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后街传回来的消息,府里上下这才知世子在外面遭人暗算,如今正在太医院抢救,一同遭殃的还有白蔻和两个侍卫,四人病情如何现在都不知道。
    全府都惊呆了,顾昀居然出事了,不知道什么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暗算公侯世子。
    与白蔻亲近的众人也在为她的病情担忧不已,祈祷老天能让她快些好起来。
    三房的主仆和旭大奶奶一样,震惊之后都在为四个人一起感到担忧,二房的大部分人对白蔻只有幸灾乐祸,顾旭只担心顾昀,其他人得不到他一丝一毫的关心,连问一声都不问。
    老太君那边没人敢说实话,庞妈妈过去也只说今晚顾昀会在外面过夜,就不来向祖母请安了,老爷夫人受到朋友邀请出门去了,也不知会不会回来吃晚饭。
    庞妈妈用这些家常事本来把老太君哄得好好的,二夫人带着女儿顾婵匆匆赶来,一见面上前就喊老太君放宽心,不要为顾昀担心,太医院的太医们一定会全力医治他的。
    “什么?!顾昀在太医院抢救?!”老太君大惊失色,目光凌厉地转向庞妈妈,“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当我已经痴呆了好蒙骗吗?”
    “老太君息怒!”庞妈妈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实在是现在情况不明,老爷夫人都已赶去太医院,详细情形要等他们回来才知道。”
    “不必多说了,你把晨儿照顾好,不要叫他再出了意外,长房只有就这两个男孩子,容不得任何闪失,其它的事等那两口子回来再说,今晚不论他们几时回来,都立刻来见我,纵使我睡下了也要叫我起来。”
    “是,老太君。”没有被追究故意编瞎话隐瞒的罪过,庞妈妈抹着冷汗站了起来。
    “婆婆别着急,他们已经在太医院了,相信不会有事的。”
    “有没有事我们不用在家里瞎猜,等他两口子回来就分明了,你们也别在这呆着了,都回去自己歇着吧,我现在没心情招呼你们,庞妈妈也回去守着消息。”老太君二话不说赶走了非她的手下人。
    二夫人一肚子话没说出来就这么被生生地噎了回去,而且见老太君没有暴怒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样想的,可也知要是坐着不走可就让底下丫头都会认为她就是故意来看长房笑话的,于是赶紧带着女儿走了。
    荣恩堂的外人走干净了之后,顾景又来看望祖母,老太君允了他进去,但也没留太久,只吩咐他回去和母亲弟妹们安静呆着,不要添乱,更要管住下人的嘴巴,严禁胡乱散布谣言。
    顾景一一记在心里,回去转告了母亲,母子马上就吩咐下去,安排妥当。
    顾昀发生危险,府里现在必须稳住,不能出任何乱子,一切有可能生乱的苗头都要及早掐灭。
    旭大奶奶甘氏也吩咐了自己院里的下人管好嘴巴,一切等大伯和大伯娘从太医院带回最新消息再说,至于她婆婆那边,她这做儿媳妇的已经管不着了,作为世家嫡女出身的婆婆如今行事是越来越不符合她的身份了,哪有长房世子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先急急忙忙往老太君跟前通风报信的,万一弄得老人家惊怒伤身算谁的责任,甘氏才不相信她这婆婆会承认错误。
    没想到婆婆私下是这样的性子,根本不是她以往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雍容大方,甘氏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她只想自己做个好母亲,不要让孩子受到祖母的坏影响。
    太医院里,晔国公夫妻赶到的时候,抢救才刚刚结束,四个人都灌了解毒剂,已送回房间休息,由宫婢守候照顾,观察情况。
    太医院的最高长官冯院使出来拜见晔国公夫妻,向他们解释四个人的病情。
    “孔雀是来自一种叫孔雀木的木芯所提炼的精油,非国产,在国外据说剂量恰当的话是很好的天然麻药,受伤后嗅点稀释的孔雀精油,大夫在处理伤口时就不会感到疼痛。它有一个特点是不致命,它就像任何一种安全的芳香精油一样,未提纯的时候臭不可闻,纵使吸到了也没事,最多是被臭得恶心,但是它所产生的药瘾极为麻烦,有没有人戒掉过我不知道,根据我们太医院收集到的医案来看,还没有过成功的例子。”
    “孔雀木在我们国内能种植吗?”
    “不能,甚至周边接壤国家也不适合种植,环境气候水土都不适宜,据说是要在干燥炎热全年无冬季的环境下生长的一种树木,而能取精油的又必须十年以上树龄,所以这东西现在全靠海外过来,权贵阶层中的年轻人很时兴玩这东西,掺在烟草里,不知情的人抽几回烟就染上了,而外人看来就好像只是学会了抽烟而已。”
    “我家顾昀吸了多少?”
    “他中毒蛮深的,可能是直接抽了烟,只是四人现在都昏迷着,还没了解到足够的情况。”
    “除他之外的另三个人呢?白蔻?还有两个侍卫?”
    “那两个侍卫是症状最轻的,白蔻和顾世子都要在太医院住几天,小姑娘年纪最小,又与人激烈打斗过,纵使是吸到旁人吐出来的废烟,她也会受到不少的伤害。”
    “激烈打斗?对了!她好像杀伤了三个人!”
    “没错,那三人在另一头的病房里,他们一口咬定是白蔻先动手,但再详细的情况他们就不肯说了,还说白蔻当时嚣张至极,声称有御赐匕首在手,杀了他们也不要紧。”
    “如果是他们设计要我家顾昀染上药瘾,我也会当场杀了他们!”大夫人眼角眉梢染上一层杀意,将门女子的气质冒了上来。
    “杀了他们可就是死无对证了,还请夫人冷静,白蔻的做法才是最机灵的,只伤,不杀,她很精通人体结构,伤口大小和出血量控制得很微妙,简直人才。”冯院使居然夸起人来了。
    晔国公握住妻子的手,将她安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