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闻言脊背一僵,随后他收紧双臂,一条腿抬起压在裴姝怡的身上,他炙热的唇贴着裴姝怡的,用一种叹息的语气反问裴姝怡,“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昨晚的暴风雨停歇了,此刻外面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过来,照在人身上本该是暖洋洋的,裴姝怡的心里却一片荒凉,摇摇头唇边蔓出苦笑,“你傻吗裴廷清?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能在一起了。“
    “我们是堂兄妹,并且你是裴家财阀的继承人,你有你的家族使命和抱负,你不可能为了我一个女人放弃一切,你心里清楚世俗是容不得我们的,你将来娶的妻子是谁都好,总归不会是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放过我好了。”
    裴廷清紧抿着薄唇,晦暗的眸子里浮动着血丝,看着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的裴姝怡,他用力地点点头,带着决绝和恼恨,“对,我将来会娶妻生子,既然你非要一个期限的话,那就等我结婚好了。等我结婚后,我一定会放过你。”
    “好。”裴姝怡的脸色苍白如纸,乌黑绵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抹阴影,显得那么脆弱伶仃,也是在这一夜之间,她从女孩变成女人,整个人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裴廷清想起后来始终没有看到的落红,他自嘲地笑了笑,用尽力气箍着裴姝怡的肩膀,裴姝怡都能听到骨头发出的脆响,他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凑过去亲吻她的耳垂,心里痛着沙哑地叫着她的名字,“姝怡,裴姝怡,你真会折磨我。”
    尝过她的滋味后,他更加放不下她,就想每一分每一秒都跟她在一起,就想紧紧地抱着她,贪婪地亲吻她,深情地低喃着她的名字。
    他灼热的吻落在裴姝怡的颈边,让裴姝怡止不住颤抖,“大哥。”,裴廷清身上的肌肉紧绷着,散发着灼人的热度,裴姝怡想到昨晚他那样无止境的疯狂,后来她随着他一起到达巅峰。
    此刻又一次感受到裴廷清的动情,毕竟昨晚才经过人事,裴姝怡的脸又热又红,伸手推着裴廷清的胸膛,“我还想继续睡。”
    “好。”裴廷清低沉地应着,就停止了亲吻,搂住裴姝怡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他的下巴摩挲着裴姝怡的头顶,“睡吧。”
    裴姝怡挣开裴廷清的怀抱,“你可以出去吗?”
    裴廷清抬手摸上裴姝怡的脸,温柔又耐心地问:“怎么了,抱着你睡不好吗?我会很安分,不打扰你。”
    裴姝怡拿掉裴廷清的手,重又阖上眼睛,“我不想看到你,多看你一秒钟我就觉得很罪恶,你让我恶心,我也更恶心我自己。你不就是想要得到我的身体吗?现在如愿以偿了,以后还想要的话,你就想要的时候再来,其他时间,不要让我看到你。”
    裴廷闻言笑了一声,“是这样吗?”,他紧盯着裴姝怡冷漠又抗拒的脸,仿佛昨晚那个热情,陪他一起疯狂的女孩,只是他的幻觉而已,激情过后,她又开始厌恶、排斥他。
    裴廷清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转过头去看着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的裴姝怡,“裴姝怡,你就逃避自己的感情吧,要不了多久,我总会让你亲口说出你爱我,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陪我乱下去。”
    裴姝怡背对着裴廷清侧躺着,闻言她浑身一僵,随后又拉起被子更密实地裹住自己,埋在被窝里面让她呼吸困难,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但她喜欢这样,她喜欢接近死亡的感觉,也期待死亡。
    她的心理也有病了。
    裴廷清坐在那里看了一会裴姝怡,直到眼中的血色渐渐淡去,他才起身走出去,从外面关上门后,裴廷清背靠着门坐在那里。
    他的一条腿屈起来,手臂搭在膝盖骨上,那样随性又好看的姿势,雨后的阳光从走廊的玻璃里洒过来,照在他身上却是落寞又孤单。
    过了一会裴廷清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燃,抽了一口仰着头吐出漂亮的烟圈,又咽下去苦涩滋味,心口泛起熟悉的疼痛。
    而房间内裴姝怡听到关门的响动,又等了一会她才从床上下来,只是脚刚着地,两腿一软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
    好难受。
    从沙发到床上、到浴室,中途就没有停歇过,一点也不怜惜她,只顾着他自己,而且他才20岁,却有那么高超娴熟的技巧,除非是在别的女人身上积累了不少经验,昨晚才那么强大。
    他之前一直在谈恋爱,经常和女生去开房,那么他究竟和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
    裴姝怡又觉得很脏,她攥紧手指,咬着唇埋下脑袋,难怪他要给自己请两天的假,她这个样子三天能正常走路吗?
