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惊醒了在睡梦中的齐明帝。
    他听了梁国公之言,怒得险些晕倒过去。
    梁国公赶紧宣来了太医,又是施针又是参汤,才让齐明帝缓了过来。
    转眼就天亮了, 以张尚书为首的重臣得知此事,在金凌殿外跪地,纷纷要严惩太子。
    陆太师原本也想插一句嘴,可在半路就被太后传召去了寿安宫。
    太后正摸着碧玺佛珠,气定神闲,看不出喜怒。
    “太后,为何您老人家不去金凌殿啊?这可是大好机会!”陆太师一进主殿,便急匆匆地说道。
    他原本也想火上浇油,但太后此时叫唤了他前来,分明就是想要阻止。
    太后抬眸,道:“不必着急,看看形势再说。”
    “这还要如何看形势?太子私自调兵,还围攻一品军侯的府邸,这已经废黜他了!”陆太师说道,“您是太后啊,此事还要您去主持大局,陛下偏爱皇后,一个不慎就要犯糊涂了!这可是给三皇子铺路的好时候啊!”
    只要太子被废,三皇子就能后来居上了。
    张姑姑奉上参茶,在一旁候着。
    太后瞥了她一眼,道:“都退下吧。”
    张姑姑愣了愣,以前太后可不曾提防过她什么。
    太后喝了口茶,没有多说什么,张姑姑不好问话,只得退下。
    “上一次的教训,你还没记住吗?”太后慢声说道,“此事不必由我们来做出头鸟,有皇后在,太子这点罪名还动不他。”
    “怎么……怎么会呢?”陆太师很是惊讶,“陛下真的糊涂到这个分上了吗?!”
    “他若是不糊涂,又怎会放任他们母子把持朝政?此事还不能将太子一击即中,我们就不必与皇后交恶。”太后说着,将茶盏放在了一边,她轻哼了一声再说,“先前皇后来找哀家,问了一些关于宸王的事情,哀家便觉得,鸡蛋不必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只要还是我陆家女儿做皇后,一切皆可。”
    陆太师悚然一惊,听出了太后话里的意思。
    “可就是怕,两头不讨好。而且皇后绝非善类,难保她日后会反咬一口。”陆太师忧心说道。
    先前太后就是不喜太子和陆雨燕,故而想要扶持三皇子,可现在又改变了主意,竟然还想要和皇后连成一线,那当初直接好好扶持陆雨燕就得了,何必还要那么多事呢。
    太后眸光锐利,捏紧了佛珠。
    “可哀家现在,也没有什么选择了。”太后凄然一笑,“梁国公为何会插手此事,难道你没看出来什么吗?”
    经太后这么一提醒,陆太师才恍然大悟。
    他光顾着高兴,竟然忽略了其中的猫腻。
    太后用毒蛊控制着好几个重臣,其中就有梁国公。梁国公此次却一声不吭去帮凤侯府解除危机,可见其心已变了!
    “太后,他是不怕自己女儿死吗?!”陆太师急忙说道。
    “有凤倾晚在,他还有什么怕的。”太后说着,差点就将佛珠给捏碎了,手背有青筋突起。
    齐明帝糊涂,可她更加糊涂啊!
    本来她还不信皇后所言,可如今太子一动,梁国公等人就立即显出了原型,纷纷相助凤倾晚,张珩和梁芷蓝等人身上的毒蛊恐怕早就解开了。
    “莫不是……”陆太师不敢相信,“可阿歆那日亲眼所言,梁芷蓝身上的毒蛊并未解开,凤倾晚也没看出来什么。再说了,梁芷蓝的孩子出世,还有张姑姑带太医去瞧过呢,证实了孩子的确患了病,虚弱得很。”
    太后听罢,心中的怒气已然按捺不住了。
    她气汹汹的将佛珠丢掷在地,怒道:“这就是凤倾晚的厉害,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陆太师心惊,但还是不敢置信:“她……她纵然医术再高,也不可能解开毒蛊吧?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不见得这么厉害。”
    “愚蠢至极!”太后骂道,狠狠地瞪着陆太师。
    她这个侄儿简直太丢陆家的脸了,若不是有祖荫庇佑,他也不会当上太师。先前胎记一事,也是因为他在陆夫人面前酒后胡言,这才泄露秘密坏了大事!
    而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竟然还是这般愚蠢,小瞧了凤倾晚!
    陆太师身体颤抖了一下,急忙跪下,道:“太后息怒,臣……臣只是想着凤倾晚是个女流之辈,年纪尚小,所以才……”
    “她能入了宸王的眼,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太后的胸口急速起伏着,痛恨自己当日太着急,竟然促成了南轩宸和凤倾晚的婚事。
    “那……”陆太师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如此看来,梁国公和张尚书等人……都不能用了?”
    “不能用了!凤倾晚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的, 这其中肯定有宸王的手笔。还有,你等会叫张姑姑去一趟陆府,处置了吧。”太后吩咐道。
    陆太师晃了晃神,想着张姑姑乃是太后的陪嫁,跟随着太后数十年,如今太后也是气定神闲的说杀了,还真是无情。
    但他不敢说什么,点点头:“是。”
    太后再是说:“不必给画儿安排婚事,等边境的事儿一成,画儿就是东宫太子妃了,且等着吧。”
    “太后……”陆太师怔了怔,“莫不是……”
    太后点点头,并未说话。
    陆太师已然明白了太后的安排,心思百转,忍不住说道:“若紫竹林的那位知道了,怕是不成啊。”
    太后冷笑连连,想起过往便是心如刀割,道:“哀家如今还要看他的脸色?宸王是一早就铁了心要反我!哀家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
    她眼里能容得下任何人,唯独容不下那贱人的孩子!
    陆太师这会儿就不懂太后说的话,但太后已然做好了安排,他照办就是。
    若是陆雨画做了太子妃,倒也不错,反正还是他的女儿呢。
    “太后娘娘,织素求见。”织素在殿外高声说道。
    “进来吧。”
    织素低头走进来,欠了欠身子,说道:“金凌殿那边来消息了,皇后脱簪请罪,跪在陛下寝殿外边呢。”
    太后轻蔑一笑:“脱簪请罪?哀家还是头一回见到皇后这般呢。”
    陆太师赶紧问道:“那陛下可有什么旨意?”
    织素回答道:“未曾,听闻陛下气恼得很,不愿见人,把梁国公等人都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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