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2月14日,今天是情人节。”裴廷清一手抱着玫瑰花,抬起另一只手掌握住裴姝怡的小脸,让她面对他。
    今天是情人节吗?难怪街上多了示爱的情侣,刚刚裴姝怡还觉得太刺眼,而因为跟裴廷清几乎没有了往来和交流,她对情人节已经没什么概念了。
    中午的阳光从窗外透过来,光线不甚明亮的车子里,裴廷清墨色的双眸却是熠熠生辉,他低沉地说:“距离我第一次送你粉色的玫瑰花,到今年的这个情人节,已经九年了,也就是说我爱你裴姝怡这个女人,也有九年了。”
    九年?
    他也跟她一样,记得那一年第一次送她玫瑰花,原来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么快,他说直到如今还爱着她,而九年过去,她对他的感情又何时减少过?对比起来,蔚承树和杜诗娴却走到那一地步,所以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如既往地爱下去。
    裴姝怡突然很感慨,也很感动裴廷清跟蔚承树不一样,裴廷清仍旧爱着她,裴姝怡的睫毛湿润了,一颤一颤的,再次转过脸想要避开裴廷清过于灼热的目光。
    裴廷清宽厚的手掌却穿过裴姝怡耳边的头发,握住她的后颈,紧接着他凑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唔…………”四片柔软的唇相贴在一起,很多年过去裴廷清的气息一点也没有变,一吻上来,似乎所有的冷漠和筑起的防线都分崩瓦解了。
    裴姝怡贪恋裴廷清唇上的温度和滋味,也只是象征性地抗拒了一下,最终闭上双眼,两手扶在裴廷清的肩膀上,她专心地跟裴廷清接吻。
    过了不久,两人的喘息渐重,裴廷清这才离开裴姝怡的唇,弯起手臂一把将裴姝怡纤弱的身子紧紧地裹在胸膛,他的下巴抵在裴姝怡的头顶一下一下爱怜地摩挲着,闭眼平息着胸腔里激烈的情感。
    裴廷清的大手抚着裴姝怡后背上的头发,半晌他的唇贴在裴姝怡耳朵上,呼出湿热的气息,声线沙哑而更显得性感,“我们去约会吗姝怡?”
    “不要,我想见言峤。”裴姝怡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言峤了,而且她估计裴廷清也没有再安排什么约会的行程,若不然以他这种霸道的性子,根本不会征求她的意见,就直接带着她去了。
    她其实知道裴廷清很忙,工作、裴家、饭局、出差、无间岛那边…………等等,如今他几乎算得上日理万机了,不像以前有那么多时间陪她,更何况如今他们之间仍旧隔着那么多,待在一起气氛都会很僵硬,又怎么能如往常一样约会?
    裴廷清所有的热情顿时又冷却下来,他觉得时间不是问题,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就找裴姝怡,没有忘记情人节送她玫瑰,但前提是裴姝怡根本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料到会是这样,所以确实没有安排什么约会,因为若是精心准备了一切,她仍旧对他冷冷淡淡的,反而会让他更痛。
    想想也很悲哀,如今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只有言峤这个儿子了,裴廷清的心宛如被刀子割着,抿了抿唇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他沉默地点点头,放开裴姝怡后,重新发动车子。
    裴姝怡捡起掉下去的玫瑰花抱在怀里,回去无间的路上,她低着头专心数着一共有多少朵,裴廷清瞥过她一眼,唇边勾起一抹苦涩。
    下了车子后,裴姝怡让唐宋先帮她抱着那束玫瑰花,裴廷清大步走在前面也不等她,裴姝怡追上去,抬手准备往裴廷清的后颈劈上去。
    谁知裴廷清却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样,他猛地转过身,一下子抓住裴姝怡的手臂,紧接着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裴姝怡撂倒在了地上。
    裴姝怡的腰上顿时一股剧痛,头晕眼花的仰面躺在地上,瞪着站在那里的裴廷清,她咬牙切齿地骂他,“混蛋,你这样欺负女人。”
    “我都快忘了你是女人。”裴廷清说着蹲下身,似笑非笑的,高大的身形笼罩下一片阴影,他伸手抚着裴姝怡的脸,不以为然地说:“说吧,你这次偷袭我的目的是什么?”
    裴姝怡拍掉裴廷清的手,坐起来冷笑地看着他,“没有什么目的,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揍你了。”
    两人就待在别墅前的一条路上,不宽却很长,两边种着桃花树,春天正是桃花开放的季节,满树的粉红色,纷纷扬扬落英缤纷,飘散在裴廷清和裴姝怡的头发上、肩上、背上,连地上都铺满了一层,如地毯一样,梦幻而又浪漫。
    裴廷清也随着裴姝怡一起坐在地上,屈着腿一条手臂搭在膝盖上,看过一眼从开始到现在仍旧愤愤不平的裴姝怡,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忍俊不禁地问:“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想找人打一架解气是吧?”
