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的隐忍!
    南轩宸竟然留在太后身边多年,不露半点仇恨!
    张姑姑很是恐惧,想着南轩宸死在了西北边境才好,若是回来了,她怕是要尸骨无存了。
    她的心微微颤抖着,看着凤倾晚那面无表情的脸,越发的心惊。
    “那都是太后的命令,我当日只不过是照办罢了,我还能违抗命令不成?”张姑姑喃喃说道,似乎是想要为自己辩解。
    当年,还是皇后的陆蔓极为嫉妒,生怕月轮大公主夺走了自己的皇后之位,故而她胆大妄为赌了一把,下毒害得先帝病重,她便趁机把持朝政,还伪造了圣旨出兵攻打月轮。
    月轮几座城池接连被攻破,而月轮大公主在回国途中就被太后逮住,此时月轮大公主已然怀胎九月,她受了惊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婴。
    陆蔓痛恨月轮大公主长得妖媚,迷惑了先帝,便将她的脸毁容,又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是如何被种下血蛊折磨致死的。
    所有种种,张姑姑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午夜梦回,她还惊出一身汗。
    张姑姑回想起往事,又说:“太后明明吩咐了太监把孩子扔下井,那太监……莫不是先帝的人?”
    肯定是那太监不按吩咐办事,所以南轩宸才能活到今日。
    余锋冷哼了一声:“你还当人人都像你们这般心狠手辣?那太监不是先帝的人,只是不忍心杀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所以就把婴儿放在了井口边上,后来被大公主的侍卫寻到,王爷这才得以活了下来。”
    这些话虽然说得很是轻巧,可凤倾晚经历过了生死,如何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惊险。可怜了南轩宸年纪小小, 就受尽了苦楚,那血蛊虽然一时间还不足以让一个婴儿丧命,但全身的骨头都会锥心的疼痛,倒不如是一死了之的痛快。
    张姑姑此刻反倒是凄凉的笑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曾经造的孽,如今是要归还了。她现下倒是不大痛恨凤倾晚,反而觉得自己对一个婴儿下如此狠手,她连猪狗都不如 !
    “先帝睿智,又贤明……”张姑姑说着,“他人都不在皇宫,却能安排好一切,让太后真以为他是洗脚婢所生的。也就到了后来,宸王长得有几分像月轮大公主,所以太后才连番试探。”
    凤倾晚拧了拧眉头,她无意再翻往事,就说:“张姑姑,你已经无法再回寿安宫了,又落到了我手里,如今只有一条路让你走。”
    张姑姑知道她想要知道什么,她并不甘心,说道:“凤姑娘,当年之事我也有份儿参与,你真的会放过我?哼,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等我说出来后,你一定会杀了我泄恨!”
    “哦?”凤倾晚挑眉,漫不经心的说着,“你和红月姑娘都在我手里,你还想要以血蛊配方来跟我谈条件?”
    红月见过不少人,可是像凤倾晚这样的女子,她当真是没有见过。
    由始至终,凤倾晚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云淡风轻,身上所散发的威胁力汹涌至极,红月几乎不敢乱动。
    她急忙劝道:“小姨,你若说了,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啊!别犯糊涂了!”
    张姑姑知道太后那么多事情,一旦被陆家抓住,肯定立即被诛杀,她自然也别想活了。
    “红月。”张姑姑泛着泪光,摸了摸红月的脸,随后才对凤倾晚说,“你可以杀了我,但你必须放过红月!”
    凤倾晚倒了一杯茶水,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道:“张姑姑,你当真知道血蛊的配方吗?”
    张姑姑怔了怔,有点心虚。
    凤倾晚似乎看出来了,她不敢诓骗凤倾晚,只能说道:“我不知道,但太后也不知道!”
    凤倾晚倏然抬眸,有点惊愕:“你所言当真?太后不是命林姨娘研制出血蛊的吗?”
    “不是她!”张姑姑说道,“当年的林歆还没有这个能耐,那血蛊虫子乃是旁人给的,太后也从未问过他是用哪几种毒药喂虫子的,毕竟太后从来都没想过要宸王活着。”
    余锋恼怒不已,挥刀指着张姑姑,“是谁?!你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事到如今,我和红月的性命都被你们捏着,我还有必要说假话吗?!”张姑姑说道,“那人可不是齐国人士,当年我和太后在月轮国境拦截了月轮大公主,那人便送上了血蛊虫子。那人到底是谁,太后连我也没有告知,只说那是她的盟友,也是想要月轮大公主死在半路的人。凤姑娘,我所知不多,只能告知你这些了!”
    “是男的还是女的?”凤倾晚沉吟了半响,又再问道。
    余锋看着凤倾晚:“凤姑娘,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血蛊可不是那么容易炼制出来的,林姨娘的那点蛊术功夫也就一般,不然我也不会轻易解开罗夫人等人的毒蛊,看来的确如张姑姑所说。”凤倾晚解释道。
    余锋听罢,稍稍消气,这才把剑放下来。
    张姑姑松了口气,她擦了擦额头上冷汗,而后点点头:“是个男的,他当日披着黑斗篷,又是在夜晚,我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模样,只知道他有点跛脚,走路一拐一拐的。”
    凤倾晚记在心中,道:“那就多谢张姑姑告知了。”
    张姑姑有点惊讶,没想到凤倾晚还对她这般客气,她抿了抿嘴唇,再是说道:“凤姑娘,那你可会放过红月?”
    凤倾晚起身,顺道瞥了红月一眼,道:“自有人安排。”
    她快步出门,余锋赶紧跟上,问道:“我们这样就走了?”
    “你的老主子怕是要出事了,难道你还要留在这里吗?”凤倾晚低声说道。
    余锋晃了晃神,思绪已经跟不上凤倾晚了。
    凤倾晚吩咐了旁人处置张姑姑和红月,就带着余锋赶紧出了醉月楼。
    “姑……公子,你说哪个老主子?!”余锋喘着气,还是惊魂未定。
    “不就是紫竹林那位吗?!”凤倾晚敲了敲余锋的木鱼脑袋,气得不轻,“难道你还有别的老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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