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秦悦敛起眉间戾色,转瞬又是婉柔娇俏的小女人模样,她依偎在江震天的怀里,满含悲意和自责,“是我一时疏忽大意,中午时吃了银菜拌芦荟,这才引起食物中毒,不过好在孩子没有什么事。”
    江震天却不仅没有半分安慰,而是皱紧眉头,沉着脸色怒斥:“你难道不清楚芦荟本身就有毒吗?平常人吃了都会恶心呕吐,何况你是个孕妇?孩子能保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我看你现在还不怎么当回事!”
    “我以为菜馆的芦荟是可以食用的那种,谁知道他们竟然……”秦悦辩解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震天严厉地打断,“既然是菜馆的问题,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沾外面的食物了。我给你找几个好的厨子,以后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给你做,而且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你也不要离开别墅了。”
    秦悦闻言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原本就苍白的面容上此刻一片灰白,“你软禁我?”
    “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好。”江震天轻拍着秦悦的背安抚道,见秦悦还想说什么,江震天开口道:“你好好休息,我去问问医生具体什么情况。”,放开秦悦,也不等秦悦回应,他大步走出去,“砰”地关上门。
    秦悦一下子虚脱般地跌坐在床上。
    她刚刚说出那样的话来,原本是想让江震天找去菜馆,再顺藤摸瓜查到段叙初身上,却没有想到反而被江震天以保胎的名义关了起来,可见江震天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孩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什么不管是段叙初、“厉先生”亦或是江震天,都在玩弄她?
    段叙初许她誓言,转身就将她抛弃,厉先生让她怀孕,却不责任,而江震天包养她,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呵呵——
    真悲哀。
    秦悦的手用力抚过水果刀的背面,细嫩的掌心被划出伤痕,她还是感不到痛似的,美眸中燃起怒恨之火。
    这些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她秦悦终有一天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
    江震天从医院出来后坐进车子里,转过头愠怒地问身侧的下属,“查到是谁在饭菜里动了手脚吗?”
    下属低声回道:“根据菜馆厨子的招供,说是江夫人高价收买了他们,让他们把原本可食用的芦荟换成了有毒的。”
    江震天闻言一掌用力拍在车窗玻璃上,“果然是她!”,就像之前他在外面的几个女人也怀孕过一样,每一个都被丁慧娟用这样那样的手段害死了,有时候甚至连孩子的母亲都要搭上性命,今天不就是秦悦腹中胎儿不保?
    而他不是不知道丁慧娟这些年做过的事,但由于丁慧娟在整个江家威望太高,而且有娘家那样强硬的后台,即便他多次想离婚,将丁慧娟驱赶出江家,其结果丁慧娟会用更恶毒的手段报复他,两人从结婚到现在明争暗斗二十多年,始终都是江震天处于下风。
    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丁慧娟兴风作浪下去,不然指不定哪天江家财阀就落到她丁慧娟的手里了。
    江震天压着怒火,低声吩咐下属,“你帮我约蔚士胜见个面。”
    “好的。”
    ***
    蔚惟一和段叙初一起吃过晚饭后,段叙初让蔚惟一先去洗澡,他则去收拾厨房。
    十多分钟后段叙初关上厨房的门,刚要走进卧室,下属打来电话说菜馆的那几个早就被段叙初用更高的金钱收买的厨子,向江震天提供出伪证,让丁慧娟成为了秦悦这次食物中毒的幕后主使者。
    见钱眼开的厨子能被江震天收买,段叙初同样可以用金钱控制厨子,所以说收买是一种不明智的手段。
    下属汇报完后,在电话那边问道:“那几个厨子怎么处理?”
