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裴言峤的声音里透着疲倦和颓然,很显然也是太焦急,“我一个人短时间内还没有查出来我母亲的具体航班,所以想请阿初你帮忙查一下,以及在国内寻找我的母亲。”
    段叙初想也没有想就应下来,“好,你先不要着急,我马上让他们去查。”,说完后段叙初给裴言峤打过招呼,挂断电话。
    他转过身握住蔚惟一的肩膀,把蔚惟一安置在床上,“你先睡,我去书房联系黎傲他们,让他们找人。”
    “你不是要打电话给他们吗?”蔚惟一疑惑不解,以为段叙初有什么事瞒着她,她连忙又坐起来拽住段叙初,“就在这里打可以了。”
    段叙初看到蔚惟一那只纤细漂亮的手,他停顿几秒,忽地转过头去吻住蔚惟一的唇,手掌扣着她的后颈,“傻老婆,就是因为我要打电话,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去公司。睡吧,我不吵你。”
    他是做大事而不拘于小节的王者,然而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时刻里,就只是打电话担心影响她,这么小的细节这个男人都能顾及到,蔚惟一太感动,她只有更爱自己,这个男人才会安心。
    蔚惟一回吻了段叙初一下,躺回床上拉起被子,她闭上双眼,“嗯,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点。”
    段叙初俯身在蔚惟一的额头上珍视地印下一吻,“老婆晚安。”
    “晚安。”蔚惟一说完后想到什么,她又睁开眼睛,灯光下漆黑的眸子里亮闪闪的,透着狡黠,“明天早上记得用你的特殊方式叫醒我。”
    段叙初眉毛一挑,“你是想要榨干我,嗯?”,他带着薄茧的手掌在蔚惟一娇嫩的脸上重重摩挲了一下,“小心以后我真的一个星期给你一次。”
    蔚惟一只当他说瞎话,笑着闭上双眼,段叙初这才起身把床头的灯关掉,他走出卧室去到书房,开始打电话联系黎傲,让他们几人一方面查航班,一方面在这边找人。
    段叙初收起手机后,坐下来打开笔电,一边自己查着那边的航空信息,同时也接收黎傲时不时传来的线索,直到凌晨三点多时,段叙初查到裴姝怡的踪迹。
    他知道裴言峤一直在等,于是立即把电话打过去,果不其然那边传来裴言峤惊喜的声音,“查到了?”
    “嗯。”段叙初的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深夜里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母亲并没有立即回国,而是先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在那里待了几个小时,直到两个小时前才从那个城市坐上飞回国内的航班。按时间来算的话,明天下午1点多就到了,我打电话通知言瑾,让他去接机。”
    那边的裴言峤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我会再联系言瑾,谢谢你。”
    说起来,裴言峤以前从来不对段叙初说谢谢,而如今他们两人到底还是生疏了,段叙初也是礼貌地说:“不用谢,我去休息了。”
    “好。”
    太过于简单的对话,大概谁都想不到他们曾经是可以为对方放弃生命的好兄弟,段叙初收起手机坐在那里,幽深静谧的书房里,他感觉到了夜的寒意侵蚀着他的心。
    过了很久段叙初才走回房间的浴室里,再出来时窗外的天空已经灰蒙蒙的了,以往这个时候蔚惟一会在他的爱抚下醒来,而此刻蔚惟一睡得正熟。
    段叙初没有打扰蔚惟一,弯起手臂把蔚惟一抱入怀里,他也很快地睡过去,蔚惟一却在这时睁开眼睛。
    其实从段叙初进屋时她就醒来了,生物钟的缘故,此刻也没有了睡意,蔚惟一从段叙初的怀里撑起身子,借着窗外洒过来的晨光,在上方凝视着段叙初俊美的脸,像以前一样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怎么也看不腻。
    段叙初大概是真的累了,直到该起床做早餐时,段叙初还没有醒来,蔚惟一在他线条优美的薄唇上亲过一下,她动作很轻地掀开被子下床。
    段叙初难得在工作日睡一次懒觉,洗漱后走去餐厅时,蔚惟一和囡囡已经吃过早餐了,囡囡跑到段叙初身边关怀地问:“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晚呀,是不是昨晚造弟弟时太累了?但平日里不都是妈妈起不了床吗?今天是为什么。”
    段叙初:“...........”
