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晚手指有点冰凉,不敢置信:“太后这也能下手?”
    亏得太后经常礼佛,她是不怕遭了报应?
    随后她又笑自己竟然有这种想法,太后在后宫斗争多年,手上早已经沾满了鲜血,如今区区几条人命,她又岂会放在心上。
    玄衣男子见她神色变了,知晓她已经想通了,便道:“罗统领爱妻,梁国公爱女,他们一个是皇城禁军统领,另一个是城外三万军士的主帅,太后一招拿捏住了两股势力。无论多少个孩子,太后也能不在乎。”
    “这就糟了,这蛊毒让身子虚弱,罗夫人还怀着孩子,她的性命堪忧。”凤倾晚说道。
    烛光摇曳。
    她坐在薄薄的阴影中,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丹药,蝶翅一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淡淡的痕迹。
    玄衣男子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似乎是看呆了。
    凤倾晚查看过丹药,皱着眉头,又说:“太后果然是老狐狸,每个人的蛊毒都不大一样,所以配给每个人的缓解丹药也是不同的。”
    玄衣男子闻言,冷笑道:“她岂止是老狐狸……按你方才所说,罗夫人是不能怀着这个孩子了吗?”
    凤倾晚不由得想起前世,当时凤家被砍头,尸首本是要运到乱葬岗处理了的。
    是梁国公上奏,说凤侯为齐国打了不少胜仗,也算是有点功劳的,应该给个安身之处。南轩为了给自己赚点好名声,准了梁国公的请求。
    害过凤家的人,她不会放过。可帮过凤家的人,她也会涌泉相报。
    “罗夫人入门三年才怀上了这个孩子,应该很想保住吧?”
    凤倾晚抬眸看他,那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嘴角噙着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想足了一只小狐狸。
    玄衣男子点头:“你说得没错,她说了,就算是死,她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有我在,死不了。”凤倾晚目光清澈,甚是坚定,“我这几日翻阅医书,也与我舅舅讨论了几次,有了点眉目。现在再看了看这些缓解丹药,心中已经有数了,你让他们稳住了太后,为我争取些时间。”
    玄衣男子有些吃惊,道:“这么短的时日,你已然有眉目了?”
    他难以想象,凤倾晚的医术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了?
    又或者说,眼前的凤倾晚实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他一向看人毒辣,唯独看不透她。
    凤倾晚嗯哼了一声,道:“还记得我在紫竹林与你说过什么吗?”
    “那日我们说了这么多的话,你指哪一句?”
    “我说过,你若想活命,就不要杀了唯一一个能救你的大夫。”凤倾晚言语之间,还带着几分得意。
    玄衣男子问了一句:“你娘在你年幼之时便去世了,那又是谁教你的医术?”
    凤倾晚侧过头,面容冷了下来,眼睛也如同一潭寒水般冰冷彻骨。
    “你也曾说过,知晓得太多,反而会害了自己的性命,你还记得吗?”
    玄衣男子怔了怔,竟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反驳。
    她明明坐在自己的跟前,他却觉得她离得太远,他根本看不清楚。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凤倾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玄衣男子。
    “你想做什么?”凤倾晚几乎是无意识的说话。
    “如若你想知道我是谁,我便让你知道。”玄衣男子说道。
    昏暗的烛光下,他的面具也随之暗沉。
    凤倾晚眸子深得像一口井, 她差点就要伸手把他的面具摘下。
    “小姐,茶来了。”玉湖碰好回来,叫喊了一声。
    玄衣男子回过神来,已然站起身。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懊恼,若是此时被她知晓了身份,对他而言是大大的不利。
    凤倾晚面色微僵,自是看出他是反悔了。
    她轻笑一声,道:“不送了。”
    玄衣男子点了点头,拿回那些丹药,便也离开。
    玉湖进来瞧不见人,松了口气:“小姐,他走了?”
    她总觉得那个男子危险得很,浑身都散发着肃静的杀气,她实在担忧凤倾晚。
    凤倾晚收敛了心思,说道:“他不会吃人,你不必胆怯。”
    “可奴婢觉得他会杀人啊,不是个好惹的。”玉湖说忧心忡忡,“而且小姐又不知晓他的身份,理应更加小心。”
    “我对他而言有利用价值,他还不会杀了我。”凤倾晚道。
    “还不会?那就是以后难说了!可是……那日他送小姐回来,言辞暧昧,似乎对小姐有点意思。”玉湖小心翼翼的试探,心想着凤倾晚就算不想嫁给太子,也别随便和其他男子私定终身啊。
    凤倾晚心中冰凉,眼眸更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她看向帷帐旁所挂着的鸳鸯饰品,道:“男子大多无情,嘴上说的都是假话,你为何会信?”
    那日他说,如果想活命就得嫁给他。可他遮着脸,隐藏着身份,这些话算不得真。
    而且,她不会再信男人的胡话,她不想再死一次。
    翌日,陈家人尽数死在刑部大牢的消息传了出来,凤侯爷吃惊不已,去打探了一番,刑部的人只说陈家人购买兵器,图谋不轨,全部以死谢罪了,凤侯爷知道不妥,但陈家人的尸体早已在半夜处理了,他追查不得。
    陈家人死了个精光,这案子成了悬案。
    可小小的商贾也敢购买兵器,而且还是凤侯爷的亲家,陆太师便在朝堂上参奏:“陈家只是普通商贾,一直循规蹈矩,忽然暗中私购兵器,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撑腰啊。凤侯,那陈家的大姑娘是你的弟媳,莫非这是你的授意?”
    不少大臣闻言,纷纷交头接耳,细细一听,那当中没人说一句好话。
    凤侯爷被人冤枉,虽是气恼,但还是挺直腰杆走了出去,说道:“陛下,臣并不知晓此事!请陛下明察!”
    齐明帝有所疑虑,这事儿细说起来,似乎真的与凤侯爷脱不了干系。
    正好,他便有了借口,挫一挫凤侯爷的锐气,也能让他再也没有资格带兵。
    他挑眉,问道:“凤侯,此事你的确难以撇清嫌疑,你有何要辩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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