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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远的眼睛有些涩,他阴沉着脸,扭过头继续开车,说:“……难怪,我说她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受伤?!”路近十分紧张,“什么伤?伤在哪里?怎么受的伤?你都查清楚了吗?!”
    路远直接开车将他送到h城的西营医院,说:“她就在这里。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念之为人挡枪,刚刚由飞机从m城送过来做手术。”
    “给谁挡枪?!”路近非常恼怒,“一定不是她自愿的!一定是有人逼她这么做!”
    路远苦笑了一下,含糊地说:“那人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他居然在苏联。”
    以路氏集团的实力,又做的是网络安全方面的业务,要得到这些消息是分分钟的事。
    更何况用飞机大张旗鼓送病人来就诊这回事本来就隐瞒不了。
    路远拿出手机,接入西营医院的网络,很快破解密码,找到接收病人的急诊部医疗登记系统,“顾念之,女,二十岁,枪伤入院……”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咦?何承坚居然正在调集心外科专家好手过来给念之做手术。”
    路近翻了个白眼,自己用手机黑进西营医院的网络系统看了一下,冷静地说:“念之只有一个小时。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她还有四十五分钟。
    在这段时间内做手术,才有三成的活命机会。
    四十五分钟之后,就算做手术,也机会渺茫了。
    他又查了一下西营医院安排的跟顾念之做手术的医生,立刻推开车门下车,骂了一句“智障”,然后回头对车里的路远说:“你帮我拦着从z城过来的秦氏医院那群贱人,我亲自去给念之做手术。”
    “你真的要现身吗?”路远倒没有拦着他,但不忘提醒他可能的结果,“何承坚和秦瑶光可要过来了。他们的专机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呵呵,两个小时,我可以给念之做两个手术了。”路近对自己的状况丝毫不放在心上,背对着路远摆了摆手,“我顾家有祖传催眠术,对付医院里这些小年轻绰绰有余,比他们那个记忆剔除手术不知好多少倍。哼!”
    路远听着路近骂骂咧咧,苦笑了一下,说:“你最近没有做过手术了,还能拿起来吗?”
    “我还需要跟那些蠢蛋一样每天练习?所有一切都在这里。”路近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就算十年不做手术,也不会荒疏。”
    “那你千万小心。”路远知道路近的能耐,这种话换了任何一个旁人来说,路远都要嘲死他,唯独路近,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和吹捧出来的天才之间的差距。
    “放心。”路近将头顶的帽檐压低了一些,手指在手机上划拉几下,顺手黑了医院里的监控系统控制,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
    西营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医生护士们正紧张地做着大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还有二十分钟,从z城过来的秦氏私立医院心外科专家会来给一个重伤垂危的年轻女病人做手术。
    这个女病人背后中枪,细碎的弹片嵌入心脏,需要特别高明的心外科专家才能做手术,将所有的弹片从心脏里取出来,再进行缝合。
    鉴于病人伤情的严重性,这台手术的要求是完美。
    有一点点差错,这病人就活不成了。
    因为时间紧急,他们要事先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等那专家一到,就可以立即进手术室了。
    何之初坐在病房前的长椅上,直直地看着病房的方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面色苍白,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静和淡漠。
    几个苏联人正在走廊一头窸窸窣窣说着俄语。
    那位远东王牌板着脸对这些人训话:“你们现在回去,任务已经完成,不用等在这里。”
    “彼得,你呢?”卡巴洛娃对他十分有好感,可惜之前摄于副局长远东之花琳达的“淫威”,她不敢对她的心腹下属示好,但现在琳达不在这里,卡巴洛娃就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远东王牌现在的身份是琳达的属下彼得,就连他们这些克格勃同事都不知道他就是他们远东局大名鼎鼎的远东王牌。
    “我留在这里等她康复。”远东王牌脸上的神情依然冷淡至极,只有在说到“她”的时候,眸子里才有一点点温度。
    “……好吧,她毕竟救了你。我们这种人,最受不了来自普通人的这种恩惠。”卡巴洛娃耸了耸肩,“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留在这里,琳达副局长会同意吗?”
    “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她同意了。”远东王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严肃而冷酷地说:“她临走的时候让我做主,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回苏联!”
    “是,彼得先生!”那些克格勃们不由自主臣服于他,不敢再跟他争执,一个个转身离开了医院。
    那架停在医院屋顶停机坪的庞巴迪挑战者300公务机,自然已经被他们毁掉了核心装置,还有所有跟克格勃有关的内容也都销毁了。
    现在这架飞机,就是一架严重受损的普通公务机。
    遣走自己的手下,这位远东王牌才来到特护病房门前站着,跟何之初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病房的大门。
    何之初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沙哑着嗓子问道:“彼得先生,你为什么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远东王牌两手插在裤兜里,冷笑着眯起双眸。
    “你是什么人,心里没点数?——一个暴露了身份的人,还想待在我们国家?”何之初还是给他留了几分脸面,没有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谁。
    远东王牌毫不在意,肃着一张无懈可击的完美俊脸,说:“我现在是苏联驻华夏c城总领事馆的副领事。何少,跟我说话,你最好客气点儿。”
    大使馆的人本来就有间谍功能,任何一个使馆都不例外,这是各国之间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何之初凉薄地笑了一下,“这么快,彼得先生就有授权书了?贵国的任命真是跟儿戏一般。”
    “彼此彼此。”远东王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确实是彼此彼此。”何之初往后靠在座椅上,伸直了长腿,“你也别自作多情。念之救了你,并不是因为你,你别打错了算盘。”
    “这我管不着。我只知道她用生命救了我,我要亲眼看着她康复。”远东王牌说得理所当然,“我要对她的健康负责任。”
    何之初扯了扯嘴角,摇摇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位自信满满的远东王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吧,我拭目以待!看她如何拒绝你!”
    “你笑什么?她伤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远东王牌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冷冷地瞥他一眼,一副不愿与他为伍的样子。
    何之初用手背抹了把脸,借着这阵大笑,掩盖自己的泪意。
    他不想再流一滴泪,他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在今天晚上流尽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特护病房里推门出来,皱着眉头说:“你们声音小点,专家马上就要到了,不要打搅里面的人做手术。”
    何之初和远东王牌一起闭嘴,俨俨然如河蚌。
    这医生离开特护病房,要去迎接来自大名鼎鼎的秦氏医院的心外科专家。
    他刚走到楼梯拐角处,一个样貌普通的瘦高男人走上前来,“赵医生,请问现在几点了?”
    他手里拿着一支怀表,伸到这医生面前。
    这个医生正是姓赵,他一点都没怀疑,低头看了一眼怀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