    蔚惟一睨向段叙初,意味深长地笑出来,那意思是很明显你不行了。
    段叙初厉蔚惟一一眼,他摸着囡囡的脑袋,温柔地说:“昨晚爸爸熬夜处理工作了,没有时间造弟弟。”
    “哦。”囡囡这才懂了,拉着段叙初走到餐椅那里坐下,而蔚惟一已经去厨房端上来早餐,放到段叙初的手边。
    囡囡把筷子递给段叙初,“爸爸赚钱养我和妈妈,爸爸辛苦了,多吃点,不要太着急,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囡囡可以等爸爸。”
    蔚惟一听得实在太感动,又忍不住逗囡囡,“妈妈每天也上班,也辛苦,也给家里赚钱,为什么囡囡你不赞扬妈妈?”
    囡囡闻言拧着眉毛,很认真严肃地说:“我没有觉得妈妈辛苦,每天都是爸爸早起做早餐,爸爸当司机接送囡囡和妈妈你,在家里闲下来时妈妈你总是躺在爸爸的腿上............诸如此类太多了,所以妈妈要和囡囡一样疼爸爸。”
    蔚惟一:“............”
    好吧,她承认段叙初养两个女儿很辛苦。
    饭后段叙初先把囡囡送去学校,再开车到蔚蓝集团,蔚惟一下车前两人约好中午一起吃饭。
    公司里仍旧没有什么变化,蔚惟一和他们开会时还是像开战一样,让蔚惟一越发感觉到精疲力尽,回去办公室稍微闲暇下来时,蔚惟一发讯息给段叙初,每一条段叙初必定会回复她,问起她中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蔚惟一看到后想了想,笑着回复过去,“上次那个可以荡秋千的餐厅,我还想去。”
    “你把我晃的头晕,我不想受那个罪。”
    “但确实很好玩不是吗?我想去。”
    “带你去。”
    蔚惟一甜蜜地笑起来,握着手机贴在心口的位置,她闭上眼睛想着段叙初或皱眉,或温柔,又或是工作时认真的样子,他的每一面都是那么迷人,那么让她欲罢不能。
    一早上的时间很快过去,蔚惟一拿起包下楼时,简素跟在后面,蔚惟一一边按下电梯,询问简素,“最近还有没有匿名人送玫瑰花过来?”
    简素点点头,“一直没有断过。”
    汤钧恒还没有放弃?
    不过除了照常送花以外,最近他也没有其他动作,是忙于应付段叙初,还是汤钧恒又在预谋什么?
    蔚惟一这样想着,坐到车子里后她忍不住问段叙初:“汤钧恒最近有没有对m2k做什么?”
    段叙初俯身过去帮蔚惟一系安全带,“没有,黎傲他们正在试图搞垮汤钧恒旗下的所有公司,估计汤钧恒也抽不开身对蔚蓝集团做什么了。”
    难怪...........蔚惟一这才安心下来,段叙初发动车子,看她一眼问道:“怎么,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蔚惟一闻言拧起眉头,“什么叫又?管理一个公司遇见什么事很正常。”,她说完伸出手去握住段叙初的,“你不用太担心我,别墅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若是需要你帮忙的话,我不会瞒着你,你看我每天把怎么跟那些人开战的过程都告诉你了对吧?你总是操心我,真把我当女儿了?”
    段叙初闻言舒展修长的眉宇,唇畔噙一抹纵容的笑,“好,我老婆有能力,不找我,我就不会随便插手。”
    蔚惟一凑过去在段叙初脸上亲了一下,段叙初专心开车,没有理会她,到了那家餐厅后段叙初不让蔚惟一和他坐一起。
    蔚惟一抱住段叙初的手臂不放,“坐在一起才有意思。”
    两人站在那里僵持了一会,餐厅里其他人看过来,侍者也是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蔚惟一感到窘迫,段叙初不让着她,她只好用力将段叙初一拽坐下去。
    段叙初拿过菜单点菜时,蔚惟一就一下一下晃着秋千,段叙初故意用腿撑着不让她晃,蔚惟一和他较起真。
    段叙初抬手摸着蔚惟一的脑袋,“你是越长智商越下降。”
    蔚惟一:“............”
