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暮雨颔首,“他要去求洛王,想要给义父一个全尸,有个安身之所。”
    凤倾晚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还真是忠心耿耿,但此事他去求洛王没用,南轩当初将穆王的人头送给了安阳侯,此时还是要陛下出面,才能帮他。只不过陛下已然说了穆王是乱臣贼子,又怎么会因他而和安阳侯交恶呢。”
    暮雨听罢,也觉得凤倾晚说得有理由。
    穆王和安阳侯有仇,又怎会让穆王死后安息呢。
    虽然暮雨也有些痛恨穆王,但此人好歹对他们姐弟有养育之恩,她也不想让自己不心安。
    “这……”暮雨垂眸,叹了一声,“看来楠空此次是要愿望落空了。”
    凤倾晚正在写着药方,淡声说道:“以前楠空是替穆王收集各路消息的吧?”
    “没错,义父夺去我聂家堡的暗桩网,消息灵通,是楠空帮忙打理的。”暮雨想了想,隐约猜到凤倾晚的意思,“看来你想要借用。”
    “我倒不是想要借用暗桩网,而是想要借用楠空,毕竟穆王所布下的暗桩,也就只有齐国,月轮神秘,更是杜绝外人,你们不可能在月轮也设有暗桩。”凤倾晚说道。
    暮雨愣了愣,皱着眉头:“你要去月轮?”
    她倒是知道已然去了月轮,不知消息,但正如凤倾晚所说,他们对月轮一无所知,贸然前去只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她赶紧抓住了凤倾晚的手,劝道:“宸王已经去了,肯定会平安归来,你何必还要去呢?我怕你反而会拖累了宸王。”
    “我不会。”凤倾晚正色说道,没有半点玩笑意味,一言一句都是非常认真,“我的仇已经了结了,但王爷的还未了结,无论何时,我都要与他共同进退。”
    暮雨恍然,怔怔的看着凤倾晚。
    她抿了抿嘴唇,想到南轩冶能够不费兵力将皇城拿下, 登上帝位,实际上与凤倾晚也脱不了干系。
    南轩不是愚蠢,而是对手太过强劲罢了。
    暮雨细细一想,才答应了凤倾晚,“楠空的武功的确不错,应该及得上那苏六侍卫,有他随行的确能保你安全。只不过楠空性子倔,我只能劝劝他,并不能要求他做什么。”
    凤倾晚轻轻笑了笑,道:“那就多谢暮雨姑娘了。”
    她想带着楠空前去,倒不如是因为楠空武功不错,而是楠空长久在黑暗中活着,他知道该怎么隐藏身份,也有自己法子收集消息。这一些,苏六和苏柒兄妹两人还是有点欠缺的。
    此次是关乎南轩宸的生死,她自然不容有失。
    天气仍是寒冷,凤倾晚在凉亭底下稍稍等候。
    茶水有暖炉热着,凤倾晚喝了几口热茶,总算见到了楠空前来。
    楠空一袭黑衣,在这冰天雪地里尤为亮眼,他阴冷着脸,那一双眼睛更是欲要喷出火来。
    他对着凤倾晚自然没有好脸色,只是暮雨要求他来,他只能走个过场。
    凤倾晚倒了一杯茶,道:“坐下喝茶吧。”
    “不必,你我坐不到一张桌子。”楠空双手环胸,语气冰冷。
    凤倾晚依旧是把茶水推了过去,她面色似笑非笑,道:“我又不是杀你义父的人,你记恨我有什么用。”
    “你!”说起此事,楠空实在恼怒,死死瞪着凤倾晚,“若不是你和宸王,怎会逼得南轩杀了义父!”
    “你说得对,是南轩杀了你义父。”凤倾晚点点头。
    楠空气结,想着自己与凤倾晚斗嘴是占不了便宜的,他面色涨红想要转身离开。
    凤倾晚喊了他一声,道:“你去求洛王,洛王拒绝了你吧?”
    楠空脚步一顿,还真是被凤倾晚猜对了。
    南轩延说,穆王是罪人,本就不该入土为安的,更别说他的头颅在安阳侯那里,南轩延让楠空别做徒劳无功的事情,更何况楠空还是认贼作父,简直是愚蠢。
    可只有楠空知道,就算穆王曾经害了聂家堡,但还是给他饭吃,教他武功,他实在是恨不起来。
    凤倾晚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或许,我能帮你。”
    她神色淡然,却有一股胜券在握的气势。
    楠空紧皱着眉头,旁人说的可能是假的,但凤倾晚说的话向来都是朕的,他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
    他略微犹豫,开了口:“条件。”
    像凤倾晚这种女子,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他既然想求凤倾晚帮忙,就要付出点代价。
    “我要去月轮,你随我去,这段期间听命于我,等大事完成,我们各不相欠,不必再听我的命令。”凤倾晚挑眉看向楠空,“如何?”
    “你在做梦?”楠空忍不住开口嘲讽。
    他虽然一直为人所用,但绝对不会帮仇人办事的。
    凤倾晚不怒反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如此也就罢了。”
    楠空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想要他听凤倾晚命令?简直是做梦!
    “小姐,他也太不识好歹了吧!”玉湖呸了一声,甚是不悦,只不过是去月轮罢了,找谁还不是一样,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找楠空前去,他真以为自己是宝贝了。
    凤倾晚再喝了口茶,笑着说:“今日要找安阳侯说嘴,还要让陛下宽恕穆王,事儿多得很,走吧。”
    玉湖惊讶,“他不是拒绝小姐了吗?”
    “他会再来找我的。”凤倾晚说道,“穆王已经倒了,洛王又不帮他,他孤立无援,只有能帮他了。”
    玉湖撇撇嘴,想着楠空是缺根筋吗?怎么硬是要给那个罪人下葬呢?
    没过两日,当真是如凤倾晚所料,楠空上门拜访。
    凤侯爷和凤青皆是不在凤侯府,府中奴仆自然少了一半,显得有些清冷。
    他绕过了中院,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晚晴阁。
    屋中点着炭炉,还有淡淡的药香味,这是凤倾晚独特的气味。
    他不情不愿,看着凤倾晚正在配药,似乎不大愿意搭理他,他脸皮薄,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这么一直站着,楠空反倒不忍心打扰认真的凤倾晚,生怕惊破这一幅精美的画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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