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峤的神色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在他的印象里教官叔叔一直是个太忙的人,所以他并没有生气,裴姝怡见言峤的心情并没有受影响,她也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裴姝怡猛然地掀开被子下床,忍着下身的剧烈疼痛,她赤脚穿着睡衣就往浴室里跑,裴廷清并不在。
    裴姝怡冲出去到了客厅、厨房…………像两年前的那天,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一遍,仍旧没有看到裴廷清后,裴姝怡差点又崩溃了。
    她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回到卧室,然后找到了压在她手机下的一张纸条,“我知道你醒来后,一定会发了疯地找我,但这次我真的不会再走了。我出去办点事,你好好休息,明天见。我爱你姝怡…………”———未婚夫留。
    裴姝怡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捏着那张纸条坐回床上,想哭,又想笑,不是裴廷清故意吓她,而是她太患得患失了,直到刚刚还害怕昨天发生的一切依旧是一场梦,不过身子强烈的酸痛感,提醒她裴廷清没有丢下她,确确实实回来了。
    两年前那天他留下纸条说三年后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如今不过两年,他就来找她了,可见之前确实是她太胡思乱想了,两年的分离没有让裴廷清淡忘她,也还清楚地记得过去的那些承诺,并且他昨晚一次一次疯狂地索要,足以说明他有多想她,一如既往地喜欢跟她作爱,为她的身体而着迷。
    裴姝怡身上穿着裴廷清的衬衣,估摸着是他故意换上的,他就在这方面特别有心思,宽大的袖口下她雪白的手臂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连露出的两条双腿上也没有放过,裴姝怡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心里却是很甜蜜。
    她想起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两年的分离再相聚,足可以证明她和裴廷清的感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即便是身边或许都有几个异性,但也可以抵挡得住诱惑,彼此都是彼此心中的唯一。
    床头柜上也放着药,裴廷清让她醒来后再抹一次,裴姝怡顿时有些窘迫,真是太过放纵了,但每次时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他给她,她就要,他停不下来,她同样不希望他离开自己。
    做太多的后果是差点下不了床,裴姝怡走去浴室就费了很大力气,她洗漱后换上衣服,有些饿了,想自己做些吃的应付。
    谁知走去厨房操纵台上也有便条纸,上面写着,“饭菜四点多做好的,你热一下来吃。”
    这样体贴温柔的男人,任谁都无法挑剔,裴姝怡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他的好,总是想着自己上辈子做过什么,让她今生如此幸运,能成为裴廷清最宠爱的女人?
    裴姝怡不用去看,也知道裴廷清把衣服和床单都洗过了,并且还能外出处理正事,他的精力实在是太可怕。
    天色黑下来时,窗外又下起了大雪,裴姝怡坐在床头继续学着织毛巾,她只留了一盏台灯,在静谧的房间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洒在大床上裴姝怡的身上,将她笼罩,让她看上去安静而又动人。
    其实这样的夜晚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因为裴廷清回来了,裴姝怡一个人待在大床上,一点也不孤单。
    八点多的时候裴姝怡的手机震动起来,这两天陌生电话太多,裴姝怡蹙着眉头拿过来滑过对方发来的讯息,“晚安姝怡。”
    这样的语气除了裴廷清外,还会有谁?他们之间又恢复了以往在一起的亲密,他总是时刻牵挂着她。
    “好,我睡了,你也早点。”裴姝怡发完这条讯息后,她果真乖乖地关掉灯,躺在被子里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裴姝怡才想起不明人士寄来的那些照片,她回去客厅的茶几旁边找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必定是让裴廷清收起来了,那么他看到那些照片,会误会她吗?