    她只是心态越来越年轻而已,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更没有烦恼什么的,她和囡囡一样无忧无虑的不好吗?
    午饭后两人牵着手从餐厅里出来,蔚惟一突然走到段叙初后面,搂住他的脖子贴上去,“阿初,背我。”,印象中他抱过她好多次,并没有背过她。
    “好。”段叙初弯下腰让蔚惟一趴到他宽厚的背上,他的手掌扣上蔚惟一的臀部,就那样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背着蔚惟一。
    蔚惟一的两条手臂圈着段叙初的脖子,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觉得是那么的安心而又幸福。
    段叙初走的不快,很稳当,蔚惟一的唇贴着他颈边的皮肤,偶尔轻轻啄上一下,段叙初无奈地警告,“小妖精,不要闹。这还在大街上呢,若是硬了怎么办?”
    蔚惟一“噗”地笑出来,凑过去顺势在段叙初的唇上亲,随后又把脸埋到他的肩上,脑袋蹭着他,撒娇一样轻轻地笑。
    段叙初由着蔚惟一闹,一路走过去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上,两旁种着蓝花楹树,这个季节高大的树上开满蓝色的花朵,将头顶的光线遮去,道路很长,延伸到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而这个时候人并不多,便显得四周越发静谧幽深,蔚惟一觉得似乎一瞬间来到了开满蓝色花瓣的空间里。
    一阵风吹过,空中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飞舞着,青石板地上也落满花瓣,铺成蓝色的地毯,这个场景唯美浪漫,像是只出现在漫画里一样,丝毫不逊色于她在国外走过的那一条凤凰木街道。
    几片花瓣落在段叙初墨色的头发上,蔚惟一伸出手去摸,痴迷地看着,段叙初在这时回过头,“惟惟,喜欢吗?”
    “啊?”蔚惟一这才反应过来,望着那些飞舞的花瓣,她又低头凝视着段叙初的侧脸轮廓,“所以我们不是无意中走到这里,而是你特意带我来看?”
    段叙初挑挑眉毛反问:“不然你以为呢?”,说着他的眸光变得深沉,保持着那个姿势望着背上柔美的女人,段叙初的声音低沉而又深情,“惟惟,人的这一生或许很短暂,我们相守相爱的时光也就那么几十年,但在这短暂的岁月里,我想带着你看遍世间最美的良辰美景,花开花落。”
    蔚惟一怔愣几秒,漆黑的瞳孔里渐渐浮起雾气,两行清泪猝然从眼角里滑落而出,她紧紧抱住段叙初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泪水染湿段叙初的皮肤。
    蔚惟一哽咽地说:“阿初,谢谢你...........我真的觉得今生能遇上你,并且和你在一起,是我几世才修来的福气。”
    段叙初抿抿唇,沙哑地回应蔚惟一,“傻瓜,我也是。”,他放下蔚惟一,牵着蔚惟一的手走到树下的长椅边,脱下身上的外套铺在上面,段叙初搂着蔚惟一的肩膀一起坐下来。
    蔚惟一依偎在段叙初的胸膛上,蓝色的花瓣一片一片落在他们头发和肩上,悄无声息那么梦幻美丽。
    他们依偎在一起,坐在树下看着空中的花瓣飞舞,在蓝色的花雨里接吻,男人俊美无畴,而女人柔美婉约,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幅画。
    ***
    回去的路上段叙初仍旧背着蔚惟一,蔚惟一贴在他耳边笑着和他说话,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车子边,段叙初见时间差不多了,他发动车子驶向蔚蓝集团。
    中途裴言瑾打电话过来,“阿初。”,他的嗓音嘶哑,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
    段叙初把车子停下,这时裴言瑾在电话那边说:“伯母乘坐的航班于十分钟前失事了,新闻里已经报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