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已经回到自己闺房休息的石天琦,正在听绯香复述中午与白蔻的谈话,对白蔻话里冲天的怨气感到很满意。
    “这就对了,就是要她有怨气,她有怨气,我们才有机会利诱她。她那句话是对的,她的一切利益都是建立在顾昀身上的,她必须对他忠诚才能保证她的利益,只是顾昀最近不管不顾地在美人身上花钱太多,如果放任不管,白蔻这个管事就是失职,凭白无故地吃这个亏,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既然白蔻在顾昀那头的倾力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们来给她翻倍的回报,给顾昀也给她一个挣外快的机会,省得他俩为钱吵架伤感情,等他俩吃惯了甜头,就离不开我们的圈子了,得了好处就想跑哪有那么好的事。”
    “但是顾世子手中资源都是作坊,与我们经营的生意又不搭界,贸然说给他们挣外快,顾世子又不傻。”
    “白蔻手中不是握着一个大车行么?虽然是顾绘名下的产业,却是听从白蔻的调遣,这个大车行正好可以为我们所用嘛,偶尔用来送一送贵重货物,等到成了习惯,就算日后顾昀和白蔻发现了货物的秘密,可他们已经拿到太多甜头了,翻脸就等于要把他们自己也折进去,还会连累到整个晔国公府,代价太高了,他们不会这么蠢的,唯一的有利选择就是成为我们亲密无间的可靠伙伴。”
    “小姐说的是,要不要婢子立刻去找少爷?”
    “去吧,跟他说一声,让他明天见着顾昀提一提。”
    “是,小姐。”
    石天琦听了绯香的转述,对顾昀面临的窘境哈哈大笑,与妹妹一样,认为利诱顾昀的最佳时机到来了,还真是感谢皇后和太子给的那两笔大单呢,造成顾昀银钱紧张,急需外财。
    第二天,石天珉在府学见到顾昀,约他中午到街上吃饭,在饭桌上,为了勾起顾昀对钱的欲望,石天珉把白蔻卖了个干净,虽然为了他俩主仆感情没有明说白蔻背地里骂他,但还是把她只讲给绯香听的一些词学了一遍。
    顾昀努力把注意力放在石天珉所谈的外快上,假装对这有着强烈的兴趣,满口答应让白蔻安排大车行替石天珉送一单货,而根本不问为什么送一趟货,除了大车行要赚的运费外,还给他一笔丰厚报酬,完全表现出一个已经为了钱焦头烂额却又无赚钱门路的焦急又茫然的形象。
    石天珉见顾昀答应得这么爽快,显然是为了钱已经不管不顾了,他吃吃笑着掏出两张纸递给顾昀,一张是一百两的银票,一张是地址。
    “这是接货和送货的两个地址,大车去接货的时候,发货方会照付运费,平安送到后就没有大车的事了,这钱就是这趟你应赚的分成。我们一直苦于没有稳定可靠的车夫替我们跑腿,倘若这次合作愉快,以后这满城跑的生意就归你了,怎么样?”
    “可以呀,反正我那几个作坊自用的那个大车行虽是顾绘的名字,但是白蔻全权打理的,那里的管事伙计和车夫都听她的话,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好,那以后有生意来,就是我跟你交接,报酬按照货物价值抽成。”
    “可你一趟货有多少?我那个大车行规模不大,车夫和车子的数量都有限,货太多的话,我想接都接不下。”
    “没有没有,一辆车就够了,但是最好是专车专用,空车接货,送货途中不再接别的货,直接送货上门,然后才能去做别的生意。”
    “可以呀,这个没问题,但这照行规,要多收运费。”
    “我连你的分成都给了,还能在乎这多出来的一点运费?车夫接货的时候直接报价就是了,不会讨价还价的。”
    “那行,那就这么定了。既然是贵重商品,我就不指派哪个车夫专门跑你的单子,到时谁的车子有空谁就去,不耽误收货方干活嘛。”
    “让太多人知道我手上经常有贵重商品要运送,不太好吧?还是挑一个可靠的专门跑我的单子吧?”
    “指派某个人专门跑你的单子,那就是又多一个经手人了,时间一长,搞不好哪天就知道了他负责运送的其实是贵重货物,万一起了邪恶心思呢?万一他也遇到了急需用钱的难事而打起货物的主意呢?”
    “可你让车行所有车夫都知道有我这么个长期主顾,难保他们当中没有别人起歪心思啊。”
    “你那接货和送货的地方难不成是钱庄银楼?看你这地址更像是货栈一类的地方嘛,货包上能看出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那倒不至于,为了一路上运输安全,货包包得很严实,看不出里面的东西。”
    “那不就结了?既然外表就是寻常包裹,那又何必专门指定某个车夫跑单呢,那不是直接告诉人家这包裹是价值昂贵的贵重商品么。”
    “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货栈跟货栈之间的货物运送,我向你保证,没有车夫会去好奇包裹里头是什么,我天水坊里面就有一个叫吉利栈的货栈,坊内商铺提货发货现在都是叫我那大车行去做,车夫们早就习惯了从这个货栈接货送到那个货栈去,光是送货时间就很紧张了,谁有那闲情躲起来去拆人家的包裹。”
    “也是,是我太紧张了,忘了在大车行的车夫眼里,我的包裹跟他们每日运送的包裹没什么两样。”
    “车夫们赚的就是这运送的跑腿钱,而且得是货物平安送达后,他们才能从运费中分到属于他们的那点分成,都是老老实实赚钱养家糊口的寻常百姓,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你放心好了。”
    “那好吧,就听你的,这方面你是行家。”
    “我可不是行家,白蔻才是,她这些日子要不是在我耳边反复念经,我还不知道大车行是怎么做生意的。”
    “白蔻都快成全才了。”
    石天珉执起酒壶给两人斟酒,自己一口饮尽,借着酒劲心里也是感慨,怎么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像白蔻一样能干的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