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不知道冬果一个人在兴奋什么,但听了冬果刚才的话也猜出靖王爷送给大小姐的礼物跟冬果手里现在拿着的这条小裤裤有关系。阿绿是不喜欢萧逸的,非但不喜欢,她还觉得萧逸很讨厌,即便不为别人只为着自己,阿绿也不喜欢他。当初那般无视大小姐的存在,明知道大小姐被人栽赃陷害,非但不帮忙,还把大小姐送去“死亡村”,要不是大小姐吉人天相,说不定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大小姐了。如今大小姐受到皇上和太后的重视,这靖王爷便来巴结大小姐,跟大小姐的尾巴似的整天把大小姐盯得紧紧的,大小姐又不是他的犯人,自己盯着便罢了,还弄来一个夜袭,现在更是贴身弄来一个冬果,实在霸道得令人发指。
    阿绿大概是静安王朝为数不多的没被萧逸的外貌吸引住的女子,以前也许她还觉得靖王爷很英俊,现在却觉得他根本配不上自家大小姐。越是这般,阿绿就越是厌烦靖王爷,甚至心理诅咒大小姐早点和他解除婚约才好。不过气归气,这些人,不管是靖王爷还是夜袭冬果,阿绿却一个都惹不起。
    其实大小姐换下来的贴身小裤裤阿绿也觉得很好奇,但做奴才的哪有说话的权利,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能说更不能问。她实在搞不懂冬果怎么那么大胆,连这种话都敢随便说出口,大小姐倒也奇了,非但不责怪冬果失礼,面对冬果的无礼好像还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
    而那不识好歹的冬果说了那般大胆的话居然还美滋滋的,一双眼睛居然敢贼溜溜地不停地上下打量大小姐。阿绿也承认,大小姐的玉体是她见过的最美的身体,即便二小姐那样的美人也抵不上十分之一,这种完美到极致的身体是属于她心目中的女神的,是不能直观和亵渎的,可冬果那丫头就这么贼兮兮地不停地看,要不是看她能保护大小姐的安全,阿绿真想把冬果的眼珠子挖出来。
    虽然忌惮冬果的武功,阿绿却见不得大小姐尴尬,一把将冬果手里的内裤夺下来怒道:“大小姐的衣服岂容你一个下人窥视亵渎?还敢编排靖王爷和大小姐,真当好好掌嘴。”
    冬果正想得起劲,猛地被阿绿打断有些恼怒,可想想阿绿的话有些道理,再偷看王妃一眼,发现王妃正怒视着自己,不由抽了口凉气,抱起沐之秋的脏衣裳便要出去。
    这身紫衣是沐之秋先前才换的,本来就是干净的,再加上袖袋里还有那条惹是生非的小裤裤,沐之秋怎么可能让冬果这么抱走?不由脱口喝道:“冬果!你赶紧把我的衣服放下!”
    这句话说得急,便有些严厉,把冬果吓了一跳,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奴才再也不敢了!”
    沐之秋无奈地冲天翻了个白眼,心一横,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既然能被这两个丫头搞得面红耳赤,索性就利用一把厚黑学,看谁的脸皮更厚。
    连澡也不洗了,沐之秋直接拿出一条干净的内裤当着冬果和阿绿的面穿上,穿好衣服后又将俩人都拉到床上坐下,笑盈盈地说:“我知道你们很好奇我身上穿的这种小裤裤,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女人贴身穿的裤子,只不过这个东西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比中裤更方便更实用。”
    说着,从包裹里取出两条崭新的内裤展示给冬果和阿绿看,“你们看,就是这个东西,我管它叫内裤,或者短裤,做成三角形的,是为了穿在身上更舒服,也更性感。你们想啊!咱们做女人的,总穿那么多层裤子,外面还要穿裙子多不方便?每个月来月信的时候都只能干坐在屋子里连动都不敢动,所以我就想出来这种紧身一点的内裤,贴身穿着轻巧方便,省布料不说,也看不出来臃肿,最重要的是干净卫生,而且来月信的时候还不至于出丑。我本来是想给你们一人做两条的,但我的针线活儿不好,尺寸又把握不准,你们若是觉得入得了眼便一人拿一条去照着给自己做两条,只当是我们姐妹三人之间的小秘密吧!”
    说完,直接将两条新内裤塞给冬果和阿绿,极为豪迈爽快,倒再看不出方才还被冬果的一番话窘到想自杀的地步。
    果然,沐之秋的这番话成功转移了萧逸送礼的尴尬,冬果和阿绿登时忘掉了其他,盯着手里的内裤激动得眼睛发亮。要知道这可是主子才能穿的东西啊!而且在静安王朝还是绝无仅有的,如今主子不但允许自己跟她穿一样的,还大大方方地说她们都是她的姐妹,这份恩情,便是这一生一世给主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两个丫头得了这样的好处哪里还等得及,不是新年守岁吗?反正习惯了这一晚不睡觉,阿绿当下便找来一些崭新的丝锦,连害羞都顾不上,就和冬果一起挤到外间的小床上照猫画虎地缝制去了。
    沐之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俩丫头总算被她打发走了,反正就在外间,只隔着一道门帘,有什么事儿自己喊一嗓子便是了,这独处的时间实在太珍贵了,当下赶紧把袖袋里的内裤取出来仔细查看。
    这是一条做工粗糙的女式三角内裤,裁剪还说得过去,但那针脚实在不敢恭维,倒是这种布料沐之秋从来都没有见过,触摸之下无比温暖舒适,竟有种身处温泉之中的惬意。如此好的布料,也不知道萧逸是从哪里找来的三流裁缝,居然连条内裤都做不好,当真浪费材料。
    每逢佳节倍思亲,到底是新年,即便沐之秋这种性格坚毅的人也不免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什么,触摸着这条小裤裤,沐之秋居然有些想家,父母都已年迈,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异世他们是不是承受得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消失了,大概在自己的城市里引起了一番轰动吧?
