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心里没有主意,只能点头应是。
    烛光摇曳,凤青呆呆的看着自己姐姐,那微黄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明明是柔和得很,但她却透着几分锐利。
    他姐姐去了天佛寺几日,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凤倾晚,哪里会说着这些,她只会教导他要尊敬长辈,谦和恭顺。
    可今日,他姐姐却如雄鹰一般保护他……
    “姐姐,你与以前不大一样。我喜欢这样的姐姐,明明以前二叔二婶对我们差得很,你还偏偏不让我向父亲告状。”凤青一双眼睛亮亮的,坚定的说道,“我记住姐姐的话了,我不害人,但别人害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凤倾晚整理了一下他额前的小碎发,继续给他敷药:“记住就好。”
    敷完药,玉湖便来了。
    她和珍珠都是晚晴阁的大丫鬟,是贴身伺候凤倾晚的。
    “给小姐问安!”玉湖额头上还有些汗珠,看来是奔波过,“奴婢本来还想去找沈当家帮忙,在后门就被管家拦下了,奴婢出不了府,正急得不行,就听到别人说少爷没事了。”
    沈家一直经营着医馆,生意虽然不大,但在京城还是小有名气,她舅舅便是当家。
    凤倾晚不意外,二房既然要害人,肯定会做万全的准备,不会让玉湖去找她舅舅帮忙的。
    凤倾晚并不着急,说:“也罢,明日再找舅舅吧。”
    凤青睡着后,凤倾晚才起身回晚晴阁。
    凤府乃是先帝爷赐给他父亲的,分为东西南北中五院,中院是正堂正厅,二房住在西院,凤老夫人独占南院,凤侯爷在北院,他们姐弟则是在东院,里头又分为晚晴阁和锦华堂。
    跨过了门槛,就嗅到了熏炉里散发出来的香料味道,清香怡人。
    环往四周,桃木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繁复的花纹,淡黄色的帘子随着晚风轻轻摆动,墙上的挂着的画卷,案台上精致的摆设,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在今日之前,她还是一个想要嫁给如意郎君,相夫教子的小女子。
    可在今日之后, 就算是满路荆棘,她也必须将进入这个战场,扭转乾坤。
    这只是个开始。
    晚晴阁共有七八个奴仆,除了两个打杂的家丁,还有三个做粗使活儿的三等丫鬟,二等丫鬟和一等丫鬟也各有两个。
    她在紫檀木椅上坐下,二等丫鬟妙玲上了茶。
    “小姐,请喝茶。”妙玲放下了茶杯,左右看了看,“怎么不见珍珠姐姐啊?”
    凤倾晚端起了茶盅,用茶盖撇了撇浮起的茶叶。
    她声音很淡:“她在天佛寺得罪了太后,大概被处决了,不会再回凤府了。”
    妙玲惊诧,手里的托盘差点拿不稳。
    身为奴婢,她不敢多问。
    但她的眼睛时不时瞥向案桌上的熏炉,好巧不巧,凤倾晚扇了扇熏炉飘出的烟雾。
    妙玲身子一抖,有点紧张。
    “你换的新香料吗?”凤倾晚嘴角噙起一抹笑,颇为温婉。
    “是……是奴婢。”妙玲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不错,你和妙锦是同时进府的,不过你却细心多了,总能琢磨到我的喜好。珍珠不在了,往后你就升为一等丫鬟,好好地伺候我吧。”
    妙玲愣了愣,过了会儿才连忙谢恩。
    升为了一等丫鬟后,不仅月银多了,而且还有机会给自己赎身。
    府里的丫头都是拼了命想要往上爬,谁都不想做一辈子的婢子,仰人鼻息。
    等妙玲一退下,玉湖就忍不住开口询问:“小姐!奴婢觉得不该提拔妙玲,她心思可多了。”
    凤倾晚抬眸,神色淡淡的,“如今奴婢也能教主子办事了?”
    玉湖没有什么心机,也不够沉稳,不过对她忠心,就抵得过一切,往后可以慢慢调教。
    玉湖垂下眼眸,有些忐忑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妙玲心思多,不适合贴身伺候小姐。”
    凤倾晚略微点头,便让玉湖把门关上。
    玉湖转头之际,就看见凤倾晚用水浇灭了熏炉里的香料。
    她虽有疑惑,但刚才受到了凤倾晚的呵斥,她不敢再主动问话了。
    凤倾晚拔下了一根簪子,将熏炉里的一颗东西挑了出来。
    “这香料混合了麝香。”凤倾晚说道。
    她方才一进屋,就嗅到了不妥之处。
    玉湖差点惊呼出声。
    女子接触麝香久了,可是会不孕的。
    她气得咬牙:“奴婢立即把妙玲喊来,把事情问清楚!她敢害主子,打死都不为过!”
    凤倾晚扶了扶额头,早上磕到的位置还有点肿痛。
    “站住,你把人抓进来问话,她会说真话吗?会说出是谁指使她的?”凤倾晚说道,“就算是京城中最大最好的香料铺子,也不会有这种麝香售卖,指使她的不是个简单人物。打死了她,还会有另一个妙玲来害我。”
    玉湖顿了顿,才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打算。
    “小姐是想着,先稳住妙玲,然后慢慢查探是谁指使妙玲的?”玉湖问道。
    凤倾晚嗯哼了一声,“这麝香比较特别,只能从她那儿入手。”
    这种香料只要熏上个把月,就难以怀孕了。
    可笑的是她前世嫁入了东宫后,南轩从来都没有碰过她,故而她前世一直没发现自己是不能怀孕的。
    指使妙玲的定然不是陈氏,陈氏只是个泼辣妒妇,不可能拿到这种麝香。
    难道是陆雨燕?
    不对,陆雨燕本就打算在天佛寺对付她,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收买妙玲给她用麝香?
    玉湖蹙眉,看着熏炉里的残渣,“但妙玲每日还会熏香,小姐难不成一直闻着?这太伤身子了。”
    凤倾晚过去书桌旁,先写了一张药方子,随后才写了几种香料,还把分量标清楚。
    “你明日去沈家医馆的时候,顺道去买这几种香料,碾压成粉。”凤倾晚说道,“你到时候将两种香料掉包了便是了,妙玲不是调香的,闻不出区别的。”
    玉湖赶紧收好。
    随后她才疑惑的问道,“小姐,你怎么忽然会调香了?就连少爷要用什么药,小姐也知道了?”
    难不成天佛寺还能学调香了?
    ps:书友们,我是黛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