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孙成渡哼了哼,一副刻薄的嘴脸。
    流萃抿抿嘴唇,担惊受怕的模样,还想要拉住孙成渡的袖子求饶,“奴婢不知分寸,请大总管饶恕。”
    “哼,清风苑的丫鬟这般没规矩。”孙成渡抚了抚袖子,似乎怕极了流萃弄脏了自己的丝绸衣裳。
    随后他挥挥手,让人将流萃拉下去。
    流萃惊得满脸失色,她自是知道这被拉下去会是什么下场,夏宫里的奴才从来就没有赶出去一说,他们要么被杖责,要么直接被杀。
    无论是哪一点,流萃都难以承受。
    夏二赶紧拦着,道:“大总管!求网开一面,流萃还年小不懂事儿,而且她是清风苑的奴才,都是我平日管教不严,所以才让她顶撞了大总管。”
    他左一句大总管,又一句大总管,孙成渡很是高兴。
    “二爷本来就犯了错,这让我是在为难啊。”孙成渡还惺惺作态的模样。
    “大总管是宫主身边的人,肯定能说上几句话的。”夏二一边说着,一边去药架子拿出一小盒丹药,“大总管先前说了嗓子有点不舒服,现在又入秋了,这些丹药能润嗓子,也能强身壮体,还请大总管笑纳。”
    孙成渡倒是惊讶,平日里夏二可是油盐不进啊,也没将他放在眼里,现在肯为了个小药童讨好他,看来这个流萃颇得他的欢心。
    啧,一个血统不纯的人看上个下贱奴才,也是相称得很。
    “二爷客气了呀。”孙成渡说着,便将那盒丹药收入囊中,他揣着手继续说,“宫主的意思是,凤姑娘这儿不能出半点差错,二爷可要上点心啊,不然免不了责罚。”
    夏二拱拱手,谦卑得很:“我明白了,多谢大总管。”
    孙成渡很满意,这才离开。
    流萃双脚发软,还跪在地上,最后还是夏二把人扶起来,温声问道:“没吓坏吧?”
    她呜咽一声,说道:“二爷,都怪奴婢……”
    “不碍事,他不过是想要为难为难我罢了。”夏二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去把药材收回来吧,看天色是要下雨了。”
    流萃不敢过多伤心,连忙点点头便去干活。
    夏二还觉得手臂有点疼,垂眸一看,那齿印还是非常明显。
    他叹了一声,再是看着昏迷的凤倾晚,心里始终难安。
    ――
    齐国,京城。
    时隔一年,南轩宸再次回京,引来了不少关注。
    原以为京城的风向都要变了,谁知道南轩宸一回宸王府,梁国公等人就去拜访,喝茶寒暄。
    南轩宸懒得应付,便是进了宫去,这除了他也没几个人敢这样了。
    正好今日安阳侯进了宫给皇后请安,让太医好好给上官晴儿瞧瞧,盼着上官晴儿能怀孕了才好。
    太医细细诊脉一番,便立即跪下报喜:“恭喜皇后娘娘,恭喜侯爷,娘娘有喜了呀!”
    “真的?!”安阳侯顿时大喜。
    两人大婚才不过是一月有余,太医这么快就能诊断出来了?所以安阳侯便谨慎起来。
    太医点点头,确保无误:“侯爷放心,虽然只有一个月,但微臣断定娘娘定是有孕了,不会错的。”
    上官晴儿也不过是十五岁,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有几分惊讶,但也有欢喜。
    她有孩子了。
    那就代表她的位置稳了。
    安阳侯更加欢喜,心想着那红衣女子果真是没骗他。
    他也拱手贺喜:“娘娘,这实在是一桩大喜事。不过龙胎才不过是一月,还未稳当,还请娘娘先守口如瓶,不要告知陛下。”
    上官晴儿想了想,知道自己父亲的用意,便是点了点头:“好,本宫知道了。”
    除了她,后宫还有两位妃子,她们都想生下长子,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呢。
    她已经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自然想有个孩子,算是有个期盼。
    太医也被安阳侯收买,不会将此事泄露。
    安阳侯放了心,坐下来正想要喝口茶,就听见了太监的通传声:“陛下驾到,宸王驾到!”
    他心里一震,但还算是稳住心神,起身请安。
    南轩冶已然算是器宇轩昂,可与南轩宸相比,不仅相貌及不上,而且气势还被碾压。
    上官晴儿已经见过南轩宸几次,先前还觉得他没有那么可怕,可今日一见,他阴冷着一张脸,眸光更是凛冽,上官晴儿不由得手心冒汗,有点害怕。
    大概南轩宸张狂惯了,并没有对着上官晴儿行礼问安。
    以前他对着齐明帝和楚茜之时,也是这般,更何况上官晴儿这个小女娃。
    “许久不见娘娘,娘娘起色越发好了。”南轩宸客套了一句。
    安阳侯僵着脸色,道:“宸王好大的架子,在你跟前的,是齐国的中宫皇后娘娘,宸王在月轮张狂惯了,回来就忘了规矩吗?”
    南轩宸侧眸看他,牵扯了一下嘴角:“是吗?安阳侯难道不知道,本王如今在月轮也算是国主了,还用得着下跪行礼吗?”
    “哦?宸王回来了齐国,还是以宸王自称,那不就是臣子?更何况你本就是齐国的宸王,又得陛下出兵支援,如此说来,月轮该成齐国的附属国,向齐国进贡才是!”安阳侯说话咄咄逼人,句句讽刺。
    同时,他盯着南轩冶,他可是为了南轩冶,更是为了齐国啊!
    南轩冶看了看两人,有些为难,说道:“安侯,朕只是借兵,事先也没与王叔达成协议,此事不必再说。”
    “陛下!”安阳侯又气又恼,面色铁青。
    他先前劳心劳力替南轩冶筹谋,谁知道南轩冶不领情,如今倒好,南轩宸一回来,就压了南轩冶这个陛下一头,也不知道谁才是齐国的皇帝了!
    南轩宸负着手,挑起眉毛:“话说起来,安阳侯可知道本王在回京的路上遇刺了?”
    安阳侯的心咯噔一跳。
    那些杀手虽然没有回来复命,但红衣女子承诺了,肯定会替他处理妥当,更何况“原来宸王遇刺了,不过看着宸王如今是安然无恙啊,可想而知宸王的武功极好,贼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得手。”安阳侯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