    不。
    裴廷清何等睿智精明的男人,他一定能一眼看得出来那些照片被处理过,顶多是吃吃醋发泄几次,说着要撕了她,其实他根本不舍得,总之无论怎么说,裴廷清不会因此不理她就是了。
    想到这里,裴姝怡顿时安心了。
    裴姝怡还是觉得很累,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她想起裴廷清那一时刻在她耳边说的让她三天下不了床,果然一点也不假。
    裴姝怡吃过午饭后,又睡了一觉,再醒来玻璃窗外还下着雪,她拿过手机准备看下时间,外面的门铃在这时响起来。
    裴姝怡问过后才走出去开门,对方是裴廷清的下属,说是裴廷清让他过来,带裴姝怡去一个地方。
    这种话裴姝怡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用手机打给裴廷清,裴廷清在电话那边说确实是他的人,让她跟着下属去找他就可以了。
    裴姝怡不知道裴廷清要做什么,他总是有太多惊喜等待着她,就像是她曾经在脑海里无数次演变过重逢的场景,事实结果是他仍旧像从天而降,在舞台上以黑衣骑士的身份出现,直到前天晚上故意断掉她屋子里的电源,差点把她吓死。
    大概是年少的缘故,他总是会花费很多心思,制造各种激情和浪漫,不知道再过几年,他是否还会这样。
    车子行驶在街道上,裴姝怡坐在后座,透过车窗出神地看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大雪,随着车子远离高楼大厦的城市,似乎来到了山间原野,整个天地便也因此显得宽阔起来,此刻再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美丽纯白更有一番说不出的意境。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才停下来,下属恭敬地为裴姝怡打开车门,一把漂亮的绣花伞撑在她的头顶,等到她下来后,又把伞交给她,下属迈开脚步走在前面。
    裴姝越发觉得裴廷清故弄玄虚,但她心里充满了期待和激动,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迫切地想知道接下来她会看到什么、会发生什么。
    曲径通向幽深处,裴姝怡没有想到前面竟然是一片竹林,郁郁茐茐的,在这样飘雪的天气里,竹子翠绿枝叶繁茂,入眼皆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下属早就离开了,裴姝怡撑着伞站在那里,整片竹林幽深静谧,雪花一片一片无声地落下,清风拂过去,耳边传来沙沙的细微声响。
    裴姝怡把伞杆置于肩上,仰起头轻轻地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她忘记了前行,有一种身处在世外桃源的感觉。
    恰在这时,从前方传来一阵音符,美妙而又清幽,不像是什么乐器弹奏出来的,裴姝怡困惑地睁开眼睛,随后寻着乐音往前面走去。
    这片竹林很大,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总也出不去一样,裴姝怡撑着伞在下雪的竹林里走着,偶尔有碧绿色的竹叶落在伞面上,和白色的雪白相互辉映,将裴姝怡的那抹纤柔的身影衬得越发唯美。
    走了一会裴姝怡一点点地顿下脚步,前方不远处男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背对着裴姝怡站在那里。
    两年的时光,他的身形越发挺拔,褪去了少年的清瘦,肩膀宽阔厚实,屹立在鹅毛一般的白雪里,仍旧有一种高大伟岸感,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中拿着一片竹叶,放在唇边,而美妙的音符便是这样发出来的。
    裴姝怡突然间很想哭,站在那里看着那抹身影,眼前白茫茫一片,视线有些模糊,漫天的雪花飞舞,落在裴廷清的头发和肩膀上,竹叶沙沙作响,却丝毫不影响那美妙的乐音流转,传入裴姝怡的耳中,每一个音符都是他爱意的表达。
    手中的伞早就掉落在雪地上,裴姝怡捂住嘴,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滚落而出,仿佛这一时刻才是真正的重逢,他用最简单的音符传递着这两年对她的思念,裴姝怡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样,满腔的酸涩,却也被一种狂喜充斥着,即便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她整个人都变得火热激烈不已。
    当裴廷清收回手指时,裴姝怡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她疾跑过去,伸手抱住裴廷清的脖子,整个身子吊在了裴廷清的怀抱里,“大哥…………”
    而裴廷清早就伸出手臂,捞住裴姝怡的腰将她抱起来,随后在原地转起圈,裴姝怡便轻轻地发出笑声,清越动人,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翠绿色的竹林中,那样的画面唯美至极。
    裴廷清也是太兴奋,过了一会裴姝怡都快被他转晕了,他才停下来,紧接着弯身抱起裴姝怡,往前走去。
    裴姝怡紧紧地圈着裴廷清的脖子,他为她遮去所有的风雪,裴姝怡躺在裴廷清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声“砰砰”如往日一样传到她的耳边,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到无比的温暖窝心,仿佛被他护他一个人的城堡里。
    再停下来时,他们仍旧身处在竹林里,只是面前摆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裴姝怡往周围的地上看过去,这才发现他们被围在了用玫瑰花拼出来的“心”里。
    那些玫瑰花是蓝色的,一朵一朵的,放在这里有半个小时后,蓝色的花瓣上落下了白雪,让原本妖娆的玫瑰在这时晶莹剔透的,看起来有一种孤傲之气,美轮美奂惊艳着裴姝怡的视线,她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睁大眼睛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裴廷清放下裴姝怡,他脱掉外套铺在钢琴凳上,让裴姝怡坐下来后,他也挨着裴姝怡坐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时,他转头望过裴姝怡一眼。
    裴姝怡会意后,连忙也把手指放上去,在裴廷清弹过几个音符后,她跟上裴廷清,两人坐在飞扬的雪花里,一起弹着钢琴,曲调是那首《独家记忆》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
    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
    没联络孤单就像连锁反应
    想要快乐都没力气
    雷雨世界像场灾难电影
    让现在的我可怜到底
    对不起谁也没有时光机器
    想要结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摆在心底
    不管别人说的多么难听
    现在我拥有的事情
    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谁也不行
    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
    在我感情的封锁区
    有关于你绝口不提没关系
    直到一曲终了,裴廷清侧过身子看向裴姝怡,近距离内他的一双瞳孔越发漆黑清透,那些雪花仿佛装在里面一样,让他的凤眸看上去那么漂亮,唇畔噙着笑,温柔而又缱绻,“喜欢吗姝怡?”