    还有于涛,还有她的队友们,他们都还好吗?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大家勾肩搭背地大口喝扎啤,划拳k歌,纵情狂欢的最佳时候,今年,不知道少了自己,他们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地开心,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想念着她。
    轻叹一声,沐之秋解开中衣系带准备试一下小裤裤,才将裤带松开,便感觉到一股凉风灌进来,抬头却见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外面虽说仍在下雪,但没有刮风,这窗户怎么就打开了?定是爹爹平素思念娘亲,独自一人经常站在窗前缅怀没将窗子关紧。唉!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不能心想事成的怨偶?
    只是关个窗户,便不曾把裤带重新系好,关好窗户,又提着裤子想着心事往回走,边走边垂着头叹气。走到床边,沐之秋猛地发现床头多了一双男人的靴子,登时大惊,拎着中裤的手都险些松开。
    呼叫声还没发出口,自己就被一股熟悉的男子气息包裹住,耳边却响起陌生的邪魅声音:“沐大小姐是在等在下前来帮你更衣?”
    大张着嘴瞪着妖孽般躺在床上的黑衣人,要不是这人身上带着几分萧逸的气息,她刚才差一点就惊叫起来了。可是,这个人全身上下都穿着夜行衣,头脸都蒙着,竟和白天袭击自己的刺客一个打扮,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是谁。那声音分明就不是萧逸,还有那慵懒闲散的姿态和邪魅贪婪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萧逸。
    “你是谁?”
    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芳婷院明明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而且,连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自己今晚住在芳婷院,这个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知道沐大小姐现在很寂寞,可需要在下来抚慰一番?”话音才落,一团红影猛地飘过来,沐之秋尚未来得及闪开身子,那东西便插在了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上。
    居然是一朵香气扑鼻的红玫瑰,要知道现在可是大冬天啊!红玫瑰这样的东西除了温室里,沐之秋实在不知道哪里到了冬天还能种出玫瑰花来。
    她的脑子木了一下,等等,不是萧逸,萧逸不会无聊到这般地步,而且,现在正是宫里守岁的时间,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正陪着太后和皇帝一起守岁才是,萧逸作为靖王爷,是皇室的重要成员,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跑到自己床上来的。那么,这个突然冒出来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会是谁?大晚上给一个女人送花,这种行为太值得探究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之,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啊!冬果!”
    沐之秋的声音一连串发出来,只是她的话音未落,蒙面男子便狂笑道:“沐大小姐莫要再浪费力气了,在下既然进得来,岂会让人捉住?外屋的那两个丫鬟都睡着了,当然,外面的那些侍卫也都睡着了,如果沐大小姐不想让他们一辈子睡下去的话,最好还是配合一点的好!”
    意识到这是个陌生人的时候开始,沐之秋就知道外面发生了变化,不止是爹爹派来保护自己的侍卫们形同虚设,连冬果都能悄无声息地被制服,这个神秘的蒙面人到底是谁?他的武功怎么会如此深不可测?他这般跑到自己的床上来到底想干什么?
    把心中的恐惧强压下去,沐之秋冷声问道:“你是从窗户进来的?”
    “沐大小姐果然聪明!”
    “那你来我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沐大小姐觉得在下想干什么?”
    沐之秋的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看这人的架势,似乎和那些倭人刺客不是一伙的,难不成这是个四处劫色的采花大盗?自己没这么好的运气吧?才回来第一天,刺客采花贼就纷纷上门,等明天玉皇大帝出现在这院子里,沐之秋也不会感觉到惊奇了。
    深吸一口气,竟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沐之秋淡淡道:“朋友!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缺钱花了,我这里有不少银票,你尽管拿走。”抬手一扬,夜袭带来的那个大钱袋已经向蒙面人飞了过去。
    蒙面人伸手接住,掏出来看了一眼,直接丢在一旁,笑道:“沐大小姐难道就值这么几个小钱么?”
    嘴里调笑着,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却凌迟般将沐之秋全身上下来回扫了个遍。
    沐之秋皱眉,这贼人倒不好糊弄,她是想把皇帝赏赐的金子都留下交给上官云清采购药材的,眼下看来得先保命要紧,“床下还有一个包袱,里面有十几锭金子,你全都拿去吧!自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从没来过芳婷院,我也从不曾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