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闲下来就在家里四处溜达,想去找大哥聊聊明年的春闱,却见他院里鸡飞狗跳,他两个通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个老婆子鼻孔望天连少爷也不放在眼里,守二房大院的下人四处露个脑袋看热闹。
    不知道大哥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顾昀也不过问,省得大哥的家务事被外人撞见心生尴尬,他权当路过,目不斜视直接走掉了,而看热闹的人群因为太专心居然也没留意到他的出现。
    顾昀转去大园子,寻个适合做烤全羊的角落,白蔻的烤全羊依旧天天被人提起,吃是肯定要吃一顿才肯罢休的,就看哪一天大家能凑起来。
    转着转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僻静的小竹林,四周杂草丛生,连园丁花匠都许久不曾来打理过的地方,顾昀恍然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转身欲离开时,突然听到里面有怪异的哼唧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小心地潜入进去偷看,却惊讶地看到是他二哥与梦梅面对面靠着一棵大竹子玩人叠人的游戏,俱都上衣齐全,下裳落地,梦梅的一条腿更是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两人脚边还打翻了几样吃食和酒水。
    一边佩服二哥好体力好精力好兴致,顾昀一边捂着瞎掉的眼睛踮着脚悄然退出,飞快地回他钟鸣院,祈祷接下来的几天里不要长针眼。
    在书房内室的贵妃榻上无所事事地看了几页闲书后,顾昀终于听到了外间晴兰与白蔻说话的声音,他马上穿鞋下地假装站在书架前找书。
    等到晴兰领了白蔻到内间,他一本正经地转过身,随意地与白蔻打个招呼,然后就说起生意上的事情,顺便冲晴兰一挥手,叫她去隔壁等着。
    白蔻原本规规矩矩站着说话,结果晴兰前脚出了房门,顾昀就飞扑过来,将她抱个满怀,转身就扔上贵妃榻,紧紧压住。
    虽然习武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但面对顾昀这个老手,白蔻没有半分胜算,一下子就被他压制住了,抱怨地哼唧两声后就放弃了反抗。
    顾昀也不撩她,就是一块躺着,挤在只能睡一个人的贵妃榻上,两个人谁都不能乱动,否则睡外侧的顾昀就得摔地上去。
    白蔻这一上午走来走去的忙活,吹了不少冷风,书房地下烧着地龙,屋子里暖洋洋的,一进来身上就泛着轻松,再这么一躺,又不说话,瞌睡马上就出来了。
    顾昀看着白蔻打个哈欠,眼睛就半闭起来了,笑得不行。
    “还没到中午就累得这么狠?”顾昀点点白蔻的鼻子,把她弄醒来。
    白蔻睁开眼睛,看他一眼,突然伸手抱住顾昀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顾昀忍不住一时激动,背后突然感到一阵空虚,赶紧推开白蔻把她压在身下,才免得翻下榻去。
    白蔻收回双手,捂着嘴巴咯咯直笑。
    “调皮是吧?”
    顾昀抓起白蔻的手搭在自己肩头,在她脸上亲一口。
    “马上要烧午饭了,有话快说。”白蔻是半点不客气。
    “啧,真是,想好好说话都没个好时间。”
    “有什么要说的?新生意要到年后才着手,婢子就没什么可说的,眼下唯一要忙的只有过年。至于谁给您下春药呢,这是您的事了,婢子不问也不说。”
    “要不要这么不当回事啊?我可受了三天的罪哎。”
    “什么三天的罪?分明受罪的是婢子才对!敢狡辩您中午就吃方便面去!”
    “看看看看,你还说我欺负你,分明是你欺负我才对,我说两句话你就连午饭都不烧了。”
    “这就叫得罪厨子的下场。”
    “这哪里是得罪厨子,分明是得罪白管事的下场,连顿饭都没得吃。”
    白蔻哼唧两声,下意识地动了动被压住的腿。
    顾昀突然深吸口气,僵了一下,白蔻嬉皮笑脸,一脸无辜。
    “算了,这样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顾昀翻身下地,把白蔻拉起来,两人改成并肩好好坐在贵妃榻上。
    “好了,说正经的。”顾昀把白蔻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玩,坐着他都不老实。
    “嗯,说吧,下春药的是谁?妙儿还是琼玉?”
    “为什么没有晴兰?”
    “春药的发作速度太快,晴兰要下药,您功课没做完就先把她扑倒了。”
    “不要把我说得那么猴急。”
    “您不是吃了三天春药么?应该体会深刻才对,不要自欺欺人了。”
    顾昀被噎得哑口无言,抓起白蔻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几下。
    “好,算你有理,晴兰无关,飞花为什么也不算?”
    “原来您在考婢子呢,飞花的职责不与食物相关,她当然一早就摘出去了。”
    “那么在你看来,妙儿和琼玉,谁是头号嫌疑人?”
    “琼玉呗,还能有谁,不然您今早折腾人家做什么?您分明早就心里有数,还故意问东问西。”
    “她折腾我三天,我才还她这一次,我已经很吃亏了。”
    白蔻瞪着顾昀,拍拍自己胸口,“真正吃亏的在这里。”
    “好好好好,吃了多少亏以后都算回来。”
    “这还差不多。”
    “知道是她干的了,接下来怎么办?”
    “她是您的人,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婢子没意见。”
    “说得好像跟你无关似的,她现在也是你的手下。”
    “她下药的对象是您。”
    “我们不争这个,反正她做出这样的事来,不可能再留在院里。”
    “那您是想敲锣打鼓的弄走她,还是悄无声息的弄走她?”
    “区别在哪?”
    “敲锣打鼓的意思,当然是公开她的罪状后,把一家子都赶出府去,琼玉是给您下药,但药怎么来的肯定有她家人插手,一家人都逃不掉干系。悄无声息的法子呢,就是做个戏,一切与主子们无关,就是场谁也没想到的意外。”
    顾昀琢磨了一下,做出了选择。
    “我选悄无声息的法子,敲锣打鼓的法子太丢脸,让我哥们儿知道我要是被个丫头连着下三天春药,他们肯定要笑死,一定要杜绝这种可怕事情的发生。”
    “那您就和您的哥们儿商量一下怎么做戏吧,这种戏只靠一两个人没法成功。”
    “我刚才白说了?不能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桩丢脸的事!”
    “不通过他们,只想通过外人的手,可做不出什么漂亮活。”
    “一定有办法的,好好想想,你可是我的军师幕僚。”
    顾昀抓起白蔻的手放在嘴边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