稍稍放心。
    可他们想到了,夏宫主自然也想到了。
    他虽然不想先祖和自己的辛苦筹谋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但凤倾晚和夏二的杀子之仇,他岂能不报!
    阵法皆有阵眼,夏宫主直接将夏宫里头的阵眼毁之,落雁山的五行阵法便是不解自破,满山的云雾很快
    就消散开来。
    夏二见状,喊了一声糟了,急忙便是拉住了凤倾晚和流萃的手,“赶紧跑,阵法被破开了,护卫肯定能很快就见到我们。”
    已经临近山脚,只要再往前走一些,就能安全了。
    果然就如夏二所说,他们才不过是走了一段路,便瞧见了红药一队人。
    流萃顿时大惊失色,催促着快逃。
    红药已然用轻功飞了过去,冷声道:“休想逃!”
    她冲了过去,夏二只能将凤倾晚和流萃推开,自己挡在前面,竟是赤手空拳挡下了红药的一剑!
    红药暗暗吃惊,没想到夏二看似不中用,如今却能挡住她的进攻,实则与夏铭复的功力也相差无几。
    她手中的剑垂下,说道:“二爷,你回去向宫主请罪,还可能有一线生机,毕竟你也是宫主的骨血。”
    夏二站在那儿,衣衫迎风飒飒,他寒了心,说道:“这么多年来,他让我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只求母亲平安过得好,可是宫主做了什么?他将我母亲活活饿死了!难怪这两年不让我前去探望母亲!”
    红药闻言,一时间无从反驳。
    夏宫主不将他们母子放在眼里,故而才会这般折磨吕姬。
    红药只能说:“这不是你杀害少宫主的理由,二爷,回去吧。”
    毕竟她也算是看着夏二长大成人的,自然不想与夏二动手。
    凤倾晚正想说是她杀了夏铭复,但夏二上前一步,冷声说:“他整日欺辱我,我杀了又如何?”
    红药听在耳里,微微蹙眉,只能再次抬剑:“二爷,看来你是不知悔改的。”
    “我杀自己的仇人,有何悔?”夏二说道。
    凤倾晚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看着夏二,心里的情感一下子复杂得很。
    红药眸光一凝:“如此看来,我只能就地诛杀,好回去向宫主复命了。”
    夏二只有一把小匕首,还未动手就感觉分出了高下。
    红药的剑极快,出招狠厉,根本不给夏二什么还手
    的机会。
    可夏二此刻是不用旁人给他活路的,他凝了凝神,眼眸透着认真和凶狠,他知道自己只能狠下心来,要不然今日只会死在这里。
    刀剑铿锵,夏二只能接住了红药的招式,已经花了不少力气。
    其余三个护卫见状,便想冲上前先拿住凤倾晚和流萃。
    两个女子根本抵抗不过,只能撒腿就跑,夏二急了,竟是将红药一掌震开,红药昨日本就被夏宫主所伤,如今再被夏二击中,登时就一口血吐出来,身体有些软弱无力。
    夏二追赶而上,快手利落的将三个护卫解决了,也不顾红药有没有追上来,赶紧和两人逃离。
    红药支撑起半个身子,还是咳血,她目光一顿,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她没有穷追不舍,只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就有两个护卫出现,她吩咐道:“二爷往东南方去了,追上去盯着,不必现身。”
    护卫有点惊讶:“宫主不是说了,格杀勿论吗?”
    “我自有主张。”红药擦了擦嘴角的血,还扬起了一抹笑意。
    ――
    等他们下了山,又折向北面去了,见无人追赶,才在一处溪边歇息歇息。
    夏二与红药过招,身上或多或少有些损伤,流萃给他洗着伤口,忽然就瞧不见凤倾晚,她怔了怔:“怎么不见姑娘?她…她该不会是自己跑了吧?”
    夏二也有点着急的看了看,方才凤倾晚还在喝水,现在却不见人影,他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道:“不碍事。”
    凤倾晚知道自己是被绑去夏宫的,既然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她大概也不乐意与他这个姓夏的呆在一起。
    他垂下眼眸,遮掩住了眼中的情愫。
    流萃撇撇嘴,有点不悦:“好歹是二爷帮了她呀,她不说一声就跑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夏二笑意有点苦:“流萃,没有用处了,自然是不会在意了,你可懂这个道理?”
    流萃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更是不甘心:“二爷明明那么好。”
    “我的好,也只是你觉得中罢了。”夏二叹了一声,缩回手,任着伤口疼痛,也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