    过了一会裴姝怡才勉强站起身,一步一步挪着走进浴室,浴缸里已经放了足够的水,水上洒满了各种花瓣,很多裴姝怡都不认识,但也分得清几种很有药用价值,裴廷清刚刚大概是要让她泡澡,呵呵...........把她弄成这个样子,又给她准备药浴,真是温柔又体贴。
    裴姝怡咬了咬牙,试过水温后发现刚刚好,她脱掉身上的衣服躺进去,抬一下手臂都能看到裴廷清留下的专属他的痕迹。
    裴姝怡懊恼地骂着裴廷清不是个东西,躺在热水里放松身体,她这才感觉特别舒服,于是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姝怡感到自己被人从水里抱了起来,“唔.........”,睁开眼睛看到裴廷清那张俊脸,自己此刻正浑身*地躺在他的胸膛,裴姝怡咬了咬唇,羞愧地把脸埋到他的怀抱。
    裴廷清刚刚就让人把裴姝怡的衣服送过来了,他把裴姝怡放到床上后,先擦干她的身子和头发,又把衣服拿给裴姝怡,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出去了。
    裴姝怡平静地穿好衣服,肚子很饿,她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谁知走下楼就闻到饭菜的香味,裴廷清正在厨房里炒着菜。
    裴姝怡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裴廷清,不可否认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最迷人的,灯光下的裴廷清面容清隽温柔,仿佛仍是漫画里俊美而又高高在上的少年。
    然而这也不过是他的表象而已,直到如今裴姝怡已经完全体会到了这个男人骨子里的狠辣,以及跟他云淡风轻的气质截然相反的疯狂和激情,他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
    裴姝怡走去餐厅,坐在椅子上等着裴廷清把端菜端上来,再把米饭和汤分别盛好放在她的手边,又递筷子又夹菜,期间裴姝怡的态度一直都是冷淡的。
    反正裴廷清是自己喜欢找虐,她不可能像以前还是他妹妹时那么乖顺,更不可能像他的女人一样跟他谈情说爱,她就是要伤裴廷清,就是让裴廷清对她失去耐心,不爱她了厌烦她。
    两人坐在一起,起初裴廷清还会叮嘱裴姝怡多吃点,但裴姝怡压根就不理他,于是他也什么都不说了,安静地吃着饭,氛围很僵硬,彼此都折磨着彼此,两人的心也都痛着,却没有一方愿意妥协。
    过了一会裴姝怡想到什么,她放下碗筷对裴廷清说:“昨晚你那样,你还没有给我药,或者说你让我一个17岁的高中生去药店买吗?”