    “那倒不如我们两人就打一架,你若是赢了,我让你带着言峤走,但你如果输了,你就不要再给我动逃跑的念头。”
    裴姝怡猛地转头看向裴廷清,却有些语塞,“你…………”,她肯定打不过裴廷清,而两年前的除夕那晚,裴廷清装作晕倒了,事实上早就走近路,在山上她要经过的那条路等她了,逼得她差点就跳下悬崖去。
    正是因为这样,她触及了裴廷清的底线,惹怒了他,也彻底让他心寒、伤透了他,他把言峤从她身边带走,让她抚养绍轩,两人之间的矛盾一再升级,彼此都怨恨着彼此,直到如今裴姝怡还是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
    桃花瓣在两人的周围飞舞着,几片落在裴廷清墨色的头发上,这让裴姝怡想起那一年他们在桃花林的场景,眉眼清隽如画的少年走在漫山盛开的桃花中,而她站在不远处笑着等他…………裴姝怡咬了咬唇,过了一会垂下眼睛,陷入沉默中不说话。
    她很少跟他无理取闹了,而无理取闹总比拒他千里要好,裴廷清顿了一下,随后弯起手臂搂住裴姝怡的肩膀,觉察到她的颤抖和排斥,裴廷清收紧双臂越发用力地抱着她,叹息一样心疼地问:“那你说要怎么办?我让唐宋他们杀了那个女人和他们的野种,你就痛快了?只要你开心了,怎么样都行。”
    裴姝怡丝毫不怀疑裴廷清会这样做,她连忙摇摇头,也知道这样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又害了无辜性命,裴廷清会因此跟蔚承树结下仇怨,到时候又是一段牵扯不清的报复和反报复了。
    裴姝怡没有再挣脱,夕阳下她依偎在裴廷清的胸膛,仰脸看着飘落的桃花瓣,裴姝怡语气悲凉地问裴廷清,“你说蔚承树为什么要背叛诗娴?你身为一个男人,应该更了解男人吧?”
    虽然裴廷清没有兴趣讨论这个话题,但裴姝怡始终被蔚承树和杜诗娴的事情所困扰,他心疼裴姝怡,手掌抚过裴姝怡的脖颈,裴廷清略一沉吟,用低沉的声音安慰着裴姝怡,“新鲜感,再加上可能那个女人比较有手段,蔚承树一时间就陷进去了,但相信我,他必定会后悔,杜诗娴是个好女人。”
    其实或许蔚承树和杜诗娴之间还存在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出身和成长环境的截然不同,会在很多方面造成差异,比如杜诗娴有一定的优越感,即便杜诗娴自己未曾察觉,也没有借此刺激过蔚承树,但到底会让蔚承树产生自卑心理,给蔚承树一种压力。
    尤其杜诗娴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妇,在商场上也很强势,会让身为男人的蔚承树不自觉地把她当成对手,而不是可以缓解压力的温柔乡,于是这种情况下,蔚承树便需要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
    当然,他仍旧爱杜诗娴,放不下杜诗娴如此优秀的女人,也知道那个情人只能是情人,选择妻子必须是杜诗娴这样外刚内柔、知书达理、德才兼备的,鱼和熊掌蔚承树都想要,所以蔚承树肯定不会轻易和杜诗娴离婚。
    裴姝怡听完后一愣,首先是裴廷清从来不夸谁的,尤其还是女人,此刻连他都欣赏杜诗娴了,可见在生意场上他和杜诗娴打过交道,那么杜诗娴就是真的好,再者说杜诗娴强势,那也只是在外人面前而已,在蔚承树这个丈夫身边,杜诗娴就是绝对的贤妻良母。
    反正不管怎么说,蔚承树出轨就是出轨了,把责任归结到杜诗娴,也是太自私让人所不齿。
    裴姝怡没有再说什么,靠在裴廷清的胸膛上,她安心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毕竟曾经蔚承树和杜诗娴那么相爱过,她还记得杜诗娴被母亲带回去后,蔚承树抱着床单失魂落魄的样子,以及蔚承树跪在杜家大门外的场景,她那时被蔚承树感动,如今只想问蔚承树还记得最初吗?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粉色的桃花落了满身,裴姝怡睫毛颤动着似乎睡着了,裴廷清低头看见她柔美的侧脸,唇凑过去正要吻她,身后几步远外传来小男孩不高兴的声音,“教官叔叔,你在对我妈妈做什么?”
