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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守忆明显窒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哪个面试都不关我的事,别人不录取你是你自己能力有问题。我以前说你是靠着别人才往上爬,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你别回避问题。是不是你,我会查到的。”顾念之莫测高深起来,“温守忆,别怪我不提醒你,我这人确实心眼小,睚眦必报。你要惹我,最好把我弄死,不然的话,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放过你!”
    温守忆恨不得摔了手机,冷笑着说:“你这种威胁,已经够报警的程度了。我已经录音了,再有这种事,我就报警。”
    “行啊。”顾念之用手撑着头,懒洋洋地说:“原来你跟小宁哥打个电话还录音,这是时刻准备着收据证据好做呈堂证供?可惜录音是不能当做证据的,除非是从公证处打出去的电话。”
    “你这人简直是不知所谓!”温守忆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秦致宁不想这两人吵起来,拿着手机对顾念之说:“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秦家既然跟这四个大律所有这样的关系,温守忆要做手脚给顾念之使绊子是分分钟的事。
    他已经信了**分了。
    秦致宁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点燃一支烟,声音略冷,“守忆,我再问你一次,念之的面试被拒,是不是跟你有关。”
    温守忆心里一跳。
    秦致宁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这种态度让她更加不安。
    她握着手机看了看秦瑶光的病房,从半敞的病房门看过去,只能看见里面的人刚刚坐下,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她咬了咬唇,低声对秦致宁说:“阿宁,你是不信我,只信顾念之了?”
    “我信证据。”秦致宁的心情很是复杂,“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你就说一句你没有,就让我信你?守忆,是我在你心里太蠢了,还是你认为我没那么重要,不配知道真相?”
    爱情中的男女最怕的就是欺骗。
    能让感情降温的利器就是背叛。
    温守忆又气又急,赌气说:“你才跟顾念之几天,就这么相信她,不相信我?!”
    她的心都凉了,简直不敢相信顾念之一回来,就连秦致宁都要离她而去了……
    这个男人,她曾经深深相信,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男人。
    不管她对他做什么事,不管她心里有没有他,这个男人都会一辈子深爱她,守着她。
    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这男人对她的迷恋?
    还是顾念之实在太会勾引男人了?
    才十九岁的姑娘,简直浪得没边儿了。
    温守忆对顾念之的鄙夷无以复加。
    但再看不起顾念之,秦致宁那边她是不可能放手的。
    温守忆揉了揉额角,声音更低了。
    她苦笑着说:“阿宁,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你既然亲口问了,就算瞒着所有人也不能瞒着你。”
    秦致宁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去,“所以,顾念之的面试被拒,真的是你在背后捣鬼。”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温守忆微愠说道,“我能有多大本事,人家怎么会听我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秦致宁紧皱眉头,“你刚才明明承认了。”
    “我那是承认吗?”温守忆有些忍不住了,“你确实挺笨的。这件事是我打的电话,但是又不是我自己要打的。她自己的亲妈不想她找到好工作,这也赖我?”
    “啊?你是说……秦姨让你做的?”秦致宁吃惊得瞪大眼睛,“她为什么这么做啊?念之可是她亲生女儿!”
    温守忆嗤笑一声,“你们怎么还是想不开啊?秦姨说了多少次了,没有把她当亲生女儿。她现在不听话,秦姨说要给她点教训,让她在外面过得不好,自然就能想到家里的好了。你别插手,这件事跟你我都没有关系,人家母女俩斗法,可别殃及池鱼。”
    顿了顿,她提醒秦致宁:“你我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秦致宁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真的是秦姨?”
    “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她,或者问何上将。”温守忆不耐烦了,“秦姨跟何上将请示过的。何上将默许了。”
    “到底还是我的错。”秦致宁现在明白了,顾念之这一次的倒霉,其实全拜他所赐。
    如果不是他多嘴,跟温守忆说了顾念之拿到四大律所面试通知的事,她也不会这么倒霉了。
    温守忆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把自己怪上了,当然也怪上了她。
    这也不能说不对,确实是秦致宁在跟温守忆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很得意地夸了顾念之一句,温守忆才“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了秦瑶光。
    此时秦瑶光的病房里,气氛并不比病房外要松泛。
    她的病房里来了一些访客。
    护理人员给他们切了水果送过来,笑着说:“秦老先生,您这边坐。”
    “爸,您怎么来了?”秦瑶光摁了病床按钮,将病床推高坐了起来。
    她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眼睛比较大,炯炯有神,但是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秦老爷子是现在秦家的家主,也是秦瑶光的父亲。
    “瑶光,我听说念之回来了,你对她很不好?”秦老爷子脸色很严肃,手里不紧不慢地把玩着两个包了浆的铁核桃,“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好好疼,还一力把她往外推,把一个花匠的女儿带在身边当宝贝,你脑子是进水了吧?”
