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半夜是一时糊涂!求白管事救救婢子!”
    “我能救你什么,世子开口留你做二等丫头,以后夜里值夜都是你们四个二等的差事,你自己好自为之。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少爷,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家里的丫头玩就玩了,睡就睡了,扔也就扔了。”
    汪春儿彻底地跌坐在了冰冷潮湿的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白管事,婢子真的是鬼迷心窍,婢子再不敢了,求白管事救救婢子,婢子真心想好好侍候少爷,不要被退回家去!求求您救救婢子吧!”
    “我没办法救你,你是世子亲点的二等,我不可能去改变他的主意,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说得很清楚,你们是侍候世子的,他满意,我们这些下人才有存在的价值。”
    “婢子不做二等!婢子做三等!好不好?白管事,求您跟少爷说一声,婢子甘心做三等,只求好好侍候少爷,再不敢奢求其它!”
    “你现在一点都不冷静,等你冷静了再说,刚升的二等说不要就不要,叫世子的面子往哪搁。”
    “婢子很冷静!婢子想得很清楚,少爷肯留用婢子就感激不尽,这辈子做个三等丫头就很满足了,不敢妄想更高地位。”汪春儿捏着袖子胡乱擦了把脸,使劲地睁大眼睛力求表现自己的诚恳。
    “真的想清楚了?我一旦回话,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想清楚了!真的想清楚了!绝不后悔!”
    “那行,等我梳洗一下再去回话,世子现在心情很不好,我都要躲他一下。”
    “谢白管事!婢子日后一定听从您的命令,好好当差!”
    “行了,起来吧,地上湿冷,女孩子受不得凉。”
    汪春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裙子上已经湿了一大块,连裤子都感到冰冷冷的。
    “一会儿回了前头别人若是问起裙子怎么回事,你就说到水井房打水时,地滑跌了一跤,知道吗?”
    “知道!知道!都是婢子走路不小心!”
    “行了,赶紧把犊鼻裈洗了,晾好了你就回去换衣服吧。”
    “是,白管事。”
    白蔻不再理会汪春儿,自己打了井水去茶水房,先打上梳洗的热水,再把灶上的大锅添满冷水继续烧。
    梳洗更衣完毕后,汪春儿早已晾好洗净的犊鼻裈,提了一壶温水回前院擦身换衣服去了,趁着别的丫头还没过来,白蔻又去看了看顾昀。
    这少爷坐在床沿,一脚垂挂,一脚支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嘟着脸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世子早饭想吃些什么?”
    “不吃!”
    “世子对婢子的厨艺吃腻了?”
    “才没有!”顾昀想都不想,立马否认。
    “那婢子去做早饭。”
    “白蔻!”顾昀气愤地光着双脚站在床榻脚上,“你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
    “世子,本来就是您把汪春儿拉上床的,才让她有了想顺水推舟生米煮成熟饭的念头,这种事情上面,终究女孩子才是吃亏最大的一方,怎么反过头来,您看上去反倒像个强奸受害者一样?”
    顾昀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竟敢!竟敢!”顾昀被白蔻噎得都不知道怎么骂回去。
    “嘛嘛嘛嘛,世子,爷~”
    白蔻望了望门外还没人进来,窗外也没有人声和脚步声,她踮起脚尖一步步走进顾昀,双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推,顾昀就情不自禁地坐回到床上,呼吸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
    “刚刚婢子跟汪春儿谈了一下,她自愿降为三等,但您不能再因这事想方设法找借口赶走她。”
    “哎?真的?你跟她怎么谈的?”
    “很简单嘛,二等丫头负责值夜的差事,说不定哪一天她值夜的时候,您敲锣打鼓地宣布她半夜爬床意欲不轨呗。”
    “咦!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世子,拔**无情的事儿做多了可是缺德的,想想祖坟上的烟筒还要不要了?”
    “大清早的,小女孩子说话文雅一点。”
    “行,换个说法,对家中婢女脱裤子时甜言蜜语、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事千万别干,您是未来的国公爷,别还没引导家下人对您效忠,就先让他们离心离德。”
    “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您难道还想全部推到汪春儿一人身上?”
    “我做梦嘛,就她一人在说是我拉她上床的。”
    “您当时发春梦呢,汪春儿现在还没擦身更衣,要不要叫她进来从她身上找您的口水痕迹?”白蔻板着脸,故意吓唬。
    “不要!”顾昀脸色瞬间通红,“好嘛,都依你说的,这事就此揭过,谁都不许再提!”
    “只要您别拉着臭脸,保证没人再提。”
    “就这么说定了。”
    “还有,别忘了婢子的精神补偿。”这钱要的绝对理直气壮。
    “给给给,正好算在昨天的赏赐头上,吃了早饭就给,侍卫们的那份你跑一趟送过去。”
    白蔻马上换了一副见钱眼开的笑模样。
    “世子早饭想吃什么?”
    “随便,随便,什么都行,你做什么我都吃。”
    “好,世子再休息一下,婢子暂且告退。”
    白蔻行礼退下,想到即将到手的钱,心情很好地走进厨房。
    顾昀心情复杂地看着床头边专门装钱的箱子,想到自从白蔻到手底下半年来所花掉的钱,觉得是不是真的应该开始考虑赚钱的事情了,但是做胰子这种事想都不要想,利润太低了,一块胰子才卖几个钱。
    厨房里,早起干活的丫头们没有留意到白蔻有什么异常,只觉得她今天来得晚了一会儿,被白蔻以多练了几遍拳给忽悠过去了。
    大家按部就班地忙着早饭,汪春儿也以在水井边上滑一跤的理由擦身换了衣裳,六个丫头梳洗完毕,结伴走去顾昀的卧室,侍候少爷晨起。
    换了衣裳准备在院里开始习武的时候,顾昀吩咐丫头们拆洗被子床单,理由是想换新花样的床单被罩。
    美轮美奂她们也不起疑,正好有新做的,就去隔壁抽屉里拿来,今年新料子织的新花样,连同被胎一起放在后罩楼的院子里晒晒太阳。
    汪春儿老实干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侍候少爷穿衣时手上也很有分寸,只摸衣裳不摸人,一副勤勤恳恳的样子。
    看她这模样,顾昀自然就不好发作什么,只能是照他自己先前说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