    裴廷清:“…………”
    裴姝怡也吓了一跳,猛然推开裴廷清,起身走过去言峤身边,蹲下来抚上言峤的脸,想说些什么。
    言峤却推开她,拧着眉毛走到裴廷清身边,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已经戴上面具的裴廷清,“你长得那么丑,我妈妈不会喜欢你的,你趁早放弃吧,不要想着占我妈妈的便宜。”
    裴姝怡:“…………”
    她实在有些忍不住要笑,这都什么跟什么?虽然两年里言峤被裴廷清教得比同龄孩子要懂很多,但一段时间不见,言峤的口才似乎又厉害了很多。
    裴姝怡走过去从唐宋手里接了裴廷清送给她的玫瑰花,不等裴廷清解释,她对言峤说:“你教官叔叔说今天是情人节,他送给我花,但言峤你说得对,妈妈不喜欢他,你帮妈妈把玫瑰花还给他。”
    言峤闻言果然又跑过去抱了一大束玫瑰花,再返回来递给裴廷清,他坚决地说:“你收回去吧,以后不要再送了。你长得丑,我妈妈那么漂亮,你配不上我妈妈。”
    裴廷清:“…………”
    过了一会他才蹲下身,果真接回玫瑰花,手一甩就丢到了身后很远的地方,裴廷清摸着言峤的脑袋,点点头妥协地说:“好,我不喜欢你妈妈了,言峤你不要再生气了。”
    言峤跟在裴廷清身边两年,如今比亲近裴姝怡这个母亲,还要亲近裴廷清,闻言他点点头,伸手搂住裴廷清的脖子,凑过去在裴廷清的下巴上亲了一下,随后言峤把脑袋蹭在他怀里,有些讨好地说:“我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是不是可以吃饭了?我好饿。”
    裴廷清对言峤也确实严厉,每次听到言峤说饿,裴姝怡就很心疼,不等裴廷清说什么,裴姝怡走过去牵住言峤的手,“我们回去吃饭。”
    这边言峤还不愿意放开裴廷清,非要拽着裴廷清的手一起,于是最后演变成两人分别牵了言峤的一只小手,一家三口沿着桃花盛开的小路往别墅里走去。
    三人一起坐在餐厅里吃饭,言峤在中间,裴姝怡和裴廷清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边,言峤遗传了裴姝怡用左手拿筷子,这两年被裴廷清纠正过来了,此刻他看到裴姝怡用左手,他也学着用回了左手。
    裴廷清看到后低沉地开口,“改过来,不然这顿饭你不用吃了。”
    在言峤眼里,教官一直都很赏罚分明,这两年好几次不给他饭吃,要么就半夜把他关在屋子里,让他练钢琴,言峤颤了一下,嘟着嘴委屈地应了一声,“哦。”
    他又改过来右手,不是很方便有些勉强,转头见裴姝怡还是左手,言峤生气地摔了筷子,不满地对裴廷清说:“为什么妈妈可以用左手,教官不让妈妈改过来,偏偏欺负我这个小孩子?”
    裴廷清挑挑眉毛,不以为然地回答言峤,“因为我可以管得住你,反而我在追求你妈妈,才要讨好她,更不能因为她用左手,就不让她吃饭了。”
    言峤:“…………”
    他用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瞪着裴廷清,过了一会意识到什么,言峤再次用有些警告的语气说:“你不能追求我妈妈,你太丑了。”
    裴廷清:“…………”
    他真有些哭笑不得了,连小孩子都懂得看脸了,原来在言峤心目中,他竟然配不上裴姝怡?
