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这是姐姐的真实想法,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心一软跟他们走了。”白蔻假装没看见姐姐先前的表情,她觉得白蕊的表现已经很冷静了,完全值得表扬。
    “我当初抱着还是婴孩的虹儿被他们全家扫地出门,那么艰难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现在想让我屈服,真是想得美。”
    “那就好,毕掌柜他们还担心了你一夜呢。”
    “我知道,你搁在我那里的四个丫头也守了我一夜,生怕我想不开。”白蕊看着身高已经高出自己的妹妹,眉梢眼角浮起温暖慈爱的笑意,“现在这么好的日子,我才不会扔下虹儿自己寻死呢,我得活得好好的,把那几年受的罪都弥补回来,别想让我轻易就死。”
    “姐姐说得对,人活一世不容易,每一天都得活得好好的,你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不用怕他们,你已经立了女户,跟他们家再无半点瓜葛,他们要是找到了你闹起来,正好拖他们去衙门打官司,最少能判他们几十板子,打得他们一个月不要下床。”
    “嗯,我还挺想看他们挨板子的。”
    “他们昨天被毕掌柜轰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再来,若是你们见了面,又没当场撕破脸的话,记得先拿话稳住他们,想办法留下那个男人的资料,我才好查他的背景,同时再查一查你那个前婆家怎么突然好心给你做起媒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这个容易。”
    “还有,你住的屋子是铺子的资产,除了自己人,是不允许接待外客的,如果他们硬要往你屋里闯,你只管把他们打出去,或者喊前面的伙计来帮你,我会叮嘱他们多加注意你的安全。”
    “你不用为我担心,白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大车行这边,他们要是有本事找到这里来,我只要喊一声,会跑来一群人把他们打断腿。”
    “人一旦不要脸,就天下无敌,白天人多,防守严密,他们对你没辙,但是完全可以留在坊内,晚上摸你的门,败坏你的名声,逼你不得不嫁。这种伎俩,我在鸭池坊听过的见过的都好几次。”
    “这事我知道,我做洗衣妇那几年,各种市井八卦也听了不少,流氓无赖欺负无人撑腰的寡妇最喜欢用这一招,我会小心提防的。”
    “那就暂时这样说定了,有新情况我们再调整对策。”
    “你是行家,一切听你的,反正我可赖上你了,有你在,我哪都不去。”
    “我们同胞姐妹,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姐姐放心,这事交给我,你保护好你们母女就行,在事情解决之前,你们出入都要小心。”
    “是~~,白大管事。”
    “哎,可不能加这个‘大’字。”
    “好好好~~~,白管事~~~~”
    姐妹两个相视一笑,白蔻暂且宽下心来,与姐姐道别,将给宁佩兰的信交给管事代为投寄,接着又借了他的桌子给大姑父唐林写信,自从买了那二百亩土地后他就一直闲着,正好让他再去调查一下白蕊前婆家的事情,看看他们耍什么阴谋诡计。
    管事将这两封信安排两个顺路的车夫分头送了出去,白蔻继续按部就班地巡视生意,返程的时候找了本坊武侯,请了他一顿酒菜,最后回府料理家务事。
    顾昀在府学里向宫长继道了喜又表示了他的担心,宫长继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肯定没问题,别别扭扭地不肯去太医院找太医做男科检查,顾昀也就淡淡一笑,随他的便。
    宁佩兰收到白蔻的信,信上清楚明白地提醒她去调查宫长继的身体情况,他女人太多,要是有男科隐疾,还是不要嫁的好,毕竟宁二小姐是嫡次女,为了一个郡王妃的头衔实在划不来,宁家这种等级的大皇商是不会拿自己的嫡女去做赔本生意的。
    白蔻的信写得太直白,宁佩兰看完都有些脸红,但信上所言确实勾起她的担忧,好好的丈夫在婚前就有男科隐疾,空有郡王头衔又怎样,根本传不下去嘛。
    这样一想,宁佩兰决定拿手下人好好查一查这个宫长继。
    经白蔻提醒做起这背景调查的生意,宁佩兰这一年来着实做出了口碑,手下人手都扩充了几次,甚至还总结出了一套高效的办法,这次又是调查她自己的未婚夫,分管这事的管事和手下人自然更加卖力。
    唐林接信后也是同样部署起来,这次还叫了他两个儿子一块帮忙,好好查一查白蕊那个前婆家到底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哥俩又叫上各自的妻兄妻弟,准备替白蕊报仇。
    白业宏是他们哥俩的外公,白蕊是他们的舅表妹,外公家出事,白蕊的婆家落井下石都能理解,那几年各亲戚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不光生计有影响,街坊邻居的背后议论和指指点点也让人受不了,但这么撕破脸之后又腆着脸来做好人,想想都恶心得能把隔夜饭吐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人家有多远离多远。
    唐林见儿子们都安排好了,写信给白蔻让她安心等消息。
    白蔻回信给他们一再叮嘱只需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并随信给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他们做调查资金。
    平静的过了三四天,白蕊的前婆婆又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儿媳妇,她们其实并不知道白蕊的确切下落,只知道她投奔了妹妹白蔻,而白蔻这个名字在京城中名气日盛,谁都知道冬狩期间她每日入龙帐奉茶的事,人人都说她身上重新有了圣恩,指不定哪天就有了恩赫恢复自由身。
    所以这一家人这次干脆就找上晔国公府,以白蔻亲戚的名义求见白蔻,一心指望能从她嘴里打听到白蕊的情况。
    但白蔻并不在府里,她上午就出门去喜乐坊了,买的二百亩土地年后要动工开建工场,现在工匠们沿着土地边界正在砌围墙,她要去看看现场,回来好做沙盘。
    没见着白蔻这婆媳三个自然不甘心,无知蠢妇脑子有限,不知上哪寻白蕊,无奈之下只得走到大十字街的路口附近,坐在能晒着太阳的墙根下,期望能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看到白蕊经过。
    该着他们的运气好,午后时分,白蔻在大车行做完午饭,带着孩子回来午休,顺便去松南堂拿药,因此走了大街,两边遇个正着。
    “哎呦,老二媳妇,好久不见了,哟,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小乖乖,我是你外婆,知不知道?”
    白蕊的前婆婆咧开嘴,笑得犹如狼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