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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韫轻手轻脚的起身更衣,随即顶着一对黑眼圈出门了。
    走前还不忘叮嘱,不准去打扰太子妃。
    胡嬷嬷望着殿下匆忙却又掩不住疲惫的背影,心疼不已,便与刘嬷嬷商量,要不要让殿下和太子妃分房睡。
    在别的人家,但凡是正房夫人有喜,夫妻二人多是分房而居,若夫人善解人意,且会主动为夫君添置两个妾室或是通房。
    刘嬷嬷闻言,皱起了眉头,这是暗指她家小姐不善解人意?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瞧着殿下一早还要上朝,夜里太子妃折腾着馋了想吃,虽是第一次,但保不齐日后还会如此,长此以往下去,我怕殿下的身子会受不住。”胡嬷嬷解释道。
    刘嬷嬷扯了扯唇角,挤出一抹强笑,淡淡道:“您跟我说没用,要不,您去和殿下说?”
    反正她是不会说的!
    这明摆着是让夫妻二人起隔阂的提议,她得有多蠢去提这些?
    而且,就算提了,殿下也八成不会同意。
    只是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让胡嬷嬷自己去吃闭门羹。
    并非她有意使坏,算计胡嬷嬷,而是她知道,胡嬷嬷此时有这个念头,日后还是会有,自家小姐要怀胎十月,这说的了一时,说不了十个月。
    只有让胡嬷嬷自己去吃闭门羹,此事方才到此为止,如此,也才能断了她的心思。
    当然,这些话她大可明说,只是,众所皆知她是小姐的人,倘若真将这番心里话同胡嬷嬷说了,对方也只会以为她在向着自家小姐。
    索性让殿下出面。
    更何况……
    想到胡嬷嬷方才的那番话,刘嬷嬷心里便极其不舒坦。
    如此,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一下。
    对于两个老嬷嬷私底下各自的小心思,此时在早朝之上的卫韫丝毫不清楚。
    今日早朝上热议的话题皆是昨日由三个书生翻出来的借贷逼良为倌一事。
    朝臣们议论纷纷,有人想接手此案,也有人说京兆尹解决不了如此大案,而有人则不同意……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争休不断。
    卫韫对此充耳不闻,他独立于首,低着头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
    龙椅之上的宣正帝,也不禁被他传染着打了个哈欠。
    接着便有朝臣问陛下可是没有休息好,陛下保重龙体云云……
    宣正帝看眼低着头装不存在的儿子,抽了抽嘴角,淡淡出声:“此事已然由左安接手,巡查营辅佐,诸卿便静候结果便是。”
    闻言,朝臣们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道陛下英明还能如何?
    至于那些怀有鬼心思的,则是惴惴不安。
    对此,宣正帝皆视而不见,左安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只需等着京兆尹府呈上来的奏折即可,至于那些心虚的,左安也会一一揪出来。
    诶,若是所有大臣像左安就好了。
    想着,看向他的儿子。
    这儿子以前能干的很,自从成了亲后……
    啧啧,瞧瞧他眼下的那两个大黑影,这指不定夜里怎么折腾了呢。
    不行,他母妃不在了,他这个做父皇的得好生规劝一番,莫要仗着年轻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想着,宣正帝便打定了主意,给郭远使了个眼色。
    后者上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待下了朝,宣正帝派人将卫韫拎到了御书房,然后开始一轮苦口婆心的教育。
    大概之意是,韫儿,你还年轻,莫要太急躁了,父皇也理解你这个年纪的躁动,但是,你要知道,消耗过度,必不长远的道理啊。
    韫儿,来日方长,莫要急在这一时……
    卫韫又不傻,或许在一开始不明所以,听得稀里糊涂,但后面越说越直白,他又岂会听不懂父皇所想要表达的用意?
    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将到嘴的您老想多了硬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左右又不会少块肉。
    只是,实在听不下去了,从让他节制,到末了身子垮掉……
    这不是在说他不行吗!
    卫韫磨了磨后槽牙,有些咬牙切齿道:“父皇,您说完了吗?若是说完了,儿臣可否先行告退?”
    宣正帝一噎,当然没说完!
    可望着儿子不耐烦的模样,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再度叹息,若不是他母妃去的早,他何须让儿子厌烦?早让他母妃去找太子妃了。
    “行了,你下去吧。”
    赶紧走赶紧走,省着留下碍眼。
    卫韫丝毫不作停留的向外走去,脚下匆匆。
    也不知道歌儿醒了没有,胃口有没有好些?
    身后的宣正帝见状,暗骂自己这个儿子不争气,但嫌弃归嫌弃,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到位,在后扬声高喊:“朕方才说的你要往心里记知道吗?这可不是小事情,朕是为你好。”
    可惜,他的一番殷殷叮咛,卫韫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一路匆匆回去东宫,得闻叶朝歌还没醒,便松了口气,欲要进去看看之际,被胡嬷嬷给叫住了。
    “殿下,老奴有话要说。”
    卫韫皱了皱眉,带着她去了偏房,随之示意她说。
    胡嬷嬷便将建议分开睡道出,末了道:“太子妃往后日子还长着,依着太子妃的体质,谁也不清楚会害喜到什么时候,殿下日理万机,正值年轻,老奴会挑两个……”
    “不用说了,你的意思,孤算是听明白了。”
    卫韫神色微微冷了下来,淡淡道:“胡嬷嬷,在你眼里,孤还是个小孩子吗?”
    胡嬷嬷如实摇头,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难道孤还不晓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音调微微扬高,透着入骨的冷意。
    “这……”
    卫韫凛冽双目紧锁在胡嬷嬷的身上,沉声一字一字的说道:“孤的太子妃为孤绵延子嗣,饱受怀子之苦,孤身为她的夫君不能替她分担也就罢了,若是连这点小小的事都要避开,且在她怀子之时与其他女子一起碍她的眼,孤还配为人夫吗?”
    一番质问,当场将胡嬷嬷说得脸色发白,连忙跪地,“殿下息怒,是老奴自主当是了。”
    ……
    (本章完)