    裴廷清瞥过裴姝怡一眼,裴姝怡也是忍不住笑,连连点头附和着,“对,你的教官叔叔太丑了,妈妈不会看上他的,言峤快吃饭吧。”
    言峤越长大,越讨人喜欢,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和裴廷清的关系才会缓和下来,而且被言峤这样一闹腾,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倒是裴廷清抿着唇,对言峤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沉默地帮言峤夹菜。
    言峤难得见妈妈一次,吃饭时不停地对裴姝怡炫耀他最近学会了什么,还跟裴姝怡念了几句古典情诗,比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他妈妈是淑女,但教官叔叔不是君子,不能追求他妈妈,反正就是各种看不起裴廷清的长相。
    裴姝怡止不住笑声,都快要拍起桌子了,同时也很欣慰言峤没有她想象中学习得那么吃力,这也是她没有把言峤带在自己身边的最大原因。
    真正说起来,裴廷清会把言峤教得更优秀,只要不让言峤回到裴家那样的环境里,即便不能每天见到言峤,她只当言峤如今在读书上学了,而且言峤也是自愿留在裴廷清身边的,当时要跟裴廷清学使用手枪,后来各种知识都要学了,不知道言峤有没有后悔,觉得被裴廷清骗了。
    但有几次她问过言峤愿不愿意跟她回去住,言峤说教官叔叔对他很好,除了不能像教官叔叔长得那么丑以外,他以后要成为教官叔叔那样的人,这样的想法跟李绍轩是一样的,裴姝怡觉得裴廷清不仅是女人心中的理想对象,就连小孩子也特别崇拜他、喜欢他。
    吃过饭后,裴姝怡陪着言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八点多时送言峤去楼上洗澡、睡觉,言峤让她留下来,她却还是不愿意跟裴廷清待在一起,哄睡言峤后裴姝怡从房间里走出来。
    裴廷清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用笔电处理着公务,眉眼不抬地问了一句,“要回去了?”
    裴姝怡顿了一下脚步,沉默地点点头,意识到裴廷清根本没有看她,她又补充了一个字,“嗯。”
    其实她经常来这里,只是很多时候裴廷清并不在,她就留下来陪言峤,第二天才回去,事实上仔细想想,大概裴廷清也在避着她,不想见她吧?
    就像此刻,裴廷清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唐宋送她回自己的那栋住所,她知道裴廷清仍旧觉得她脏,困着她,却再也不碰她一下,如果今天不是情人节,他大概也不会主动吧?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或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裴姝怡站在楼下望了一眼裴廷清卧室里亮起的灯光,深夜里的寒意侵蚀着她,她忽然觉得有些冷,抱着手臂转身往回走去,心中酸涩悲凉。
    而裴廷清长身玉立在玻璃窗前,凝视着门前那一抹纤细的身影融入黑夜里,他的手指松开了紧握,紧握了再松开…………如此反复,最后一拳头砸在玻璃窗上,过了一会鲜血从手背上一滴一滴滴下去。
    门被推开的响动传过来,裴廷清连忙转身拿过面具戴在脸上,言峤小小的身子就探了进来。
    以为裴廷清不在房间,言峤正要进来,猛地一抬头发现裴廷清正站在自己面前,言峤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出去,手背到身后,埋下脑袋心虚地说:“教官。”
    裴廷清一只手扶在门框上,他必须让言峤懂得什么是礼貌和修养,“我没有教过你,进门之前要敲门吗?”
    “哦。”言峤的认错态度很好,乖巧地说:“下次我会敲门。”
    裴廷清面具后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蹲身在言峤面前,他的眸子里透着温柔和怜爱,“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找我有事吗?”
    言峤望着裴廷清的眼睛,“妈妈又走了,我好像让妈妈生气了。教官叔叔,我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平日里言峤有其他的佣人照顾,虽然离开妈妈让他很不高兴,哭闹着要让妈妈也跟他们一起住,裴廷清却不允许,言峤也绝食抗议过,但都不起作用,而且当时是他要跟着教官叔叔一起学习枪法的,后来发现还要学习其他的,他再后悔也晚了,两年下来还是慢慢适应了。
    只是他到底是小孩子,今天教官叔叔回来了,他不想一个人睡觉,这才找了过来,就是不知道教官叔叔愿意不愿意跟他一起睡。
    裴廷清没有同意,语气没有起伏地反问言峤,“我首先教给你的是‘独立’吧?”,就比如言峤必须要自己穿衣服、叠被子、整理他自己的房间,弄乱的东西他也要自己收拾好、放回原处。
    言峤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哦。”,他失落地跟裴廷清道了晚安,转过身要回自己的房间。
    裴廷清看他可怜兮兮的好像被抛弃了一样,心里顿时一疼,连忙伸手拉住他,“过来一起睡。”
    言峤顿时眉开眼笑的,挥舞着手臂说好,得寸进尺地攀上裴廷清的肩膀,让裴廷清抱他。
    言峤坐在床上时,这才注意到裴廷清手背上血肉模糊的,他吓了一跳,抓住裴廷清的手问教官叔叔怎么了,说着从床上下来,一边念叨着医药箱在哪里。
    裴廷清意识到言峤是要帮他包扎,他的眼睛里一瞬间涌出一片潮热,连忙走过去把医药箱拿出来放在茶几上,言峤找出纱布,在裴廷清的帮助下帮裴廷清上药,最后小心翼翼地用纱布缠着裴廷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