    秦老爷子刚刚从z城来到帝都,据说是来看久违的外孙女的。
    秦瑶光皱了皱眉,避重就轻地说:“什么脑子进水?您说话注意点儿。对,她是回来了,回来快两周了,怎么了?您不是来看我的?”
    她朝秦老爷子伸出自己还包着白色绷带的手,“这就是拜她所赐,一回来就对我动刀,割坏了我的手!”
    “这难道不是你要给她做手术,她才反抗的吗?”秦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我看你这是咎由自取!”
    “爸——!我才是您亲生女儿!”秦瑶光拖长声音叫了一声,快五十的人,还在父亲面前撒娇,秦老爷子的随从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秦老爷子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又争气,他确实非常宠她。
    唯一的不满,大概就是她对自己女儿的态度了。
    “你也知道你是我亲生女儿?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秦老爷子毫不犹豫敲打秦瑶光,“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做事还不知轻重。你只有这一个孩子,就算再不喜欢她父亲,她可是你亲生的!”
    秦瑶光撇了撇嘴,靠在病床上,淡淡地说:“我也早说过,我认可的亲生子女,应该是两情相悦生下来的孩子。她也配?”
    “你是她生物上的母亲,而且是由你亲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唯一存活的孩子。”秦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我以为你会很重视她。”
    “我知道,那又怎样?只证明实验成功了而已。”秦瑶光耸了耸肩,神情十分淡然冷漠,“难不成我还要对我一屋子的实验小白鼠倾注母爱?爸,您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我的工作就是做实验,我的理想是找到科学高效的治疗方法,攻克各种疑难杂症。”秦瑶光别过头,“当初是顾祥文那个疯子提议做实验,后续工作却是我来做的,失败了那么多次,好不容易成功一次,你们满意了,现在想起念之是个人了,立刻把所有的烂摊子都扔给我,转头就指责我不人道!”
    “不好意思,我这人就这样,没法对实验器具和物品产生母爱!”秦瑶光梗着脖子,脸都气红了,把秦老爷子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孽障!你这个孽障!”秦老爷子手指着她,一顿激烈的咳嗽,“你跟我去向念之道歉!以后不能这么混了!不管怎样,她是何少的未婚妻,你不看念之份上,看……看在何家份上,对她好一点……”
    秦老爷子说着就晕了过去,吓得秦瑶光从病床上几乎摔下来。
    “爸!您别吓我?您没事吧?叫医生!快叫医生!”
    这是在秦氏私立医院,董事会主席在自家医院里突然发病,立刻得到了第一流的救治。
    温守忆看着医生跑进去将秦老爷子推了出来,,忙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我还有事,以后再聊。”
    她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跑进秦瑶光的病房。
    秦瑶光冷着脸指使她:“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出院。”
    ……
    秦致宁回到顾念之的酒店房间里,低头看着手机,心里七上八下。
    顾念之瞅他那样儿,心生鄙夷,说:“你走吧,我今天也要搬走了。”
    “你要搬去哪儿?”秦致宁讪讪地靠在门上,“我送你去。”
    “我要去租房子。”顾念之说着,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在这里住了三天,已经花了一万五。
    手边只有何之初给她的十万块存款,买车花了六万,住酒店花了一万五,再加上这几天吃饭买东西,现在只剩两万多了。
    只够她在南城区比较便宜的居民区租一个一居室的小房子。
    顾念之在网上已经约好了今天要看房,如果差不多,可以马上搬进去。
    秦致宁问心有愧,虽然顾念之怼他,他也不放在心上,一直跟着她去南城区看了房子,看着她跟房东签了半年的租房合约。
    这里的小房子三千一个月,先交了半年的租金和押金,顾念之的银行卡上只剩下两千块钱。
    房子里有简单的家具,凑合住住还行,但是一些日常用品还要买。
    秦致宁又跟她去超市买厨房用具和浴室用品。
    顾念之买东西的口味比较刁钻。
    秦致宁帮她出钱,全套买下来花了接近一万块。
    顾念之是债多不愁,无所谓地说:“记在账上,我有钱了给你还十一万。”
    秦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