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并未久坐,讲完了正事她就告辞回去了,宁佩兰也顾不上歇息,提笔给童明俐写了回信,又叫人装了几盒厨房新做的点心,假装是她与童明俐交流厨艺心得,派人当天就送去了梁大学士府。
    童明俐吃着点心看完了信,宁佩兰不愧是她多年好友,信中劝慰的话一字一句都说到她的心坎里,为了她自己的安全和各方利益,童明俐决定保持克制,不和丈夫吵翻,慢慢调查丈夫对顾昀抱有敌意的原因,明明两人私下并无来往,实在难以理解这敌意的来源,而且杨宓和顾婵的发展也需要她这边及时通报消息。
    冷静了片刻之后,童明俐收好信件,给丈夫留下一份点心,其余的都送去给婆婆品尝,婆媳俩顺便聊起宁佩兰怀孕的事情,商量起给她预备一份产后的贺礼,接着就聊到了童明俐自己身上,梁仲山是梁家唯一的儿子,人人都盼着童明俐能早日怀孕生下金孙。
    早就知道梁仲山可能难以生育,童明俐还是一脸幸福笑容地答应婆婆,一定和丈夫努力奋斗,把梁夫人哄得开开心心。
    傍晚时分,梁仲山下值到家,童明俐送上点心给他品尝,但他看都不看,只让兰珠接过去,然后等他换好了家常衣裳,就带着兰珠一块走了,晚饭也没回来吃,童明俐听手下丫头回报,梁仲山和他的美人共进的晚饭,还分食了宁佩兰送的点心。
    童明俐掀唇冷笑,郡王妃赠送的点心居然给美人们分享,也不怕折了她们的福气。
    晚饭时间结束后,梁仲山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童明俐正要吩咐热水服侍他洗漱,就被梁仲山推倒在床上,掀了她的裙子拽掉裤子,而他只是放松腰带,掏出那玩意儿抹上药就这么提枪硬上,飞快地来了一炮,草草完事,接着梁仲山衣冠整齐地又回去和美人们厮混,童明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哭,她陪嫁的丫头们也抹着眼泪给她更衣擦身,劝她早些歇息。
    受到丈夫如此羞辱,童明俐哪里睡得着,辗转反侧之下,她还是披衣下床,点亮灯烛坐下给宁佩兰写信,一边写一边哭,纸上满是泪痕。
    与此同时,晔国公府里,顾昀已经向长辈们请了晚安,回到耳房与白蔻聊天,互相分享今天两人所得到的最新消息。
    顾昀先看了童明俐的那封信,气得发笑,而对信中所提的顾婵的手帕,顾昀表示今天去感谢杨宓救命之恩时,他并未提到此事。
    “手帕既然在他手上,他以后大可以说是私相授受,二房立刻就落入被动。”顾昀气哼哼地扔下信纸,“真是好算计。”
    “可惜了杨宓这一个好苗子,没长在好水土里。”白蔻以深表遗憾的语气说道,“接下来就看诚王妃怎样说服童明俐站在我们这一边了,但是话说回来,妻以夫为天,她若是坚持与梁仲山穿一条裤子,谁都没资格指责她。”
    “没人会指责她,本来她这个暗桩就是一步险棋,不能用就算了,但这次他们把我也算计进去,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杨氏父子必须要吃点苦头。”
    “杨氏父子二月出孝,杨思远肯定为了起复的事情到处忙活,梁大学士一定是他的最大助力,他们偏偏这时候来弄您一下,等上了公堂,那个混混招架不住供认出来,杨思远还想补官?坐在家里吃老本吧,杨宓也要滚出府学,别妄想娶我们五小姐了,少年举人又怎样,丢人现眼的伪君子罢了。”
    白蔻捏起信纸扔进茶炉中烧掉,这种代表证据的信件还是不要留下的好。
    顾昀被逗乐了,摩拳擦掌,兴致高涨。
    “等明后天荣管事回来,与讼师见了面,状子一递,哼,我要他们鸡飞狗跳。”
    “您的折子写好了么?不然您也要跳一跳了。”白蔻见信燃完,幽幽地瞥了顾昀一眼。
    顾昀立马转脸尴尬起来,“呃,我现在打草稿,你侍候笔墨。”
    “是,世子。”
    白蔻立刻备好矮桌和文房,服侍顾昀写了一晚上好几遍草稿,总算在睡前有了一个过得去的草稿,只等明天给大老爷过目修改后就可正式誊抄。
    写完这草稿后,顾昀困倦得上下眼皮子打架,白蔻连忙唤来丫头们服侍他洗漱歇息,然后收好这草稿,又收拾了耳房,这才熄灯离去,回屋睡觉。
    次日,晔国公府这边一切平淡,对门诚郡王府,宁佩兰收到童明俐以还礼的名义派人送来的信件和她亲手做的糕点,展信一看,上面斑斑点点的泪痕让宁佩兰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地就往下掉,丫头们吓坏了,苦劝王妃保重身子,甚至有人着急起来提出去府学喊王爷回家。
    宁佩兰的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哭了一顿后就平静下来,拉住鸡飞狗跳的丫头们,唤她们去打热水来重新梳妆,趁此机会定定神,想想怎样劝解童明俐,梁仲山昨晚上的行为太恶劣了,只恨他们是夫妻,无法替友出气。
    到下午,荣管事从河东村回来,顺利完成了扯皮一事,也带回了那边的新情况,与他们一道回来的还有晔国公府在那边的人手,既然要打官司,自然是证人越多越好。
    宁佩兰吩咐大管家好好招待荣管事,她写了纸条让人送去晔国公府钟鸣院,邀顾昀和白蔻过来说话。
    顾昀要上课,白蔻今天也不在,她去工场了,月底的日子越来越近,要做的试用品都在陆续完工出成品,她得过去验收,只拿满意的合格品回来。
    先到家的是顾昀,才进家门就得知了农场那边的人手回来了,接着在自己屋里又看到了宁佩兰的纸条,然后一直等到白蔻回来,两人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就再度出门。
    宫长继和顾昀一同回来的,在顾昀等白蔻的时间里,宫长继也已经听完了妻子的述说,看到了童明俐那封满是泪痕的信,眉头皱得死紧。
    等到顾昀和白蔻被领进客院时,正厅里跟上次布置的一样,中间立两扇屏风,宁佩兰在屏风后头坐着,荣管事与顾昀和白蔻互相见礼后,白蔻到屏风后头与宁佩兰一块坐着。
    “王爷,王妃,顾世子,白管事,这一趟幸不辱命,打听到了一些新消息。”
    “仔细说来,切勿遗漏,任何细节在公堂上都有用。”宫长继说道。
    “是,王爷。”
    荣管事拱了拱手,将他这一趟了解到的最新情况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