    裴姝怡也凝视着裴廷清,眼中含着泪光,晶莹剔透、摇摇欲坠,“嗯。”,
    不管她有没有对他提出过,他总是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他们的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身处在地狱见不得光,罪孽足以折磨得人绝望,窒息透不过气来,然而也是从一开始到现在,他给予她的一点也不少。
    为了她,而和她的前男友大打出手;因为想要跟她在一起,而差点和父母决裂;还是为了她,他放弃黑道首领的位置,计划好一切去到南非,一个人一年拿出几百万供养她在这边读书,用两年的时间追到这里来…………他做了太多太多,不顾虑最大的障碍,以普通男友的身份给她所有,致使她早就忘记了他们的结合是乱lun、是错误的,如今她一点也不为他们之间的那层血缘关系所困扰。
    她不觉得自己和堂哥谈恋爱,有什么委屈的,反而他信守他的承诺,让她比这世上任何女人都要幸福。
    裴姝怡泪流满脸,猛然扑到裴廷清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这一时刻她心中充满了对两人未来的期待,那么坚信她和裴廷清会一辈子走下去,裴姝怡哽咽地叫着裴廷清,“大哥。”
    “叫我的名字。”裴廷清弯起手臂将裴姝怡整个人纳入怀里,每次的拥抱都是那么的用力,透着他对裴姝怡深入骨髓的感情。
    裴廷清的脸深深地埋在裴姝怡肩上的头发里,声线沙哑地呢喃,“姝怡我爱你,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裴姝怡眼中的热泪滚滚落下,“嗯,廷清。”
    风吹过来,雪花和竹叶一片片地洒下,蓝色的玫瑰里、黑色的钢琴前,两人拥抱的身影构成世间最美丽的场景。
    裴廷清在裴姝怡的唇上啄了一下,察觉到她的身子有些冷,他又是一把将裴姝怡裹挟到他的怀里,男人的胸膛厚实,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散发着灼人的温度,裴姝怡依偎在裴廷清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走出竹林。
    竹林外一条路通向不远处,一栋竹子制成的小屋子屹立在风雪里,传统的日本房子,简单美观,对比那边的公寓,裴姝怡更喜欢这个地方。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裴廷清看到裴姝怡眼中的亮光,就知道裴姝怡很喜欢这个地方,另一方面那边的公寓有项宇曜这个邻居,始终是个威胁,并且他会让裴姝怡把漫画稿投给别家出版社。
    毕竟全日本并不是只有青竹社最有实力,而裴姝怡有潜质,放弃青竹社,另谋高就,未必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裴姝怡知道裴廷清的心思,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反正她会一直追随着裴廷清,裴廷清让她在哪里,她就会乖乖地待在哪里。
    像杜诗娴的住所,走廊的屋檐下悬挂着几个风铃,撞击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贴着的彩色纸条在风中飞舞着,很是好看。
    裴廷清抱着裴姝怡一路走进卧室,里面早就布置好了,两人的衣服也都拿了过来,裴廷清先换好衣服,见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他让裴姝怡自己做些其他的,他一个人去厨房做饭。
    只是过了一会,裴姝怡就走到裴廷清的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蹭着,裴姝怡颇有些嫉妒地说:“大哥,你怎么又长高了?这两年我似乎没有长。”
    “你是我妈吗?总是注意着我长高不长高。”裴廷清并没有回身,任由裴姝怡压在他的后背上,他在操纵台上切着肉片,头顶的灯光洒下来,柔化了他坚毅的眉眼轮廓。
    做饭时的裴廷清少了高冷,更多了居家男人的温柔随性,他感受着裴姝怡柔软的身子,动作一顿噙着笑说:“你怎么没有长?昨天我摸着都比以前更大更软,还有肉感,不过那里倒是跟最初一样紧。”
    裴姝怡:“…………”
    过了一会她红着脸憋出一句,“你也更大了。”
    裴廷清闻言挑挑眉毛,很是骄傲的样子,“谢谢夸奖,我一直都不小。”
    裴姝怡:“…………”
    好吧。
    她认输了,小白兔的脸皮没有大灰狼的厚。
    外面纷纷扬扬下着大雪,视线看不到尽头,雪花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覆盖一样,室内却是温暖宜人。
    此后的几天,裴廷清果然留了下来,也只让裴姝怡休息一晚,就把能用的时间和精力全都用在和裴姝怡作爱上,每次也都带套做了避孕措施。
    这天吃过早餐后不久,裴姝怡不想出去,就坐在卧室的床头织毛衣。
    裴廷清掀开被子躺在裴姝怡的身侧,像个孩子一样舒适地把脑袋枕在裴姝怡的腿上,脸埋在裴姝怡的小腹处。
    裴姝怡也不管裴廷清,她沉默地织着毛衣,如今她已经学会了,估摸着要不了半个月裴廷清就能穿上她织的毛衣了。
    裴廷清一条手臂抱着裴姝怡的腰,一只手里则拿着毛线团,脸蹭在裴姝怡的肚子上时,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可怕念头———他想让裴姝怡给他生个孩子,即便他不是很喜欢孩子,但他想要一个他们的爱情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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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