    裴廷清伸出的筷子顿在半空中,过了一会收回来,他点点头似讽非讽地说:“行,看来是我低估你了,连避孕措施你都那么清楚。”,裴廷清见裴姝怡吃好了,他走去客厅,再回来时把一杯清水和手中的药片递给裴姝怡。
    裴姝怡一言不发地接过来,就着清水神色平静地把两粒药片咽下去,舌头上品尝到一股苦涩的滋味,她吞了一下口水,硬是忍住没有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裴廷清一个人收拾着餐桌时,裴姝怡还是坐在那里,“承树在医院吧?我准备去看他,你下午去医院时顺便带上我。”
    裴廷清手下的动作一顿,随后他放下碗盘又坐下来,“好,反正你们也要做个了断。”
    “了断?”裴姝怡觉得好笑了,她挑挑眉毛,“我还是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分手?你裴廷清得到的只是我的身体而已,我的心在承树那里。”
    裴廷清闻言忽然抬起手指,微微用力捏住裴姝怡的下巴,细长的眼眸眯起,那里头跃出火苗,“你想脚踏两只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那也要问我同意不同意。裴姝怡,我没有变态到跟另外一个男人分享你,还是说你直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是谁的女人?那么要我现在身体力行吗?”
    裴姝怡沉默地埋下脑袋,过了一会再抬起头,她的眼眶就红了,“你这样算什么裴廷清?我们的关系不伦不类的,你非要毁了我的一生才甘心吗?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你有没有替我想过?以你的各种优势,不管你现在犯了多大的错,对你的以后影响根本不大,以后你还可以娶妻生子,家庭事业双收。”
    “但我是个太普通的女人,我变成残花败柳、二手货,你还要我怎么再嫁人?”她说着眼泪掉出来,顺着苍白的面容往下淌,“你负不起责任,给不了我未来,难道还不让我自己争取自己的幸福吗?我上辈子欠你的了,这一世要被你这么报复。”
    裴廷清摇摇头,打断裴姝怡,“是我欠你的才对。”,他痛楚的双眸凝视着裴姝怡,手指温柔地抚上她的脸,拭去那片湿热的泪水,却是沙哑艰涩地说:“你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怎么会爱上你?究竟谁在折磨谁?想要却得不到,你以为我好受,我不痛吗?但我还是不会放。裴姝怡,我们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我是有很多优势没有错,然而也正因为是这样,我顾虑的才要比你更多,我跟你乱下去,我付出的代价才更大。你以为我是一时冲动,什么也没有考虑过吗?姝怡我想了很多,我愿意付出一切,只求这辈子能跟你在一起。我都不怕了,为什么你不能勇敢一点?”
    裴姝怡怔怔地看着裴廷清,她只是摇摇头,泪水依旧不停地涌出来。
    “不要哭了。”裴廷清这才知道她就是水做的,动不动就沉默不回应,除了哭还是哭,她就知道这是他致命的弱点,裴廷清的心都碎了,弯起手臂把裴姝怡搂入怀里。
    她不挣扎,肩膀却在不停地颤抖着,“大哥。”,她哽咽着一声一声地叫着他,撕心裂肺一样让他痛。
    裴廷清越发收紧双臂,下巴很用力地抵着她的头顶,猛地阖上双眸。
    这条路走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如今没有人阻止他们,但她一个人就能把他折磨疯了,所以谁欠谁的?
    ***
    杜诗娴中午放学后,从外面打包了饭赶去医院。
    昨晚她始终放心不下,下课后立刻去了蔚承树的公寓,那时裴廷清和裴姝怡刚走没有多久,她进去后就看到蔚承树受伤了,来不及询问其他的,就把蔚承树送去了医院。
    后来她交了费办过各种相关手续,就在手术室门外一直等待着,直到蔚承树被送去病房,她又在床头守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不等蔚承树醒来,她就回了学校。
    此刻杜诗娴在外面敲过门后,里面传来蔚承树的声音,她进去后见到一个气质很好,看上去也很年轻的女人,杜诗娴愣了一下。
    蔚承树坐在床头给杜诗娴介绍,“这是我母亲。”,转过头他又对母亲说:“姝怡的好朋友诗娴。”
    杜诗娴有些紧张,连忙走过去鞠躬,礼貌地问候,“伯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