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正中央,连凤丫心中“咯噔”一声,眼皮一跳,下一刻,那眼中的哪儿还有一丝一毫的惊诧。
    只见那女子,跪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间一声万岁,老皇帝身后的小童猛然呼吸一重,下意识抬眼飞快看了身前那老者背影,又看他阿姐跪地叩首。
    再后知后觉,也知晓此刻,这看似寻常富贵人家老爷爷的身份了,连竹心连忙学他阿姐跪地叩首,只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这孩子实诚,膝盖落地,便发出沉闷声响,叩头更实在,“哐哐哐”三响,就连闻老太傅此刻也露出心疼之色。
    老皇帝听着声响,转身看向地面,“起来吧,”说着又转头看向了屋子中那女子:
    “你也起来吧,朕在恩师面前,不讲宫中许多的规矩。自在一些,随和一些就好
    “谢万岁爷。”
    老皇帝倒是不询问,这连凤丫怎么识得自己,那日进御驾进淮安时,城中许多百姓夹道欢迎,她认得,不足为奇。
    已是径自踱步到了老太傅跟前的桌旁,伸手拿起了桌上搁置的那张吊车的图纸,一看之下,果然觉得古怪。
    侧首以眼询问身旁闻老太傅,边道:“恩师觉得此物不凡?”
    “回禀圣上,这吊车,老臣闻所未见,只以这一张图纸,老臣难以判断出结论。
    但也以这一张图纸,老臣私以为,”到此,老太傅猛然眼皮一抬,一抹精光一闪,干瘪的唇瓣,吐露两字:“连娘子所言,不假。”
    “哦?”老皇帝半边老眉轻轻抬起,盯着那图纸看了好一会儿,眯眼似在沉思什么,忽地转身问屋正中央那女子:
    “你怎知,此物可助力修整河道?”
    此问话看似寻常,仿佛老皇帝真的在询问连凤丫是怎么知道,这吊车真的可以修理河道。
    但……
    连凤丫向来微白的唇瓣,不着痕迹的轻抿,又松开,眼中睿色一闪而逝……都道眼前这位大庆帝王治吏有序,朝中治下清明,无人敢越俎半分,今日不过只一个见面,眼前这位帝王,果然精明敏锐,
    看似问此物如何助力修理河道,实则,这句问话中,却陷阱重重,机关不少。
    眼前这位帝王,是在套她的话,南水北地的事情,她知不知道,如何知道,这是其一,
    南水北调之事,是否是她掺和,她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毕竟她连凤丫的祖宗十八代的身份底子都在那儿摆着,
    一个寻常大山里出来的妇人家,若是真的掺和进南水北调的话,没人会相信,她只有她,背后并无人支招。若是她背后还有人的话,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其二。
    再者,就是测试她是否知晓,此次当今圣上下淮安的意图……这三点,都是bug,
    一个回答不好,不是挨板子的事儿,是要……掉脑袋的!
    看似诚惶诚恐的素衣女子,此刻脑子里正在飞快地运转,到底,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位帝王的这句问话,才能够……让人不起疑又合理。
    背后的衣服浸湿了一层。闻太傅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份担忧……莫要,说错话。
    此时,无人能救她,唯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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