    段叙初菲薄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音来,“杀——”,活着没多大用处,为防止那些人走漏风声,只有死人对他没有威胁。
    “是。”那边的下属机械地应了一声。
    段叙初挂断电话后走进卧室,在露台找到蔚惟一。
    此刻她侧躺在一张白色的木质长椅上,背对着他俯视不远处的一片海域。
    段叙初迈步过去,脱掉拖鞋也要睡上去,蔚惟一却推着他,“你做什么?椅子本来就很小,我一个人还不够位置,你这么壮的人再躺下来,先不说我会被挤下去,保不准这椅子会被你压垮。”
    “我有那么厉害?”段叙初挑眉,似笑非笑中噙着丝丝邪魅,“那我们就试试。”,说着他突然抓住蔚惟一的手腕,大手捞起她的腰,将她猛地拉起来。
    下一秒他就躺在了长椅上,而蔚惟一被他强劲霸道的力道掌控,她一下子摔跌在段叙初的胸膛上,变成段叙初在下,蔚惟一压在他身上的姿势。
    她柔软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段叙初坚实精壮的身躯,再加上蔚惟一身上只穿着睡裙,单薄的一层衣衫下段叙初炙热的温度传递给蔚惟一,让蔚惟一的脸都有些发烫起来,偏偏他的大手扣着她的腰,她动弹不得,只好把脑袋埋入他的胸膛。
    段叙初却伸手把她的脸拉出来,勾着唇角反问:“哪里有垮?我们两人都躺在上面了,不还好好的,嗯?”,他墨色的重瞳在漫天星空下潋滟晴光,灼热的气息扑在蔚惟一脸上,暧昧低语,“等你月事走了,我们还可以做其他运动,来试试这椅子的质量。”
    蔚惟一彻底无言。
    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脸皮太薄,被段叙初这样调戏,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淡粉色,如初春绽放的桃花,有一种灼灼其华的美。
    段叙初原本蕴着玩味的眸子渐渐深沉,一手勾住蔚惟一的脖子,他抬起手指拨开她垂覆下来的卷发,近在咫尺的距离中紧锁她几秒,倏地用炙热的唇覆盖住她的,霸道地吮着她的香甜柔软,语气里带着满足的叹息,“你倒是比19岁时还要勾人。”
    如果那时的蔚惟一是雪中独自绽放的寒梅,那么经历过与他的无数场欢爱,孕育过孩子的蔚惟一,则更像是有毒的罂粟。
    无论哪种,都能让他欲罢不能。
    他不后悔曾经用那么高的价钱买了她少女的贞洁,把她从青涩变为妩媚,也不惜用尽各种极端手段囚困她。
    这个女人的一生,他必须要插足。
    激吻过后,段叙初喘息着将蔚惟一紧紧地揽入胸膛,下巴搭在蔚惟一的头顶,闭着眼睛问道:“还不睡觉吗?”
    因为第一次在海边的木屋里过夜,可以随时看海、听海浪声,这让蔚惟一的精神有些兴奋,半点睡意也没有。
    只是段叙初这般柔情蜜意,她习惯了用言语作为保护自己的利刃,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段叙初相处,也只能淡淡地应出一个字来,“嗯……”
    段叙初的一只宽厚的手掌贴在蔚惟一的颈后,修长的指间穿过蔚惟一的头发,眸色幽幽沉沉,“那我们该干点什么,嗯?”
    蔚惟一转过脸,目光重新放回远处漆黑的海面,这才说道:“我本来是在看海的,结果被你打扰了。你不喜欢的话,你先去睡吧!”
    “你这又闹什么脾气?”段叙初攒起眉眼,跟蔚惟一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像哄囡囡,“我没有说我不陪你。”
    蔚惟一接不上话来。
    她不是无理取闹,她只是有些手足无措,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里段叙初宠她爱她,但梦醒后,他们重新回到原点——他践踏她,她恨他。
    半天听不到蔚惟一的回应,段叙初的脸色沉下来,重瞳一眯阴沉沉地说:“不是约法三章吗?不能装聋作哑,又忘了是不是,嗯?”
    蔚惟一反驳,“跟你没有共同话题。”
    这次又换做段叙初无言了。
    其实不是没有话题,而是有关他自己的太多事,他不能告诉她,也就无法让她融入他的世界,无法对她敞开心扉。
    当然,也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处境和正在筹谋的计划充满了危机和杀戮,他不想把她带进来,跟着自己一起过每天如履薄冰的日子。
    就像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样,他想保护好她,让她尽可能地免受伤害。
    段叙初线条优美的下巴紧紧收拢着,在清冷的月光下绷直出一条坚毅的弧线,他抿唇沉默半晌,摸着她的头发问道:“你想不想去医院见你弟弟?”
    蔚惟一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你让我去?”,却被段叙初抬手捏着下巴,他冷冷嗤笑,“这你倒是反应够快了。”
    蔚惟一也是一脸的冷若冰霜,不甘示弱地盯着段叙初阴沉的俊容,“不要拿我寻开心。”
    段叙初算是发现了,这女人只有在跟他掐架的时候才来劲,好好跟她说话,她反而爱理不理的。
    但重点是她喜欢跟他掐,他则想试着去宠她。
    段叙初松开手改为抚上蔚惟一颦起的眉,就像他沉睡时,她对他做过的那样,声音缓和下来,“明天让周医生陪你过去。”
    段叙初说完察觉到蔚惟一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到底还是补充道:“周医生不是监视你,我实话告诉你蔚惟一,我派遣那么多人在暗中跟着你,没有必要再让周医生多此一举。她到底是专家,关于蔚墨桦的病情,你可以问他们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